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人不将辜谷主你置于死地是不会罢休的了。”听过鹰隼带回的消息,白芨心中已有了些许大致判断,也格外关注消息中那名被请去的长安大夫,“不过,翎姬娘子的消息里可有提过那名被钟离焉请去的年轻大夫是谁?”
说实话,这事对于武林正道的影响太大,已然算是一滩浑水了。若非为了小八他本不想介入,然而若是幕生也牵扯其中,此事便已绝无轻易善了的可能了。
而正如白芨所猜测,辜烈果然说出了他所熟悉的那个名字:“似乎是在茶楼中遇见的,名叫白微。”
对于这个答案,夙梓辰则显得有些焦虑与担心:“谷主,他们还在长安么?”
“不全在了。中毒的那些随那名大夫离开了长安,暂时不知去了何处,剩下的由一尘老和尚统领着仍留在长安。”夙梓辰的反应有些出乎辜烈的意料,除了那日知晓夙槿死因时的伤心愤怒,他不曾见过他这般焦虑的模样。唯一的可能,便是夙梓辰认识那名大夫,而且交情匪浅了,“小辰,你们认识那名大夫?”
崔子顼就是条疯狗,若那牵连其中的大夫当真是夙梓辰的朋友,只怕事情会很棘手。
“是,幕生是师哥的好友,也是邱道长的故友。”白芨方才不曾提起他与白微真正的关系,夙梓辰现下便也就只说他们是好友,“如果幕生当真插了手,想来已然猜出这是场阴谋。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与他联系,让真凶大白于天下。”
“翎姬信中未说他们去了哪儿,只怕一来一回赶不上。”再没有什么比明明知道仇人在哪,却因距离过于遥远而无法第一时间宰人更令辜烈难受的了。其实他对于清白名声这种东西早已不以为意,然而夙梓辰显然是希望他能够洗清恶名的,而他又恰恰对这个刚相认的晚辈很有好感,所以不太想让他失望。
嗯……偶尔动动脑子报仇也不是件坏事。
对此,回答他的是个突然出现的陌生气息和声音:“赶得上。”
“什么人?!”闻声,靠在床畔的剑几乎在第一时间便被辜烈拔出了剑鞘,甚至大有立时劈了那处门窗让人血溅三尺的打算,然而一旁的白芨却急急出声将他的动作拦了下来,然后打开了声音传来那处的窗子。
窗外,那张面无表情毫无特点的脸庞正是他打过多次交道的鸦。
“谷主切莫动手,他是白某的朋友。”白芨一直都知道鸦是苏洐沚手下最优秀的探子,也知晓鸦的武功虽然一般但轻功与龟息之术却都已入臻境。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人已然胆大到了如此地步,竟连恶人谷谷主的窗脚都敢听。
“鸦,你怎会在这?”
“白公子发现了中毒者身上的问题,请我家少爷帮忙调查些事,只是没想到白大夫和夙大夫也在恶人谷中。”站在窗外的鸦看着窗内的白芨极快地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听那多了些许起伏的语调,显然他对在这意外遇见白芨这事还挺高兴,“少爷如今正在离此处不远的镇上,几位可要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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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小镇一处独门独户的干净小院内,两个身影于正房屋内相对而坐,正是万花一别后便再未见过的白芨与夙梓辰。早先一同前来商议的恶人谷诸人早已与伪装身份的黎谈完后离去,便连夙梓辰也被寻了理由暂遣他处,唯剩下尚有私事的白芨留下后被领进了里屋。
茶水虽热,相对的两人却只端坐不言,屋内氛围一时间竟有些冷了下来。
“你何必这般看我,又不是我让他将人带回谷里的。”许久的静默后,苏洐沚到底还是没扛住白芨冷脸不语的模样先松了口,语气讪讪。
倒不是说他怕白芨,他堂堂淮王有什么可怕一个平民大夫的?
只是白六公子这身份吧又是朋友妻又是卿卿师兄的,平日里处着关系也算不错,他这一时间实在不好拿身份压人。再说吧,这事轻不得重不得,若是一个说不清惹毛了白芨让他在这大漠雪山的跟人跑了,回头白幕生不疯给他看才怪。
他可都听鸦说了,那恶人谷谷主对白芨好的很,别是有什么其他心思。
自然,苏小王爷这些颇有奔向九霄趋势的脑补白芨是料想不到的,故而此刻他仍只一心挂在白微所行之事上:“小九同他说了什么。”
离谷前的那几日他曾因夜里失了白微身影又遭隐瞒而思虑不安,心中惶惶只怕自己错信于人害了师门,然情感之上却又不愿怀疑白微,故而远游塞外定心理思。如今既知晓白微一反常态插手江湖阴谋之余还将人带回万花,且又见苏洐沚现身塞外,便已猜到白微当初必是与凌晚镜作了什么约定。
只是到底想不通,这般重大之事为何竟要紧紧瞒着他。
“卿卿是你师弟,与他说了什么我怎会知道。我倒是想知道呢。”翻转着手中那柄玉骨折扇,苏洐沚显得颇有些怨念。话虽是假,可那神情却非作伪,说到底他对于凌晚镜临走还要给白微铺好前路委以重任这事多少还是有些吃醋的。
明明他也很能干的好嘛!他也可以弄个什么谷什么宫的保护神医门啊。
“淮王殿下何必在我面前装相。”而白芨,显然并不接受这种解释,“若非知晓小九说了什么,你这养尊处优温山软水的性子会只带几个护卫巴巴跑这漫天黄沙的地方来就为了帮他查个江湖阴谋?笑话!当我白止素三岁孩童不成!”
今日若是荼白唐无湮他们说出并不知情这种话他自是相信,可苏小王爷是个什么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若非事关小九,又清楚了来龙去脉,如何会带着黎亲自到这满是风沙的塞外查些江湖恩怨。
“还有,莫以为随行的找个生面孔我便不认得了,无射宫的探子轻功都延自秋湖踏萍步,改得再多根还在那,白某人眼不瞎。”自打练了清心诀,不说别的,他的耳目可比往日好使多了。就苏小王爷先前那恨不得弄死雾楼的劲,不是为了小九,会将无射宫的人带在身边?
“………你既都看全了还问我做什么。”摸着微凉的扇骨,苏洐沚被白芨一席话顶得有些胃疼。他一早知道卿卿这六师兄挺聪明,所以先前之事都是两人找了借口避开白芨做的,谁知这回竟撞在枪口上。也罢,说便说吧早晚是要知道的,只瞒着蛊虫与时限就是了,“幕生说,卿卿要他将万花扬名天下独霸一方,让江湖人再不敢挑事寻衅神医门。还有…护住无射宫想要隐退的老幼。”
“他白幕生既不是豆腐做的也不是你苏洐沚,建谷之初他便言打了与世隔绝的心,如今小九说要他扬名要他保人他就一声不吭地应了扛了还要瞒着我?理由呢?”冷着脸,白芨显然已打了刨根问底的心。若非此事牵扯太大,他原也不想这般怀疑他人,更何况这其中还包括他最亲近的两个人。
“既是卿卿的意思我自是百万个愿意帮忙,问他缘由做什么,你再瞪我也是不知道的。”与白微相处久了,苏洐沚也学他练起了厚面神功,不想说的事就算被瞪出一个窟窿也绝不松口。剩下能说的,便都化作了安抚宽慰之言。
“其实他瞒你不就是怕你重伤方愈多虑伤身么。他一心系在你身上,既无此地亲族又无娶妻可能,断无理由做出忘恩负义令你心伤之事。若神医门真能因此多个倚靠,何乐而不为呢。你且放心,他与我虽是至交,但若当真做出有负卿卿信任背弃你与神医门之事,我不会放过他的。”
无论如何,这事关乎卿卿与白芨的兄弟情分,宰了白幕生他也不说。
与此同时,已留在长安城内十余日的一尘禅师等人也终于等回了先前离去的诸人,只是离开时加上护送的四人共十七人,回来时却不足两手之数。众人问起时,只答余者中毒太深仍需留于白公子居处调养不便归来,归者说起此言时多是面带恨色,更有甚者即时便想赶赴恶人谷手刃仇敌,实可谓群情激奋。
唯有燕依澜钟离焉并谢空鹤三人未曾一同表态,似是各有不同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虽然这章短了点,好歹也抽空码了_(:з」∠)_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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