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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田田微蹙眉头，刚刚明明已经有把他逼得无措的感觉，为什么此刻的他又似突然冷静了下来呢？竟连话语中都透着一丝胸有成竹之意，难道是自己的推理出现了纰漏？

“看来你对我的不在场证明并不是很了解啊。物业过来的那个人在教室外修锁的时候，可是听到我在里面念英文的声音了呢。”

“那也有可能是录音啊！”

“就算是录音好了，可一旦我的作案计划时间出现延误，没赶在对方修好锁之前回到教室里，那不就全都露馅了？”

“所以才说你是计划得很缜密啊！”

“哼！既然你死咬着我不放，我倒很想问问你了。你是方裕恒的什么人？为什么如此热衷于这个案子？又凭什么怀疑我是凶手？我为什么要杀他？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他？”

柯田田听着对方颇为自信和镇定的问话，心中暗暗思忖着应对之法。

看来胜负在此一举了，但在拿到证据之前，还需要再逼迫他一下，最好是让他自己暴露出证据的所在，不然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的话，我就一一回答给你好了。”柯田田露出淡定的微笑，始终插在外套口袋里的右手慢慢握紧了一样物事，却在碰触到那团冰冷的同时，才惊觉自己的手心之中已经布满了黏腻的汗水。

第十章

“方裕恒，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什么？！”对于这个答案，顾川明显大惊。

“我说，我是他的妹妹。”

“这不可能……”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柯田田还是听到了：“为什么不可能？”

“他妹妹应该已经死了啊。”

“嗯？看来你很了解他家的情况嘛~”

“你……”

“据我所知，方师兄是从不会主动提及关于他妹妹的事的，毕竟那是很伤感的回忆嘛，所以既然你知道，那就说明你与他的关系不一般吧？都已经熟悉到连他妹妹的事都被告知了呀。”

“你诈我？不过就算是普通同学，听他说起也不是不可能的吧？”柯田田突然转化成调侃语气的说话，让顾川很不舒服。

“确实是，所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关于你和他的亲密关系，还是有目击证人的，就在这片小树林里，有人看到你们手牵着手散步、拥抱，甚至是，接吻。”

“胡说！我和他？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哼！真是好笑！你用不着编这种荒唐的理由来硬说是我的杀人动机！”

“杀人动机？我可还没这么说呢，不过也对，你之前问我的问题就有这么一条嘛，会以为我是在说你的杀人动机，也不是不可能的。但这可不是我硬编出来的，而是你确确实实的杀人动机呢。”

“你这人到底是怎么……”

“请你先听我说完！”柯田田举起左手打断了他的愤慨，“如果你没有杀人，听我编个故事又能怎样？等我把话都说完后，你再反驳也不迟啊。”

“好，好！我就听听你能编出多么离谱的事来！”

“你和方裕恒师兄是老乡没错，可却并不是在新生报到时才认识的，而是在那之前，并且关系很不一般，确切地说，应该是恋人关系吧，但因为彼此是同性，所以必须对外隐瞒这种关系，即使是考到了同一所大学，也只能装作是普通同学那样来往，不过偶尔也会来这个基本上不会有人经过的小树林里幽会。”柯田田一边说，一边认真揣摩着对方的反应，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她能听到对面偶尔传过来的一两声轻哼和嗤笑，“而就在前不久，方师兄却背着你结交了一位外校的女生，那女生我也通过他手机中的号码簿联系上了，说是二人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想来顾川师兄大概会偶尔偷看一下情人的手机短信吧？所以知道方师兄有保存重要短信的习惯，不光是经典信息，还会将最近收到的短信保留一阵子，于是你就很轻易地察觉到了他的背叛，可又希望他能够回头，就不遗余力地想去挽回，对此肯定也是进行了一番不懈的努力，至于具体的努力过程我就无从知晓了，但不管是明的也好暗的也罢，总之最后是以失败告终，方师兄还是决定与你分手了吧？而后你就因爱生恨，设计了这一出杀人戏码，让自己得不到的人也无法被别人拥有。我说得这些，还算是基本事实吧？嗯？顾川师兄？”

“说得，就好像是你亲眼所见了似的。”老老实实听完柯田田的话，顾川嘲讽般地回应了一句。

“我当然是没有亲历过，只是按照手头的线索拼凑出了一个最为合理的事实罢了。师兄没有要反驳的吗？”

“故事编得不错，我也找不出可以反驳的漏洞，那这之后呢？就算人是我杀的，按照你刚才说的那种方法，那你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就是那名凶手？连警方都找不到凶嫌，你就这么肯定地怀疑上是我？那能不能拿出点儿可以让我心服口服的证据来呢？”

“证据自然会有，只可惜我还没有搞到手，但像这种设计巧妙的作案计划，我认为当时可能翻案的人当中，就只有师兄你能想到了。”

“没有证据还敢这么肯定？”语气中是明显的讥诮，不过听在柯田田的耳中，却隐约察觉到那话语中夹带了一丝像是松了口气的语调，“那我倒要听听，为什么你认为那个计划一定是我设计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