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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老好歹年纪比季悯大，又是故交，真的想跟他谈话，他还真不敢不听，就这幺坐着，杯底鲤现了几次。

合着你叫我专门带他来，就是来聊我的姻缘事来了。季悯心里嘀咕，一边回头想陈泽是谁。

他认识的人里，真没有这幺小岁的，此外亲戚朋友也不亲，更没有泽字辈。

季悯想起自己小时候旅行时的驴友？那时候可不叫驴友。可陈泽岁数也不够。

出过两本小书，无非是兴趣使然的杂谈，嫌麻烦，便没有署上笔名，难道是忠实读者？

季悯暗骂自己自作多情，索性不再想。反正这件事在他看来，始终一场闹剧而已，过不了多久就会散幕。

看汤老依旧兴致盎然，又打起精神强听着。

“你跟那人的事情，又不全然是感情的问题……”

“都过去这幺久了……”

“陈泽他……这段时间……”

“总之啊……”

季悯恍惚觉得自己被谁横抱起，在贵妃榻处放下，做了个梦。

好像也爱过谁，后来发现是幻觉。那种乍见惊喜，后来厌腻的故事，他无意再尝试，但总是听说。明月轮转前朝影，游鱼无非旧情人，活得足够长，好似今日也不过是昨日的翻版，爱不爱的，起初觉得新鲜，也像陈泽这样非谁不可，后12＋3d◢an_m○ei点来连真心二字都有了更多的注释。

汤老却好像对这事儿兴致勃勃，一席话说下来，净是劝他多作考虑。

其实汤老不说，他也晓得。一段时间相处，陈泽确实是搞历史的苗子，心定。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不谈，要是真想考到他下面做研究生，他肯定就答应了，不知道多省事儿省力。

宗旨还是个懒。

这梦里，有男人，有女人，有一个模糊的破碎的面孔，让他一见心里便酸涩，又有侄女小橘子，模样小小，梨涡浅浅，拉着他的手要逛花墟，转瞬之间长大了，手指戳着他，嘴里都是不清不楚的脏话，骂着下作的兔儿爷不如娼之类的话语，然后是长久的黑暗，也许是听汤老说陈泽说得多了，也梦到他，那情意绵长，不容躲避的目光，在现实中并没有那幺明显。

陈泽抱他睡稳，随手摘了本诗词注选，坐在一旁漫无目的翻，一时看看书，一时偷眼看看季悯，时时留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