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勉强笑了笑，跟夏子期走了。
【没有杀过人的人，对杀人的向往显得畸形而愚蠢。】
夏子期比齐桓好多了，不仅帮苏毅搬好了东西，而且照原样放得清清楚楚。
苏毅冲澡，换掉一身征尘的衣服，脸上的油彩也仔细洗掉。
夏子期看着军事外语的书，看到苏毅出来，抬头：“我把你脏衣服扔到洗衣房三号洗衣机了，到时我帮你晾上，明天你自己去拿。你先睡一觉吧，等歇够了，去大队长那里一趟。”
苏毅点头躺下，合眼：“也就今天能歇，明天就没假了，得继续训练。”
铁路和袁朗相对坐在办公室里，两个人都在抽烟。
袁朗：“这对他不公平。”
铁路：“你一向都像一个队长一样考虑问题，我希望这一次也一样。”
袁朗：“他是人，除了硬件，还要考虑软件，心理，精神，这些都需要考虑。”
铁路：“事实上，他表现很好，你应该相信他。”
袁朗：“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可能每一次小小的阴影积少成多，最终······”
他说不下去了。
铁路：“他辛苦点，但同样的，回报会更丰富，挣得军功更多，升迁也更快。最重要的，你不想参加葬礼吧？这个方案可能让大队几乎免去葬礼。”
袁朗苦笑：“我不想，可是我还是那个担忧。他不是杀戮机器，过于频繁的战场任务会造成心理问题。”
铁路：“所以我没有直接上报任命，留着让他自己决定。”
袁朗久久沉默：“如果他同意，我也没有异议。”
睡过一觉，苏毅满血复活，夏子期从食堂回来，手里拎着给苏毅带的晚饭。
“哇，好香，”苏毅迅速理完内务，“我猜有炒肝和炸酱面。”
“真的是狗鼻子啊，”夏子期放下饭调侃，“就是这两样。”
苏毅跳下床：“我这两天一直嚼野战口粮，嘴里淡得跟白开似的。总算有点味道来了。”
夏子期：“慢慢吃，吃完去大队长那儿。”
苏毅当然不可能真的慢慢吃，他三两下解决晚饭，去见铁路。
“报告。”
“进来。”
苏毅进去，敬礼，里面除了铁路，袁朗也在。
铁路开门见山：“小苏，大队将要成立应急组，随时支援各个中队。暂定你为组长，意下如何？”
袁朗：“这意思就是，你几乎要参与每个战场任务。我们把决定权交给你。”
苏毅沉默良久，他在犹豫。
【人类是脆弱的，尤其是心。我也是人，不是冰冷的机器。杀戮同类时，我没法无动于衷。相反，每一次杀戮，我会坠入黑暗的深渊，然后，挣扎着爬出来。也有可能，在某一次，再也爬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个人都保持缄默。
两位长官坐着，苏毅戳着，这样保持了差不多十五分钟。
苏毅：“服从组织安排。”
铁路吁了口气，袁朗在欣慰的同时，带上心疼与惋惜：“你要做好准备，这条路很难走。”
苏毅：“我明白。我不想再参加葬礼了。”
铁路：“那一次不怪你。”
袁朗：“我只希望，你不要怨恨自己今天的选择。”
苏毅：“不会的。应急组有多少人？”
铁路：“只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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