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炀没法儿打扰他，任何人都不行。
初中升高中是个难题，齐栩已经连续三次月考落下风了，他也懒得补，除了在家撸猫，整日懒散闲人一个。
季炀在他面前装了一个礼拜的好面孔，终于装不下去了，愤恨的摔了书本就走。
“你别读了！要么就一辈子这么没有目标下去好了！”
齐栩说看着他没有说话，沉默的将考卷从地上捡起来。
季炀跟他冷战了。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以前不管齐栩怎么不理人，季炀都不会不理他。
除了不理，还有躲。
只要齐栩在的场合，季炀都会以任何理由选择避让，连吃饭都在学校里吃了再回来。
齐正跟着齐天在外面历练，几乎不回家。
家里就他们跟保姆在，齐栩头一回觉得有点儿孤独。
这种感觉跟以前一个人待着不一样，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点空虚感，像海草织成的网一样，密密麻麻笼罩着他，透不过气来。
他开始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有一天，他看见季炀跟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女孩儿穿着碎花裙，甜甜的冲他笑。
齐栩隔着一个铁丝网看季炀的轮廓在夕阳下变得很温柔。
他有点儿莫名的蹿火。
记忆中这样的笑容只属于自己，在他那次憋不住哭得特别丢人的时候，在他懒洋洋的坐在床上不肯起床的时候，在他考试考得比他还好的时候，在他们偷偷瞒着齐正出去遛弯的时候。
季炀对别人笑了这件事让他郁闷了一个星期。
也阴错阳差的让他背着书包好好学习了一个星期，为的就是在学校里观察他还有没有跟这个女的继续在一块。
齐栩拉下脸去找季炀说话，季炀扬了扬眉，“同学，我认识你吗？”
齐栩在心里叹着气，可表面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哦了一声就走了。
季炀在后面咬牙切齿，偷偷瞥了一眼他的后脑勺，将石头踢得啪啪响。
最后一场篮球赛化解了他俩剑拔弩张的关系。
齐栩是主力，被对手盯得死紧，运球给队长的时候，都被人狠狠拦住了，胸口和大腿被撞了很多次，估计已经淤青了。
季炀在楼上看得火冒三丈。
最后齐栩被撞倒在地，半天都没起来。
季炀从看台上跳下来，赶紧过去扶他，只见齐栩脸色惨白的捂住了胃，对手跟他们比了个挑衅的中指，季炀一向温顺的脾气都被挑着了，刚想冲过去跟人理论，便被齐栩按住了手。
“被人打了你也不在乎！读书你也不在乎！你到底在乎什么啊？”季炀红着眼说，“从小到大看你这幅样子我都烦了！”
那个女生过来搭着季炀的肩，“你弟啊？”
“嗯。”季炀冲她笑了笑。
齐栩脑海中那根弦忽然崩断了，这个笑容在他神经里反复纠缠，缠的他四肢绵软无力，脑中一片空白。
他忽然弯下`身子，闭着眼睛捂着腹部，季炀吓了一跳，忙伸出手臂扶着他，“怎么了？很疼啊？”
齐栩抬起头艰难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推开了他的手，“没事，你陪你女朋友去吧。”
其实没那么疼，只是因为他心里那一点点嫉妒因子作祟，齐栩站起来的时候装作一下没站稳，倒在了季炀的肩膀上。
俩人身高差了很多，季炀被压得一趔趄。
去医务室涂了点药，齐栩闭着眼睛休息，季炀很担心的看着他，用手摸着他的肚子。
“还疼吗？”
“还好。”
“刚才那个不是我女朋友。”季炀说，“我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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