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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惜亦是无奈,只得安慰道:“凡事有大哥二哥,你莫怕。”

裴玉惜自责道:“早知如此就不该跟那个男人去赌坊了……”

“那个男人?”

“哦,就是上次宴席上,坐在二哥旁边的人,宸惜说那人和你交好,他在路上遇见了,就被带着去了。回来说很有趣,我也就跟着去了。”

裴云惜脸色泛白,没想到真相竟真是如此,他不敢相信是贺廉教唆宸惜赌博的,然而玉惜亦不会撒谎。想起那日在赌坊门口遇见贺廉,不是巧合,是注定。

赌坊内规矩黑,专坑老实人,甚至有不少设局骗光赌徒的钱,当然,这赌徒也得有钱输。

想起与贺廉相处的情形,他爽快正直,胸襟宽广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没想到短短数月内,竟完全反转。那他认识的贺廉,是真实的,还是伪装的呢?

裴云惜仍是存着侥幸心理去了贺廉住过的破屋,没人,又去了赌坊,赌坊的人说贺廉早已离开,不知所踪。他带着裴宸惜逃了,这是为何?欠债是裴宸惜的事,他作何要走?裴云惜百思不得其解,待他一圈走下来,到了裴氏茶铺,见早已关门,又悻悻地回了府。

晚饭,一家四人围坐着,裴老爷面容苍老,满是疲惫,见裴云惜回来也没气力多关心他几句。

一桌四菜,全是素菜,味道寡淡,吃得四人胃口平平。

裴何氏也不知怎的,竟搁下碗筷,默默地抽泣起来。裴玉惜傻眼了,裴云惜只得轻轻地劝一句,“娘,莫哭了,总是有法子的。”

裴老爷瞥了她一眼,道:“哭有何用,日日哭,难不成这债就消了?”

裴何氏被他一讽,顿时跳了起来,哭喊道:“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家中这般了,我连哭都哭不得啦?”

裴老爷叹气:“你要么当没这儿子,要么还债,还能如何?”

“没这儿子便没这儿子,成日只知打闹,劣性不改,闯下这么大的祸事,我要他作何?”裴何氏自暴自弃道。

裴云惜知道这是气话,亦是忍不住劝慰:“娘,这事我会尽力想法,你就莫要哭了。”

裴老爷道:“除非你能把宸惜这臭小子找回来,绑着送去赌坊,要打要杀,管不着了。”

“这……”裴云惜不知他们逃去了何处,亦是束手无策。

赌坊的人隔几日便上门来要债,顺便再顺去点家当,裴何氏又哭又闹,也是无法。裴云惜四处奔走询问裴宸惜他们的下落,一无所获。这样过去了十多日,赌坊的人耐性耗完,说是公堂上见,果真翌日就有衙门的官差来告知他们,说是明日升堂审理。

裴何氏当场晕了过去,府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裴云惜活活瘦脱了一圈,面色也极差,裴老爷勉强打点家中凋零的生意,老得愈发明显。

难不成这家就要落了?

裴云惜走投无路,深觉无力,五百两银子,除非卖了这祖宅,不然铁定是还不起了。而在这时,他又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他以为是大哥寄的,但面上的字迹又不像,拆开一看,霎时愣住了……

第二十四章

嘭!

堂上的惊堂木一拍,只听得一声喝道:“堂下何人见到本官竟不下跪!”

赌坊的管事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怯怯地觑了身旁的人一眼,发现这厮不疾不徐地撩开衣摆,缓缓地跪了下去。

“本案诉状,本官已阅,顺兴赌坊状告裴宸惜欠债不还——”知县眯着眼伸出头瞧了瞧跪在地上的人,“你就是裴宸惜?”

“禀知县老爷,在下并非是裴宸惜,在下乃是他的二哥,裴云惜。”跪在堂下的青年沉重镇定道。

知县皱眉问道:“裴宸惜人在何处?怎是你替他上堂?”

“大人呐!那裴宸惜欠债潜逃了呀!”赌坊的管事哀嚎一声,趴在地上,高喊,“还请知县大老爷做主啊!”

知县道:“逃了?诉状上写他欠了五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有道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裴云惜你有何解释?”

裴云惜低着头,抱拳道:“禀知县老爷,草民的五弟少不更事,受人诱骗,这才欠下赌资,并非他本意。”

“你放屁!我们何时诱骗他了?胡说八道!”管事忍不住指着裴云惜叫嚣。

知县又是一记惊堂木,肃静了公堂,道:“你可知道他如何受骗?”

裴云惜道:“赌坊有一催债打手,名叫贺廉,是他诱骗草民的五弟借资豪赌,而后亦是他教唆草民的五弟偷窃家中财物潜逃。”

“你的意思是,两个人都逃了?”

“禀知县老爷,是。”

知县摸了摸胡子,看向管事,问道:“此事你们赌坊可知?”

管事连忙摆手:“大老爷小的可不知!不知啊!赌坊本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爱怎么赌,都随客人们呐,赌坊可不会插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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