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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说什么不在意都是假的,他还就是在意。且在这种事情上头钻营也是无过的,是为了维系两人间的关系才这样,再怎么刻意经营都是说得过去的,只要不是为争风吃醋而心思粗陋、行径恶劣的让那男人烦就行。而事实上只要那男人心在他身上,他再怎么的,那男人都不应该会烦。且若是那男人的心在他身上,他要是还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放任的样子,那男人反倒要说他不着紧他。

所以这么一想来,可真是烦,这头有卜丁与一干家人放不开,那头又有一个夏侯乙与他那一大宅子里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究竟该如何应对,一时半会竟也盘算不出一个两全的法子。故而他如今也只有想着先应得一时是一时了,还是先不去夏侯乙那儿住着,先在这边把卜丁他们稳住了再说。

范禹在这天下午时就这么忽地“毫无预兆”地好了起来了,等到了晚上祖辛回来时一见他这样,当是他好了,心里还在想着得亏了他昨天下午时请了大夫上山来帮范禹切诊医治,看来这大夫也是厉害,立竿见影,不消几副药的工夫,这人就这么好了起来了。

他哪里知道范禹好起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就连他家里的卜丁都在这会儿心思比他细密。卜丁只在一旁看着这祖辛开心的模样,知道他是自觉自己办事妥当,请了大夫上山来是请对了的,卜丁还想着都不知道他在开心点什么,见范禹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忽地下地走动吃喝起来,就光顾着在那里为他自作主地请医用药一事而自鸣得意与为了范禹又一切都好了而高兴着,而事实上还只是被蒙在鼓里,一概不知。

卜丁心里清楚,却又不好对祖辛提起下午时都发生了些什么。而这祖辛应该也是想不到要去问院里的老伯们的,故而这事也应该就这样被掩蔽了下来的。卜丁只是一晚上看着祖辛那副傻样,就觉得看不下去了,索性就不去看他们两个人,而是要去厨房里磨蹭了一会儿。哪知刚翻开书来念了半页,就被范禹叫回房里去洗澡。范禹一向不大肯让他在晚上看书,因就着烛火看那样小的字,而他这么小,眼睛视力应该都还没怎么定性,还是不要在晚上就着烛火看书来得好。

卜丁回了房间去后,就在屏风后头泡着澡,又听闻屏风外头两人在那里开心地说着话。卜丁听得出来范禹的心情明显就是很好的,而范禹因他自己心情好就一劲地与祖辛嘻笑玩闹,而祖辛又因范禹像是忽地变了个人似的,也被逗得开心了起来。卜丁听着听着,叹了口气,低下了头,索性不再去理他们这些人的这些事了。

自第二日起,范禹就又往夏侯乙那处去蹭饭了,有时是向晚时分去的,有时是下午就去了,而他每回也一样是将卜丁带在身边的。长此以往,夏侯乙难免心中有些抱怨,有一次他就背地里跟范禹提了提,说是能不能别回回都带着卜丁过来。范禹一听,怔忡了半晌,会过意来,脸还一红,结巴了半天,说卜丁知道他是往这处来的,那么就一定是不肯独自一人留在家里的。

范禹拿卜丁挡在前面,是因他一时间也不知要怎么答言,难不成就直接回他说“嗯,那就哪天不带上他来。”这不就直接等于说是点头要与他行某事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且他自己心里也没有这个准备,他刚因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而全面崩溃了一次,难不成还没时隔多久,就又要他因与一个男人有了欢好的事实而再全面崩溃一次?

他虽说私底下偷偷想过那形景,可他不得不说他确实是觉得有点恶心的。他原本是一个直的,人生活到他来到这世界的那一刻都不曾有一秒钟是弯过的,直得不能再直,人生的目标与他那世上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财富与女人,哪知他追逐财富上了瘾,一再求多,本来家业也大,经他一弄,更是拓展得壮大了,长辈们也赞他,父母的友人们也总是羡慕他父母、拿他作范版去教导他们自己的子侄。于是他就兢兢业业、勤苦从事,誓必再壮大家业,结果弄到了最后,连女人那个目标还没赶得及实现就来了这变态地方。那他这样的一个直男,让他去上一个男人他尚且不肯,且是死活都不会肯的;现在倒好,来了这地方,女人,还是没有他的份,现在面对着一个一米九出头的男人,当然也轮不到他去上人家,最后还得是他被这男人上。

所以这就是他之前说过的“身体的缺陷,心灵的创伤,人生的缺憾。”这是一种巨大的心理落差。

也因此,他近来总是被接连打击着,先是猛然发现自己喜欢夏侯乙,再是被夏侯乙那样隐约地要求了要有那种事。他心里一紧张,就将卜丁摆到了前面作一个借口似地帮他挡着。

可被夏侯乙这样说了好几次之后,他虽是还以卜丁当一个借口帮他挡一挡,但背地里没有办法还是要去跟卜丁提一下,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哪知卜丁就真像他跟夏侯乙说的那样,死活不肯让他一个人到夏侯乙家里去。

卜丁自然是对某些事情没有概念,也不会是说知道范禹一个人去的话会发生些什么事,他只是单纯地认定放范禹一个人去肯定不会有好事,于是他下狠劲死命地拖住范禹。范禹要把他放在家里、让他晚上就跟院中老伯们一道吃晚饭,他就死活不肯,两臂死死箍着范禹的腰,就是不要一个人在家里。而范禹也没有办法,一是怕把卜丁逼急了起来他会闹,小孩子一闹就会胡乱吵嚷,到时候祖辛就会发现了他跟他顶讨厌的夏侯乙走得那样近了;再有就是刚巧他自己心里对那事也没一个底,就刚好可以再借着卜丁发脱那个夏侯乙的要求。卜丁此时虽是不像往日里那般乖巧了,可是倒也成了范禹的一道护身符似的。

而卜丁虽然小小的,心里面也不是说对事事都懂的,可是他多少也知道范禹会来跟他提要他留在家里的这话,一定就是那个夏侯乙教唆的,不然范禹是没可能主动来跟他提这话的。也因此他自范禹跟他提了那话又被他死死抱住、非得跟着一起去夏侯府上之后,就一直对夏侯乙有些防备。此后每日他在夏侯府上不论走在哪里都要与范禹紧紧贴着。范禹跟夏侯乙在书房椅子上坐着说着,他也要贴坐在范禹身边,手臂还要箍着范禹的腰,然后就是走路时也贴着,吃饭时也贴着,要去如厕时,还非不要这府里的家仆陪着他去,而定是要范禹陪他去。

而这夏侯乙越看越气,且越看这个卜丁越觉得他像一只小猴子——不然成天地不是勾着就是箍着范禹做什么。且勾着、箍着也就罢了,还时不时地由范禹身侧或是腋窝下探出一只脑袋来偷偷瞄他一眼。夏侯乙一想到了就气。

于是,这形景持续了再没半个月光景,小猴子就被送入了学堂去学习去了。范禹一开始还不肯,说什么也没听说过哪间学堂收小囝的,还说他自己在家里教就好,说把卜丁放在了学堂里他怕他受学堂里的男孩子欺负。

也是,一整个学堂里连个女孩儿也找不出,更别说囝了,这处地方没有哪间学堂是收女学生或是囝的,且能进学堂里读书的男孩子家里不是从士流的世族大户就是家里有几个钱想要让子嗣日后进官场以更兴盛家声的。那些家中丰裕的虽是有钱,可毕竟也是落在杂流之中,与农户与做工的一样没有多少社会地位——确切地说,他们那样的人家还是有社会地位的,毕竟有钱也硬气,只是确实是没有什么政治地位罢了。虽说财能通达一切,可毕竟也还是会想要家族中有一两个做官的,一是与家声有益,二是可以为他们家族的买卖财路打下一层更近便的关系。

可怜一个小小的卜丁,就因“得罪”了夏侯乙就被这样“流放”入了一处之于他像是孤岛一样的地方。学堂里只有一个白胡子的塾掌先生,再有就是一个个看着都比他高出一个半头的十岁上下的男孩儿。

☆、第59章

这是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一轮明月在鱼女城上空高悬着,布散如水清光到这城中每家每户的屋脊上。这是一个多么浪漫的夜晚啊——看似浪漫,可是那个范禹却在家中澡桶中泼声大骂那个夏侯乙——在心中泼声大骂。

他坐在有屏风遮蔽住的他家的木澡桶里,低头看着自己左侧大腿根上的到了这会儿还在泛红的五指印,那就是那个暴虐之徒在做某件事时留下的。他这会儿伸了手去轻轻抚触了那红印边缘一下,不禁还是要咝一声轻声叹出来。那感觉也不算是疼,就是那一个印迹处及它的一周边都有些木木的麻麻的,且那印迹看着就会让人觉得疼,在一种逃避心理的驱使下,他就会一触碰了上去,就要先一声“咝”地叹出口,仿佛这样可以转移掉在抚触它时万一会觉得痛的那种注意力。

他一边看着那红红的五指印,一边泡着澡,一边又在心里将夏侯乙从头至尾骂了一遍。

范禹这个人缺点可能不算是多,真要算起来的话,刻板无趣算是一个,不过这一个缺点还算是好的,并不会让人对他这个人起反感的心。但还有一个,就是他也算是一个直男癌患者,这一个缺点一说出去,还是会让一部分人对他很反感的。

他算是那种直男癌的中度患者,向来在心里是有一套的,总是认为:是一个男人就应该怎么怎么样,是一个女人就应该怎么怎么样。不过他这人也一向是圆滑的,因此他以前即便是心中认定了男女的社会分工不同、宜各守本分、不可性情与本身性别有太大的出入,可当他面对女生男相又或是男生女相的人时,他虽心中不认同,可也不会表现出来,还是会和平相处的。

可这也掩盖不了他就是一个直男癌中度患者的事实,这种对女生男相者又或是男生女相者的不认同其实也有点像是一种种族歧视。

于是他来了这处奇异世界后,最终还是遭报应了。卜丁到如今都已进学堂上了能有一个月的学了,而没有卜丁在他身边为他挡着的这一个月里,那事儿也没少发生过。第一次时他差点没被吓死,本是在那之前先一再巩固好了他的心理建设要去好好面对那事的,结果真当一切就在了眼前时,他险些就要反悔起来、大骂一声、再把人给踹下床去。

不过若以他以前那种一八六的个子来对付那个一米九出头的人应该还可以,但如今他又是矮了一大截,又是瘦了好几圈,完全没有那个抵抗力。

于是,他一个原本的直男癌中度患者就受了这种现世报。到了眼下这几天,他都有点怕上夏侯乙家里去了,明明好几天前跟那人说过这种事情千万别太过频密,那人也应了好的,可今天下午去时,就被哄骗进那人家宅中西面的一座僻静院落里,本来说是有样什么好东西要带他去看的,亏得他当时竟还信以为真,结果跟了进去就没出来。

这会儿范禹又泡了一会儿澡,想着不如这几天就先不去夏侯乙那儿了,那人现在满脑袋里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自卜丁上了学堂之后,他们这头山上院中不只是范禹一个人的人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连带着祖辛与卜丁的人生也仿佛发生了一些大的变化一样。

像是祖辛,就因卜丁能去上学一事十分地骄傲,恨不得让这一带的人都知道他家卜丁去学堂了。他会为这事而自豪,是因为一来这显得他家卜丁好像懂多少学问似的,连学堂都肯收了进去,那一定就是够格的、有基础的,范禹看着他那个样子,简直活像是那种他以前那世界里八十年代时家里出了一个大学生的人家的家长似的、恨不得逢人便提。祖辛再有就是觉得卜丁能进学堂,一定就是范禹很有本事,才能让这种本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他也因为这一层而感到很骄傲。

他哪里知道这不过也只是夏侯乙的一句话,与范禹的本事半点关系也没有。他哪里知道卜丁进学堂去也不是因为卜丁的学问好,而只是因夏侯乙嫌他像只小猴子似地成天吊着范禹、而令得他与范禹二人无法燕好罢了。

于是祖辛就因他心中的那种自豪而将卜丁去上学一事看成是一件相当大的事情,每到学堂里放假的日子,就要花半日时间带卜丁去城中的成衣铺子里转悠,给卜丁买衣服都已买了不下三十来套了,他最好每天卜丁去上学穿的都是不重样儿的。而他在这方面眼光又好,每天都非把卜丁装扮得仙气十足的样子才肯收手。

卜丁的学堂是每月逢五、六与十休课的,也就是说每月五日、六日、十日、十五、十六、二十、二十五、二十六、三十这些日子是不用上学去的,而其余的日子都是学堂里要上课的日子。每早都是九时开始上课,下午四时放课。

范禹让山下宅中的一个男人专门负责每天带卜丁去上课以及接卜丁下学。而夏侯乙也差了一个男人成天盯在学堂的窗子外头,要是有哪个人敢欺负卜丁他也好极早发现并阻止。然而也并没有哪个学堂里的男学生会去欺负卜丁。

这其实主要还是因祖辛将卜丁弄得太过于模样可喜了,有些男学生念着书还不忘转过头去朝他瞄两眼。而他起先只是每天战战兢兢地缩在最角落里的一张书桌那里,也念书也学道理。不过日子久了也就不大怕他们学堂里的人了,只是觉得好像这么久了也没有人来欺负过他,那应该就是安全了的。

范禹是跟祖辛说过的,说卜丁是去上学去,又不是过节或是出游,买那么多衣裳做什么。无奈祖辛从未将他这些话听进耳中,只是依旧觉得卜丁上学这么大且隆重的一件事,自然是要每天都装扮得好好的才能进学堂里去的,不然就是对塾掌先生与学堂的不尊重。他不仅在这一阵子老爱给卜丁买新衣裳,且每天早上给卜丁梳头就要梳上三刻钟,几乎是由七时半梳到快八时一刻都过了、来接卜丁去上学的男人都快来了,他还在梳。前一向衣服没买够又开始想着买发带与发片,什么镶珠子的、镶宝石的、找铺子订做的,又让他张罗了许多。

都已经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了,范禹有点看不过去,就又跟他说了一回,说他这样太夸张了,结果依旧是没有什么用,他依旧是听不进耳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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