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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宵垂着头，她不舍得秀作，无法毫无感觉地看着他去死，但是秀作想要摆脱不死的生命，她又不能去阻止秀作解脱。渐渐的，她的眼眶涨涨的，酸涩不已。千宵拼命忍着眼泪：“虽然你是森罗万象的产物，但对我来说你是我的朋友。”秀作静止了下来，瞧着她笑：“你真的很像你的曾曾祖母。”千宵猛地抬起头，瞪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我的曾曾祖母？你认得她？”“她是个很优秀的武士。”他说着突然仰面倒了下去，千宵被吓得心脏都跳出来了，在秀作掉下去之前抓住了他的衣服。

“你做什么呀！”千宵现在是真的溢出眼泪了。秀作哈哈大笑。千宵火了：“你笑什么笑！”秀作认真地说：“就算掉下去我也不会死的。”千宵用力地把他拽上来，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放心了：“你是我朋友，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掉下去！”她的脸颊红红的，最后实在是气不过，打了秀作几拳。秀作完全不在意，就让她捶。

雷鸣啊雷鸣，你的后代和你真是一模一样。能在死之前认识你们这些朋友，实在是太好了。

千宵打了一阵儿，气呼呼地在地上坐下。秀作正了脸色：“千宵，你这次回来是来杀零的吗？”千宵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黑闻我，将下唇咬出一排齿音：“森罗万象是不应该被使用的。清水家有着维持秩序的责任……我还在犹豫。”“他为我使用森罗万象，你觉得是错的吗？”秀作问道。千宵是他的朋友，零也是，他自然不能看着零和千宵相斗，更何况他要零为他使用森罗万象。他口气平淡，心里却戒备着，比起千宵，零要更重要些。

“应该不算。零不像是会乱用的人，我会在他要做出不能做的事情的时候出手的。”秀作望着垂着头摩挲着黑闻我的千宵，暗想：其实你也很困惑吧？到底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不能做的，就算真到了那个时候，又真的能对零挥刀吗？这世上的事情都是不可控的，正因为如此使用森罗万象是那么危险。

☆、各有各心

如今围绕在森罗万象周围的有三方势力——万天、灰狼众、风魔。其中只有万天依然坚持森罗万象不可使用的信念。为此，万天与决定使用森罗万象的零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秀作公布身份后脱离万天的指挥，与白玉一起行动。除此以外就还有清水家意志代表的千宵。

千宵在苦思冥想后得出了自己的决定，她要贯彻清水家的准则，阻止森罗万象的使用。事到如今，能够封印森罗万象的就只有曾经六条壬晴用于封印、由云平帷、风魔小太郎等人研究出来的忍术“是空”。当时的目的是彻底消除森罗万象，但没有成功。是空被认为被销毁了，但阿鲁亚学院却在图书馆中找到了备份。恐怕是云平帷为了以防万一，拜托当时早已脱身于斗争的甲贺保管。千宵与梅崎前往阿鲁亚学院取来是空。

“即使拿回来了，也不一定能成功。而且零也不会愿意用的吧。”千宵坐在榻榻米上，怀抱着黑闻我。她决定无论谁阻碍，都要阻止森罗万象，但……难道要把零给杀了吗？“秀作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知道有没有和零联系。”“这种事情直接问他不就行了？”梅崎站在窗前，让开了一点，便见秀作和白玉正站在外面的树枝上。

白玉依然穿着阿鲁亚学院的校服，披着一件小斗篷，身材娇小，样貌可爱，但那脸野兽般富有攻击性的冷峻表情显示着她的不好惹。而秀作则仍然温温和和的，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更显的无害。他的样子比先前年幼了一些，感觉只有十三、四岁。秀作冲这边一笑，随后两个不死者跃过来，从窗户进来。

梅崎警惕地问：“你们来阿鲁亚学院做什么？”秀作扬了扬手中的卷轴：“来拿一些资料。”梅崎一惊，失声说道：“是空！”秀作笑了笑：“看起来我们想到一块儿了，这东西我们拿走了。”千宵叫道：“你们是一定要发动森罗万象吗？”秀作坚定地说：“你是要对我举刀吗？”千宵用刀尖对着他：“我知道你们想死，但是森罗万象是绝对不能被使用的。”白玉已经不耐烦了，手上套上了锐利的爪刃：“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就这样活下去是吗？”

千宵看了看她，又看向秀作，声音有些颤抖：“你们不是不死身吗？那总是能找到其他的方法的！”“那你就拿给我看呀！”白玉怒叫道，冲了过去。她的速度极快，在千宵反应过来之前就绕到了她的身后，如同鬼魅般出现。那边传来了秀作的叫声：“诗缟！”白玉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告诉我，你对这个世界还有留念！因为你的优柔寡断，我又活了一百年！”

猫的时候是白玉，人的时候是诗缟。行走在世间，观察种种的她，不是猫也不是人。她洞视这个世界两个半世纪，发现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越是探究，越是藏在迷雾里。

“不死的不是你，你当然说的轻松。”诗缟的眸子里满是凶光，这一刻的她抛弃了人类的神情，展现出野兽的残酷：“凡是阻挡我的人，我都要撕碎！”诗缟和千宵、梅崎激战在一起，秀作见状只能加入。“是空已经拿到了，我们走吧。”“难道你还没有斩断与这个女孩的羁绊吗？”诗缟看了看秀作，就好像如果秀作阻止他，她就连秀作也一起打。秀作永远也不能像诗缟一样冷漠，他维持人型时有人类的养父母，所以他更具有人类的情感。“零已经答应会遵守诺言的。”

甲贺的忍者赶来了，诗缟见状和秀作一起离开。千宵恨恨地踢了墙壁一脚。失去了是空，他们就没有封印森罗万象的机会了。梅崎说道：“零到现在还没有和森罗万象彻底融合，说不定是他自己的意志在抵触，或是除了森罗外还有第三个意志。”千宵一言不发。

她不认为自己封印森罗万象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是看着秀作和诗缟寂寞的背影，她又觉得坚持的自己很是自私。她的确不知道不死有多么痛苦，所以希望秀作能够和她一起像以前一样生活，希望他过完“竹下秀作”的人生，但那会让秀作痛苦吧？

零无法实现天堂的愿望，因为即使森罗万象能够做到，复活死人也是不应该的，那人已经死了太久了，复活他会改变历史。他以其他的方式回报了她的人情。现在只剩下秀作和诗缟的愿望没有完成了。

“哥。”再次离开木叶之前，零去见了卡卡西。来时没有惊动任何人，所以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悄悄地走，但最终他还是去找了卡卡西。“我只是想要向你说声‘谢谢’，另外……对不起，我欠你的看来是还不清了。”不论他如何胡闹，或是惹出麻烦，卡卡西都是一个包容的兄长，信任着他。卡卡西的心里闷闷的，他意识到他可能要失去零了。以前不管零跑的有多远，有多久不回来，他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零会在某一天回来，毫无预兆地窝在家里，把冰箱里的东西吃光。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卡卡西仿佛看到了零的背影逐渐远去，淡的快要消失了。卡卡西想哭，就像朔茂去世时那样，心脏痛的像要裂开来，喘不上气了，但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他们兄弟俩都很像朔茂，所以现在零的身影与朔茂重合了。“你不回来了吗？”零逃避了这个问题，他希望能够完美地结束一切，却不敢做出承诺：“哥，别涉及隐世，就让它继续存在在暗处吧。”

零偏过头，沉静了片刻。他想到玄间，然后决定不去见他。这是一场隐秘的暗恋，无人知晓，无人可以述说。事到如今，没有必要告诉他，不需要让他困扰。“就这样，当我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会比较轻松。”“怎么可能当做没存在过？你是我的亲弟弟！”卡卡西忍不住抓住了他的领子大吼。零冲他笑了笑，掰开他的手指。“我走了。”

安静明亮的图书馆里，一个穿着和服的中年女人站在书架前看书，一个戴着宽沿帽的大叔走过去，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事情进展的还可以吧？”“都在计划之中。”女人说道：“不愧是那位的继承人。”大叔笑了起来：“我会比他优秀，他失败了，我不会。当年的真相被清除了，不然万天也不会如此轻信，倒是方便了我。伞还没有找到秘术吗？”“万天将他藏起来了，他们想要用是空。”

“零想要使用森罗万象，而且不死者还不会允许。”大叔显得轻松自在，抬了抬帽子：“尽量不要去干涉不死者的行动，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说完这些，他离开了图书馆，留下女人继续看书，就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来过。但是某些事情已经慢慢浮出水面，显露出冷酷的真相。

秀作瞧见对面走近的人，将背从树干上移开：“你想要做的是什么？”“我不信任风魔小五郎，他有问题。”零停在了他面前：“你对他有多少了解？”“他的确有自己的目的。”秀作说道：“我和诗缟，还有他是利益共同体，所以我没有制止他的行为。”“什么利益？”零十分谨慎，他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秀作推了推眼镜：“我们都想要发动森罗万象。”

他在草地上坐下，拍了拍旁边：“先和你说说风魔小太郎吧。我和诗缟认识他时，他还只是个少年，对知识有着极度的渴望。我和诗缟那时……我们拥有人的心，便想要人的身体，所以我们向风魔小太郎寻求帮助。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学会了转变化，而他则得到了观察我们的机会。”秀作慢慢地说起百年前的事情：“转变化是从细胞层次变化的忍术，与风魔小五郎使用的利用光影制造的假象或是变身术完全不一样，过程很痛苦，但让我们拥有了人的身体。”

“我能长久的维持人形，但在变化上不是太有天赋，而诗缟相反。”秀作拉了拉乱翘的头发：“变成人形的时候出了点差错，我还不能调整成先前的样子。”他能够改变自己的形象，这样才能给人类身份寻找养父母，并且扮演成长的过程。“但随着时间流逝，活了一百多岁的我们希望能够摆脱不死。所以我们寻找森罗万象的宿主，然后壬晴出现了。”

“风魔小太郎扮演着一个可靠的长者，给予壬晴和万天帮助，说要消除森罗万象，实际上他希望发动森罗万象，以观察【智】和不死者的死亡。”秀作说道这里，轻轻叹了口气：“正是因为这个，我和诗缟虽然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却没有说，可惜后来偏离了我们的期望。”零心中的怀疑有了眉目。风魔小五郎和风魔小太郎很像，他可能继承了他的曾祖父的愿望，想要见证人类无法达到的【智】。“既然当年风魔背叛了万天，为什么如今他们还在合作？”

“当时我们想要使用是空，风魔小太郎突然出现，与我们发生了大战。活了一百二十年的他在临近死亡的时候，想法改变了，他不要平淡地死亡，而想要将灵魂与森罗万象融合，在见证大智的过程中死去。”秀作将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揭露：“这些事情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出于利益，风魔与万天建交。其实忍者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木叶和砂隐现在不是如胶似漆的吗？”

秀作偷偷观察着零的表情，但只得到一片看不出想法的冷漠。他无法摸透零的心思，其实他看得出零并没有使用森罗万象的野心，然而现在却要在实现他的愿望前做点什么……零想做的是什么？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我在怀疑，风魔小五郎就是风魔小太郎，他以某种方式重生了。”“伞还在和灰狼众合作吗？”零似乎对这样一个惊悚的消息没有多大在意，或许在他心里，是谁都无所谓。他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将面前的人全部砍倒。

作者有话要说：咱凑个整，30章完结吧。

☆、消失的碎片

面对想要砍死自己的千宵，零实在是很无奈。他倒是不担心被千宵杀了，他是担心千宵被诗缟削成肉片了。

“圆月轮是能够修复记忆的忍术吧？”零经过空的事情后，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他没有四岁之前的记忆，本来以为是因为年纪太小了才忘记的，但是那种空虚感就像是失去关于空的记忆一样，所以他怀疑自己那时的记忆是因为忍术才消失的。百年前见过月圆轮的秀作算是现在唯三知道那个秘术是怎么回事的了：“准确说是记录影像声音的忍术，这在古代自然算是秘术了。不过唤醒记忆倒是可以，壬晴的记忆曾经被森罗万象消除，用圆月轮看了他妈妈留下的影音，想起了失去的那些记忆。”

“对于我来说行不通。”零有些失望。秀作从手指上摘下尾戒：“但云平老师曾经说圆月轮可以修补记忆，应该也可以不通过刺激的方式吧。我们可以试试。”他将一盆水放在月光下，将尾戒放进水里。两个人就这样蹲在森林里，面对着盆水。“这是干吗？”“圆月轮就是这样的啊，要在月光下晒几个小时。”秀作摊手。

零向后一仰，瘫倒在草地上：“天哪，果然是录像机好用。”秀作抱膝坐着：“你确定要想起来吗？既然有人想要你忘掉，必定是有原因的吧。”“那是我的记忆，缺失让我很不安。”零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空的事情我仍然不能完全想起来，好像心里缺少了什么，所以我四岁时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

秀作不愿意干涉他的决定，毕竟人生是零的。“那么你打算拿风魔小五郎怎么样呢？诗缟最近盯着他。伞现在由慕流迩掌管，但我们认为慕流迩是变化了样貌的风魔小五郎。”“所以风魔小五郎只是想要利用灰狼众。如果他只是想要见证森罗万象的使用，只需要与我合作就行，但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说明他不只想要旁观。他想要灰狼众除掉碍事的万天。”零不慌不忙地说：“恐怕灰狼众的首领很快就会被他干掉的。其实除掉风魔小五郎很容易，只要向他透露我将要使用森罗万象就行。”

在说话间，圆月轮的准备也已经完成了。两个人凑到盆上方，水没有特别的变化，就是稍稍亮了些。如果想要记录，只要对着水盆说话做动作就行了，但零想要让圆月轮影响他的记忆，就有些摸不到头脑了。零盯着水面，总觉得这些水有些不同，似乎在暗暗散发着能量。渐渐的他感觉到头有些晕，眼前的景色也有些花。

一晃神，零就发现自己站在木叶外的森林里。月亮悬挂在天空中，风吹得树叶“沙沙”直响。一个小男孩站在他不远处，正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一阵风吹过，掀起男人的斗篷，露出了风魔小五郎的脸。零认出那个男孩是小时候的自己，他想要去救，紧接着发现这些只不过是自己的记忆而已。一个有着蓝色眼睛的女人冲了过去，将男孩推开了。风魔小五郎将女人砍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