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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秀作不由得感慨，轻叹了一声：“气罗使的命运都如此么……”零没听清他说的话，挑了挑眉毛，困惑地问：“你说什么？”秀作从回忆中惊醒，连声道：“没什么没什么……不过你消除了有关空的存在，那么应该连同【消除空的存在】这个事实都消除掉。”如此就会产生悖论，而他现在的确没有真的忘记空，甚至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这样？因为他并不想空消失。

零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许久，森罗的声音似乎还在脑海中回响——“你已经算不得人了。虽然有些不完美，但还不错。”零以此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隐王，以前觉得这是很遥远的事情，现在突然成了隐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其实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但他不想当隐王，事情却不由得发生转变。秀作一语道破：“你现在是隐王，想要得到你的人更多了。”

还没等零回应，卡卡西就急切地开口：“不是说森罗万象是位于人上的【智】吗？那应该没人打得过他。”秀作瞧他一眼，说道：“不可以偷袭吗？而且不还有……”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零，见他也看着自己，心一横说了个明白：“要是能让零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事，也不用抓零，也不用分离森罗万象了。现如今还没有分离森罗万象的稳妥方法，就算能够分离森罗万象，新的宿主能否使用也是问题。现在有个现成的隐王，岂不是最好。”

要怎么叫零这样孤僻乖张的人帮助，那当然是用爱情最好了。零这人看似不在乎旁人，实际上很重感情的，他为了爱人一定是什么都肯做。还有控制精神的忍术也有很多种，也不知隐世有没有厉害到能够抗衡森罗意志的忍术。

零闻言却突然笑了，他那张很长时间里都维持冰冷的脸忽然变得如此灿烂，在场的人没有半点高兴，反倒觉得隐隐有些缩紧。“喜欢？我可不会喜欢上谁。”他忽的又收起了笑容，下了地：“秀作，既然我已经成为隐王，那就能实现你的愿望了。”听到这话，秀作却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依旧非常平静，这种心性即使是很多年长的人都没有。“现在你仍然决定使用森罗万象吗？”

零望着他，态度坚定：“使用森罗万象是很危险的事情。消除一个人的存在，不是单纯关联到两个人。一个人在无意间会与无数人发生碰撞。这次没有发生改变历史的事情是万幸。但某些事情还是能够做的，毕竟那只是忍术。”森罗万象能改天逆命，但那些火遁、风遁也是森罗万象的一部分。“我跟它分不开了，逃不掉，所以我要用它。”零在精神世界里就在想这件事情了，封印是无法彻底解决问题的，使用森罗万象能够打败窥伺森罗万象的隐世忍者，能找到击败森罗万象的办法。

秀作说道：“等到了时间，我会将隐瞒的事情告诉你，我的愿望与这相关，所以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推门而入的梅崎。梅崎没料到他会在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马上严肃地说：“你怎么在这里？”一瞬间，秀作那双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闪过凌厉的神色，但马上他又变回那副温和的好人样：“是代首领叫我来的。风魔小五郎殿下说，研究小组有了些进展。”

之后，他又转向零，口气有些急促：“我们需要快点行动，木村送信说灰狼众与伞合作了。”“木村？”“哦，他现在是同伴了，不过我想空的消失让他很困惑，但万幸的是他没有改变他的意志。”秀作解释道：“伞是一个神秘，行动力很高的组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成员失去价值就会被抛弃。”零不想留在木叶，这个地方让他束手束脚。成为隐王没有让他怀有自信，森罗似乎很乐意见到他能够使用森罗万象的力量，因此他需要比以前更加戒备。

直到现在，零也未告诉任何人森罗企图夺走他的身体。不知道秀作是否看出了些什么，这人对森罗万象很了解的样子。秀作时不时透露出的关于六条壬晴的事情，引起零的怀疑。虽说六条壬晴是上一个隐王，但毕竟是一百年前的人了，当年的事也没有什么记录传下来，秀作的年龄也不大，知道的却很多。零是一个藏着很多秘密的人，所以他也不去追问其他人的秘密。此时他有了些猜测，或许秀作需要找合适时间告诉他的事情与这有关。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零麻利地在厕所里换好了衣服。“去风魔之里。”这个时候梅崎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我想问问森罗万象的事情，你现在能够自如使用吗？”“我只使用过一次，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自如，不过我感觉我能控制它。”零和梅崎没有什么接触，但他本能地不喜欢他，可能是他能够感觉出梅崎的性格不是和他相适应的。梅崎神态肃然，劝告道：“我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森罗万象必须要封印。”他的口气太过坚定，感觉带着命令似的，让零非常不爽。

“森罗万象是在你体内吗？为了控制它而烦恼努力的人是你吗？被人追捕的人是你吗？你算个什么东西。”零的嘴里吐出刻薄的语言，他真的是非常生气，要如何对待森罗万象应该由他决定，而不是由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决定。从小他就在害怕被夺走身体，杀死亲人的恐惧下成长，备受责备的孤独生活，没有人有资格牵着他的鼻子，妄图制定他的前路。

秀作建议去风魔之里是因为对秘术进行研究的研究小组在风魔之里，一有进展就能交流，而且那里也有更多的人可以商量对策。零没有去过万天之里，但鉴于万天只有几个忍者了，大概也是没有风魔那样大的村子的。其实零一直觉得万天维持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挺不容易的，他们没有扩张的野心，但又很注重传承，有点像师徒性质，而不像一个忍村。

卡卡西又被弟弟无情地抛弃了，零叫他去教训玄间，这家伙买个铜锣烧后就消失不见了。灰狼众假扮成他，难道他不应该道歉吗？卡卡西除了口不对心地答应去揍玄间一顿外什么也做不了，很显然零没打算让他参与其中。看着离去的零，卡卡西最终忍不住说道：“零，有需要尽管开口，我会帮你的。”零扭头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灰狼众对零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发现零对玄间怀有好感，所以他们拖住了玄间，用变身术伪装，但还是被零识破了。为此玄间很是自责，还没有像零想得那样没敢去见他，只是那个时候他没醒。

“真的就这样让他去吗？”玄间起过跟踪的念头，但是被卡卡西阻止了。这很容易被发现，如果引起隐世的反感就糟糕了。卡卡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长长地叹了口气，闷头连喝了好几杯才开口：“我真没用，一直想要保护他，但从来没有做到。”玄间连忙宽慰他：“你已经尽力了。”卡卡西表现的很焦躁，晃了晃头，最后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我除了在这里外什么用场都没有派上。”

“嘿嘿，别这样。”玄间换到了卡卡西旁边的位置上，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不是你，五大忍村现在都在追杀零呢。你一直是个合格的哥哥。”卡卡西的神色黯淡，依然是一副萎靡的样子。他一条胳膊搁在桌面上，另一只手转动着酒杯，突然话锋一转：“你上次跟我说你喜欢零，是真的假的？”玄间口气讪讪：“我也不知道……别露出这么吓人的表情……我想不出喜欢零的理由，所以我也很困惑，甚至怀疑自己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

他看着卡卡西那张严肃的脸觉得自己应该闭嘴，省得被卡卡西打，但卡卡西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玄间硬着头皮继续：“其实零一直觉得我喜欢你……可能我喜欢的是你，而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如果真是这样，我要打你了。”“我瞎说的，因为我和零没多少相处时间，所以我才怀疑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要上课，最不开心的就是要早起了。

☆、鸟和猫

木村裹着厚实的斗篷来到风魔之里，他拖拉的行为叫灰狼众上层起疑，他不得不叛逃。他来到风魔之里的路上不是太惊险，“恐怕灰狼众不在乎追捕我这种程度的人吧。”他解开了隐藏容貌的围巾，在矮桌前坐下。木村的叛逃意味着他们不再有眼线布在灰狼众。“其实我非常困惑，我为什么会背叛灰狼众，为什么会与你们合作？也很赞同佐藤首领的理想。”木村严肃地看着对面的零：“但有一种感觉在冥冥中联系着，让我记得我与你有个约定……你和……什么约定来着？”

他捂着额头，却怎样也想不起那个约定，也想不起在这个约定里另一个重要的人。最后他爽朗地一笑：“啊呀，最近我的记忆有些差。目前看来，我要先借住在这里了。”零垂着眼皮：是我把它消除了。他从许多人那里夺走了很多记忆碎片。

风魔小五郎扇着扇子，也不管现在已经天凉了，自我感觉特别潇洒：“好说好说，你就留在这里好了。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木村道：“我在现世里的工作落下了很多，现在要赶工了。再不交稿，编辑要杀了我了。”

木村在现世的职业是自由撰稿人，这次他要交得是一篇关于风土传统的文章。零坐在他身边看他在手提电脑上打字，忽的问道：“记载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木村摸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总有些人想要知道遥远地方的不同。虽然风情这种东西是会变得，但这些东西都是世界的记忆，就像化石那样。过去的记忆与未来联系着，是确实存在着的。”

有关空的存在被他消除了，无数的记忆碎片被他藏在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那又联系着哪里的未来呢？那虚无缥缈的，没有轮廓的未来将会通往何方呢？零摸了摸左手小指。虽然那里空无一物，却感觉像是缠着红色的丝线，连接到虚无之中。空会不会在这世上的某处活着，然后某一天他们会不期而遇？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传来乱花慌乱的叫声：“不好了不好了！研究资料被偷了！”零跑了出去，一把揪住她：“怎么回事？”“是灰狼众！”乱花飞快地解释，又继续去找风魔小五郎了。这研究资料是利用五个秘术寻找封印森罗万象之法的成果，由于零现在成为了隐王，这个研究就搁置了下来。虽然是个半成品，但也是大有用途的，灰狼众还想要抓零，那些研究对他们是有用的。

很快人们就汇聚到大厅里，商量了一番便分头追击。秀作与梅崎一组，梅崎比秀作资格老，算起来秀作还要叫他一声“老师”的，所以由梅崎做队长。秀作平时非常像个什么都不在意，都不会生气的少年，但一旦狠起来却非常冷漠，杀起人来丝毫不会犹豫，完了又恢复那种斯文的感觉。梅崎与其相反，年纪也挺大了，平时也很有能力头脑，但偏偏天真心软。“秀作，不是说好了避免杀戮的战斗！”梅崎见秀作二话不说把人全部杀掉，慌忙叫道：“只需要制服他们就行了。”

秀作瞥了他一眼：“我可没答应过。资料不在他们手里，不用留。”梅崎却不赞同这种想法，他认为即使是忍者也不应该无谓的杀戮，应该尽力避免杀人，即使不可能完全避免双手染上鲜血，也不应该纵容自己对死亡毫无感觉。“即使这样……”“梅崎老师你太天真了！”秀作正说着，一把□□从后面穿胸而过，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死大，满脸的惊诧。他从高高的垒石上摔下来，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服。梅崎抱住他，被这一幕吓到了。

“都怪你……都是因为梅崎老师，我才会死的……”秀作望着梅崎的眼睛，气若游丝地说：“你迟早会像害死我一样害死其他人，害死零……”他的手垂了下去，掉在地上。梅崎震惊到无法说话，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却害死了自己的同伴。

佐藤所说的那种美好新世界的目的纯属扯淡，灰狼众行事向来狠辣，他虽然总是以和善明智的形象示人，但这种笑面虎往往是最可怕的。使用过森罗万象的零很清楚，想要靠一种力量强行改变世界发展的状况是不可能的，因果循环自有道理。就像消除空的存在，就影响到了那么多人，不论佐藤想要如何使用森罗万象，都不可能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零也是非常清楚森罗万象的危险的，决定使用森罗万象也只是因为不想要违背诺言。他答应替户隐使用一次森罗万象，也答应帮助秀作实现他的愿望，此外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资料拿回来了吗？”风魔小五郎“哗啦啦”摇着他那把扇子，表现出一种特别搞笑的风流倜傥来。零却四顾环望，寻找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却无果，心底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冲梅崎道：“秀作呢？”梅崎的脸上混合着愧疚与心痛，张了张嘴刚要说出话来，就见秀作灰头土脸地冒出来：“抱歉抱歉，我回来晚了。”梅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好似一道雷劈在他的身上，现在的状况叫他完全不能理解。秀作明明死在他怀里的，怎么会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

秀作正和刚刚到来的千宵说话，眼珠子一转瞥向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梅崎。梅崎不敢相信地问，都有些结巴：“你……你怎么会……”“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活着是吧？”秀作推了推眼镜，缓缓地揭露出自己的秘密：“因为我是不死身。”他怀里的白猫跳了下来，化作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这女孩同样长着白发和红眼，正是甲贺的学生会成员之一，当初保管蛇药的那个。竟想不到一直维持着猫的样子。

零看着白玉，突然灵光一闪，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觉得这女孩眼熟了，这女孩长得和森罗很像。看来她一定和森罗万象有关，连带着秀作与森罗万象的渊源也不一般。“我是鸟，她是猫，曾经有人利用森罗万象做实验，关于生命的实验，我们是唯一成功且活下来的实验体。我们变成了人，是不死之身，活了两个半世纪了。所以我的愿望就是，要你用森罗万象是我们摆脱不死。”

零听到他们是不死身这点就猜到他的愿望了，空消失后，他觉得很难过，杀死秀作……“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他没有活过那么长时间，所以不能感受秀作和白玉的心情，但是生不如死，却不能死的感觉他却是清楚的。秀作是认真的，他想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摆脱这种不合常理的生命是他的愿望，零就会帮他。“但是我现在需要人帮助，你愿意帮我吗？之后我在让你死。”秀作回答：“反正我们已经活了那么长时间了，也不在乎这么点时间。”

梳着马尾辫的女孩走近背对着自己，遥望远处的秀作，与他并肩而站。“秀作，你真的是……”“我是一只猫头鹰，竹下夫妇收养了我，并不知道真相。”秀作惬意地眯着眼睛，似乎这些惊人的秘密都算不了什么，风轻云淡的样子。千宵在心里嘀咕：真是可恶，把大家的心情弄得一团糟，自己却没心没肺的。她用脚尖蹭着地皮，低声问：“等一切结束了，你是不是真的要去死？”

秀作轻笑了一声，似乎生死只是一缕青烟，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当一个人活了两百多年时，死亡就没有那么可怕了，徘徊在人间，即使受到重创也不会死，他已经厌倦了。“曾经我拜托六条壬晴解除我的痛苦……”“上一任隐王六条壬晴？”“对。他消除了宵风的存在——他也是一个气罗使，但他无法承受空虚的结果，所以选择封印森罗万象。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愿意逼他使用森罗万象。”秀作说着跳上栏杆，在窄窄的横栏上漫步，一侧是观景台，一侧是陡坡：“我和白玉等了一百年，等到了零，这次我们不会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