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诧异地抬头看她,叶夕心下突突的。他是从小便认识宿庐拜了干娘的,小的时候还非常爱偷偷跑到天缘谷里玩,后来文疏来了后他便带着他去谷里散心,虽然因为担心皇上派李公公来府里查看不敢常去,但是叶夕也知道宿庐和自己的感情比和文疏深多了。她更喜欢爱撒娇嘴甜的自己。
“夕儿,你从小就失了母亲,干娘虽不待见你爹,但是却心疼你,待你真是视如己出的。”把他的头压到自己怀里:“你别以为干娘什么都不知道,干娘的耳目多着呢。文疏那小子要是敢亏待了你,干娘谷里那些毒药就都给他用上!”
叶夕身体一颤,鼻头却酸了起来。
“干娘知道你们叶家人聪明,但是聪明人却往往看清了别人看不清自己,聪明人一意孤行起来,会连自己的眼睛都蒙住的。有时候你想的,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多听听别人真正的内心吧。”
叶夕心里难过,巴住她的腰在她怀里不动。叹口气,宿庐谷主又道:“放心,我不会告诉文疏,你不惜自伤身体也要让我进宫,想必此事紧急,我这就借太医院一用。”说着便要起身,叶夕却拉住她问:“干娘,那跟着你来的小厮怎么面生得很?”而且,有股熟悉感。
“他确实不是谷里之人,却也算得上是我的徒弟。他来宫里另有他事,你就不用多想了,乖乖休息,恢复体力才是正事。你看你身上的红痕,干娘看着就想宰了这样对你的人。”说着一笑,便转身开门走了。
叶夕还在诧异中没有回过神来。难道她知道,这样对自己的人,其实不是皇上?要不然为什么嘴上说着狠话,脸上却带着笑意?难道,她竟然同意文疏这样对自己吗?
或许真是太困了,叶夕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文疏不言不语看着他,眼神中尽是责难,叶夕呐呐得说不出话来,心里越来越沉重,他想大声反驳说他没有错,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张张口奋力朝他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明明不喜欢我,却这样对我!”话音刚落未及看清文疏的表情却猛然惊醒了过来。
叶夕霍然向旁边看去,宿庐谷主带来的小厮抱臂倚在墙上,看着他的眼神中满是探究。叶夕平静得和他对视,丝毫不落下风,却见那人唇一弯似乎要笑,然后突然恢复了原样,手也规矩地垂了下来,坐到了床边的矮椅上,他这样高大的人往那里一坐,别提有多么滑稽。
叶夕闭上了眼睛,果然听到了:“皇上驾到”的声音。
叶夕想起身,但是却因为一天一夜未进食,无力得瘫倒了,皇上一眼看到,忙急走两步制止住他,转身问小厮:“你们谷主呢?”
小厮此时已站到一边,躬身道:“谷主正在为龙阳君制药。”皇上见他竟然不跪地请安,心下不悦,却碍着宿庐谷主的面子没有发作,哼了一声便问叶夕感觉如何。叶夕答好多了,问皇上这是下了早朝了吗?
皇上脸色一变,突然生了气道:“那帮无用之人竟然说你身为龙阳君却仍在朝为臣于理不合,气死朕了!”
叶夕脸色微变,垂下眼睑问:“是左丞相徐大人说的吗?”
“要是只有他一人还好说,范溪竟然也帮着他,哼,一群墙头草见有了出头的人,便都跟着吆喝!”皇上气息未平,拉住叶夕的手问:“朕只问你,你想怎样?”
徐景不想让他留在皇上身边,叶夕能理解:他检举查抄叶府,害叶辰入狱,自己若是受皇上宠爱肯定会对皇上吹枕边风,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他;至于范溪如此,却有可能是文疏的主意,叶辰入狱,范溪的女儿和外孙愁眉不展,文疏只要让他明白,皇上不允许后宫干政,若是自己一直呆在后宫,少不得在朝堂内的权力便会变小,仗着皇上不可能把叶家人只当脔宠,拼力建言,皇上自会让自己回朝堂,到时候仗着自己的双重身份,要救叶辰却是容易很多;既然连范溪都说动了,想必余晋自然也接到了女儿的亲笔信,他虽不想和皇上作对,但是既然有人带头,他也希望女婿回到女儿身边吧。
想到这里,叶夕垂着双眸道:“微臣身为叶家人,从小便想着为国家社稷分忧,若在宫中陪伴皇上,便只能遵从祖制不干朝政,那样的话还有什么脸面自称叶家人?臣请出宫。。。”话音未落,皇上便突然捏紧了他的手,咬着牙道:“连你也。。。”叶夕赶紧道:“但是,但是只要皇上一声传唤,微臣必定随侍左右,只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叶夕踌躇着道:“只是不能在宫中留宿罢了。”
皇上听后脸色缓和了下来,这确实是一个解决之法,他虽想让叶夕一直陪伴自己,但是却也知道叶家人的自尊心,要不是深知叶家人骨子里的高傲不屈,他又怎会对叶迁一直退让?“那也等你病好之后吧。”
叶夕“嗯”了一声道:“皇上,微臣饿了。”
皇上一听顿时笑了起来,他连日心情不好,身体上又常常感觉力不从心,昨夜唤太子过去问他春()药之事,太子承认是自己让手下人制做的,却不期被皇上责问里面掺了什么毒药,吓得忙指天发誓并没有什么毒药,只是为了药效,放了软骨散,没想到龙阳君竟然身体特殊不能服此药。皇上虽然发怒,但是想到太子是为了叶夕,叶夕又是为了自己,便心下缓和了些。但是转念想到太子和叶夕如此合作,竟如自己当日和叶迁一样,不由心下恼怒,想到是自己让叶夕做了这太子洗马之位,便更加生气。他没想到经过那一夜后,看到楚楚可怜却又目光澄澈的叶夕,自己竟然对叶迁的这个替身有了如此的占有欲。想到自己身体不济,想到叶迁回朝无望,自己挑来相伴晚年的叶夕最后也会成为太子的左右手,不禁郁气攻心。连日心情不好,此时见叶夕一笑倾城,皇上苍白的脸色不禁也红润了起来,不由放软了声音问道:“想吃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30
30
傍晚的时候,叶夕看似无聊得倚在床头套那小厮的话:“你家有何兄弟姐妹?”
那小厮虽然爱理不理的,但是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此时却突然仿佛失去了耐心般扔给叶夕一个锦囊道:“我看皇上色劲儿不减,你带在身上,情急了熏他一下,成贵妃自会派人来代替你。”
此话一出,叶夕心下大骇,脸上却不动声色调侃道:“怎么不装了?成贵妃和你其实都是文疏的人吧?”那夜他虽迷糊,但是文疏和成贵妃的对话却也听了个清楚,文疏显然是第一次见成贵妃,但是却也知成贵妃不是敌人,加上成贵妃无缘无故而帮自己,以及她的话语,叶夕拿出文疏重新塞回自己身边的墨玉玉佩道:“这个,就是信物吧?”
“哼”小厮面不改色道:“你倒是聪明。既然这么聪明,怎么就看不透人心呢?”
叶夕不和他作口舌之争,他呆在迷雾中够久了,如今急于说出自己的推论:“成贵妃是你一早就安排进宫的,文疏虽然知道此事,却并不认识她。成贵妃认出了玉佩,便知我是自己人因而出手帮我,那夜”说到这里叶夕脸一红,“她拿着玉佩问文疏,文疏便猜出了她,但是因为成贵妃进宫日久--算算已经有五年了吧--这次你趁机混进来,便是要和她联系,探探她的口风,看她是否还忠于你们,我说得对吗?”
小厮轻轻拍了两下手算是鼓掌,脸上似笑非笑:“大部分都对,只是我却知道,成贵妃是不会背叛我的,因为我了解她。”
叶夕也笑:“谁知道呢?你以为陪在皇上身边的日子是假的吗?谁也说不准人心。她也没欠你多大的恩情。”那晚当成贵妃不可置信地质问“他竟然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你?!”的时候,叶夕便从她的失控中看出了她眼中的情愫,那是情愫,而不是感恩之情。既然文疏不认识她,那么成贵妃口中的“他”必定和这小厮有渊源。
小厮脸色微变,却随即讥笑道:“那么你这次让宿庐谷主进宫,又是为何?”
叶夕脸不红心不跳说谎:“你以为我肯任皇上对我为所欲为吗?在宫里没有可信任之人的情况下,我只有让干娘来给我做出让皇上无法人道的药来。”摇摇手中的锦囊:“万一成贵妃来得不及时,你这药便有害无益。不过现在看来那群无用的大臣们倒是帮了我的忙。”
“我看你倒是不急着出宫,留在宫中,你有什么目的?”小厮眼神锐利,饶是叶夕深谙人心,也不由心下犯怵。他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带着深深的冷漠,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动摇。他就像一只潜伏的狮子,随时注视着自己的猎物,冷静得等待着嘲笑猎物的挣扎。
叶夕突然恍然大悟般自嘲地哈哈笑了起来,小厮皱皱眉头:“你笑什么?”
“我笑你易容术太差。”叶夕弯着唇角,食指点点自己的脸颊,瞅着小厮难堪的脸色道:“救了被袭击的废太子姬文轻的‘大侠’是你吧?你是要对他施于恩惠让他感激你信任你,从而替文疏扫除障碍呢?还是要。。。”目光流盼:“投靠他,背叛文疏?你知道,姬文轻可不是如表面上看来的那么软弱。”
小厮目光闪了闪,藏住眼中慑人的目光道:“我只是刚好路过。而我和他,正有些渊源。至于我是什么人,世子知道得一清二楚,还不劳你费心。我最讨厌聪明人,你们叶家人都是一个德行!”
仿佛触到了什么不该碰触的东西,叶夕玩味地笑了起来,随即目光慢慢变冷了。“说你易容术不好,还真是不好。也不知你是跟谁学的,你看文疏扮人贩子的时候,那个猥琐不入流真叫一个像!而你换了三张脸,我还是认出来了,因为你压根儿就不会掩藏自己的锋芒。”话音一转,叶夕怒道:“礼佛那日袭击我的也是你吧?为什么你要和文疏串通来扮演那么一出戏?文疏受伤,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小厮一诧,随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承认,我易容术确实不够高明。但是,刚才夸你聪明看来是白夸了。真为世子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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