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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汐眸光微闪，“我只知道驸马和你都是好人。即便我们做错了什么，你们也都会原谅。”

天香有些自嘲，凄婉的摇了摇头，“有用的的确是一个好人，但我所做的却和我是不是好人无关，只是我爱了她，对和她有关的一切便都会原谅。”

林汐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在爱面前，再深的仇恨也会化开。所以你会选择原谅驸马，我会选择原谅先生。”

“她们两个还真是‘兄弟’，竟然都把恨当做了对妻子最深的爱。”天香看着林汐感同身受的神情，突然有些感慨。

林汐静静的看向夜色深处，开口道，“驸马在狱中所言，虽然是骗了你，但其中的阴谋种种，她也是为先生所担。公主，你可以原谅驸马，又是何以做到原谅先生的？”

“你方才也说过，这局棋本就是我父皇兵行险招，如今被国师所害，也算自食其果；缺德弟弟所为虽有不仁不义之处，肇因却是十九年前父皇对他们父母以及对他身体上的残害，这么多代人的仇恨交织在一起，早已分不清谁对谁错，何不看淡了所有，一切重新开始呢？”天香说完粲然一笑，看得林汐有一瞬的恍惚。

林汐也抿唇一笑，深眸对视上天香，“我很好奇你究竟有多爱驸马。”

“和你爱缺德弟弟一样深。”天香坚定的回视她的目光，笃定道。

林汐抬手和天香拳拳相握，“这一次，就让我们联手，救出我们各自的丈夫。”

天香郑重的点了点头，“好。”继而神色却又有些黯然，低声道，“可还不知有用的究竟能不能接受我，况且……你和缺德弟弟真的对于我们两个女子的结合毫不介意？”

林汐眉梢微扬，轻描淡写的说，“这有什么不对，我和先生之间横隔的那道沟是生死，我都可以毫不在乎的选择回到他身边，只要两个人彼此相爱，性别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玉蟾宫藏于深山之中，成员中有很多有过凄凉感情经历的女子，她们中的很多对男人失去了信心，自愿相伴结合生活在一起，也过得很幸福美好。”

天香提着的心随林汐的叙述变得稍稍释然，自信的说，“我相信她爱我，爱既然能跨越生死，其它的便更不能阻隔我们在一起。”

林汐了然的点了点头，把地上的两个酒碗斟满。

二人相视一笑，酒碗相碰后同时一饮而尽。

“哈……果然是好酒！”天香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颔下残留的酒液，顿时闻臭上身，随意的斜倚在地上，看着墨色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心中却溢满了幸福。

“哎，老二媳妇，若是我不爱有用的，你打算怎么办？”天香看着依旧周身清冷的林汐，突然好奇的发问。

林汐对天香这一古怪却又朴素的称呼弄得心中微甜，继而唇边也挂了一丝轻笑，“那便更简单了，以你为质，直接逼老皇帝交出驸马和先生。”

天香哈哈的笑着，“可真是个好主意啊！不过你对缺德弟弟的称呼能不能改一改啊，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的比路人都生分！”

林汐的脸色迅速泛起绯红，只是在这暗夜中难以显现，“从相识以来便这样称呼，若是叫的太亲昵反而不习惯。”

天香笑着冲林汐做了一个鬼脸，也不管暗夜中林汐有没有看到，“我倒有个注意，就叫‘小仁儿’如何，亲切体贴又不失特色！”说完翻起身就寻了路向草庐跑去。

“你……！”脸色已是红如樱桃的林汐又羞又愤的一跃上马，踏着夜色去追天香。

作者有话要说：

☆、卷十七官子（一一六）

翌日，以九门提督张绍民和东宫少保李兆廷为首的群臣齐跪于奉天殿外，恳请老皇帝查清驸马一案内情，还冯绍民一个清白。

朝晖殿，棋桌两旁的老皇帝和冯绍仁已经枯坐了良久。

绍仁颇为疲乏的咳了几声，“皇兄，谢谢你那天派人帮我安葬墨沚的遗体。”

老皇帝心不在焉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人教过你下棋要专心吗？”

绍仁神情中带了两分轻笑，用手中的黑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棋桌，“放弃吧，这个劫你我是解不开的。就像朝堂上那局棋一样，除非我哥在，否则只能鱼死网破。”

老皇帝深沉的摇了摇头，“非得要你姐姐才能解开这一切吗？一局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决，偏偏只能在一个女人手中收官？”

绍仁被老皇帝的话蓦地一惊，坐在轮椅上的整个上身都颤抖起来，任手中棋子散落到地上，紧捂胸口的一阵猛咳，许久才平静下来，低哑的声音拖得绵长，“她是……自己告诉你的？”

老皇帝惨淡的点了点头，“她想趁朕活着的时候把香儿还给朕，让朕重新为香儿找到幸福。可香儿早知她是女子，还执意爱着她。”

绍仁恍然一笑，“所以，你今天……咳咳……是来为我送行的？”

“如果有人欺骗朕，朕可以容忍她，可她却不该欺骗朕的香儿。朕以冯绍民刺杀朕的罪名将她下了诏狱，你稍后便去陪她吧。”老皇帝语气平淡，仿佛仍是在谈论着一局无关现实的棋局。

绍仁却颇有些玩味的笑了，“你知我们‘兄弟’情深，若是杀了一个，另一个必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选择了以死谢罪，你便绝不会放我独生，对吧？”

老皇帝目光幽深，不见一丝波澜，缓缓的点了点头，“不错。”

绍仁笑意更深，却倍显嘲弄，“可有抓到拙荆？”

老皇帝眸光微动，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绍仁动了动嘴角，笑的更加诡烈，“我哥她肯对你表露身份，便已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可她不会任我轻易赴死，所以在她入狱之前，必然已经布好了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