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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可没应过你这个。”

“我让父皇应，然后再回来哭给母后看，看母后心疼不心疼。”

“哈哈，太平的眼泪，母后刚刚就看到了，多掉几滴，也就多腌几次母后的心吧。”

“母后～～，”天后搂着女儿的肩膀，一起走向李治的书房。裴炎紧随其后。

“天皇，臣妾给天皇请安。”

“免了，免了，天后快来。”天后顺着天皇的手势走近书案，坐在最靠近书案的侧面硬木太师椅上。

天皇疼惜地看着天后，多少年了，她还这么美，自己都老了，“唉”叹了一口气，“朕老了，媚娘，你看我这身子，多辛苦你了，唉，委曲你了。”天后不觉心头一颤，今天是来说册封新才人的事儿，这怎么就说上老了。

“天皇不老，天皇要是老了，媚娘不是更老了？媚娘不要老，也不要天皇老，都不要老”。

“好，好，不老，不老，都不要老。”天皇宠溺地对天后说着。“你们看朕这些日子精神好多了，白天也多活动了，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和媚娘一起临朝听政了。多久没有见过朝臣们了，朕想他们了。”

“天皇，今天臣妾就给你带来一位朝庭重臣，宣裴爱卿觐见”

“裴炎拜见天皇陛下，天皇龙体安康”！

“免礼，免礼，裴爱卿快快平身吧，来，给裴爱卿看坐。”

“谢天皇”

“启禀天皇，臣观天皇龙体最近恢复得很快呀。不日臣等又能与天皇在朝堂上议论国事了。”

“是呀，这段时间偏劳天后和大臣们了，辛苦你们了，是朕的不是！”

“天皇，这是我等分内之事，天皇不必挂怀呀。”

“来人，给裴爱卿看茶。”天皇吩咐下去。在能入阁议事的大臣中，属裴炎最得天皇天后倚重，在朝堂之上，为群臣之首。

“裴爱卿今日来有什么要事吗？”

“天皇陛下，是这样的，适才臣等陪同天后娘娘到内文学院考校掖庭学子，为朝庭选拔可用之才，发现有一女子，秀美端庄，一颦一笑，自成风度，天资聪慧，过目成诵，又精通诗词经史，下笔千言。此前臣也曾教授她文史知识，发现其辩才奇佳，且博闻强记，世间罕有。天后今日亲自考校于她，皆对答如流，才思敏捷又机警练达，天后也啧啧称奇。确为可造之才。只是她是掖庭宫奴，仍是戴罪之身，所以，所以”

“这个孩子多大了？”天皇锁眉问到，似乎已经知晓这个孩子是谁了。

“回天皇，这个学子今年13岁了，将满14岁。”

“她的名字呢？”天皇似是在问，更象是在自言自语。李治说话的声音又沉又闷，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等裴炎开口说一遍罢了。李治的脑海浮现出他曾经的宰相上官仪。时下他很担心这个孩子，天后亲自考校了她，她怎么这么早就显露出才华了呢，当初贤儿跟自己说，自己让贤儿保护她，掩其风华，待贤儿继位，再擢拔她，贤儿怎么？唉，也罢，自己保护不了的，何止是上官一家，无奈地抬起头，脸上木讷的表情，让天后将一切了然于心。天后马上换上了宽慰的天皇的笑容，趋前一步，对李治说，“天皇，这个女娃儿确实天赋极高，又能隐忍自重，敏而好学，与臣妾十分投缘，她叫上官婉儿，我听导师们都说没得可教给她了，再放在那里，不是把她给埋没了吗？臣妾是想让她在臣妾近前听用，好再教教她朝政上的事情，让她学以致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所以，臣妾想册封她为才人，年龄她也够了，不知圣上？”

“天后，天后知人善任朕明白，朕也信得过天后的眼光，只是朕除了媚娘，再不想见其他人了。”病弱的李治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天皇是担心什么呢？这个上官婉儿是前宰相上官仪的孙女，天皇是怕臣妾加害于她？天皇真是这么看臣妾的？臣妾当年也是为了保住太平，是为了自保呀，天皇。”说着，一双明眸染上了雾气，天皇一阵气急，咳嗽不止，天后忙上前抚背顺气。稍倾，又缓缓开言：“臣妾此举确有私心，婉儿这孩子，虽与我有世仇，但其母亲郑氏深明大义，从未教这孩子报仇雪恨，臣妾认为以这孩子的资质，必可大用，与其日后嫁于他人，被他人利用，用她的家仇唆使她做出对皇家对社稷不利的事情，白白毁了一个栋梁之才，倒不如我们现在就将其纳入皇室，既给了她尊贵的身份，弥补了她这十几年的苦，同时让她随侍臣妾，她心思玲珑，我想她能自己明辨是非，也好冰释前嫌。若他日臣妾无力再为天皇执掌朝政、打理后宫了，由她取臣妾而代之，臣妾倒也放心。”

“媚娘，媚娘”天皇流着泪扑倒在自己妻子的怀里，委曲地就象个孩子。看到这一幕，裴炎也得掩面，忍下心头的轻慢，点头表示对天后的支持。天皇心下万千，他想到王皇后和萧淑妃，他不得不心惊，复又抬首，他得为婉儿再争取一次，对此事他必须有所作为。“媚娘，可曾考虑过贤儿？”

“天皇，臣妾当场征求过贤儿的意见，贤儿表示此事应由天皇与臣妾定夺，他没有任何意见。倒是太平，从我召见婉儿到今天亲试，她都立于一侧，为婉儿担忧伤神，这不，臣妾还没到，她就跑来了，生怕我们亏待了婉儿。”

“哦？平儿？”

“如果天皇实在不放心臣妾，就把婉儿赐给平儿吧，平儿这么喜欢婉儿，谁要是抢了婉儿，她还不得把这大殿给哭塌了。不过只是委曲了婉儿，只能做个侍婢了。大唐也少了一个天资一等一的人才呀。上官这个姓氏也只能与侍婢相伴了。毕竟婉儿是上官一家的唯一血脉，臣妾有点舍不得呀”。

“这～，平儿来了？宣”

“父皇，平儿拜见父皇，给父皇母后请安。”

“唉呀，好了好了，平儿，快来父皇这儿。”太平给这个幽闭的空间带来了阳光、空气和“水”。

李治一下子就恢复了精神，象个初为人父的青年，抱住爱女，眼光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平儿，刚听说你为婉儿奔走，瞧这一身的汗，给父皇说说，这个婉儿怎么神奇到你母后、裴相、平儿都一齐奔到朕这儿来了呢？”

“哦，父皇，婉儿，婉儿很美。平儿自以为自己长得象母后，平儿就是最美的，可是平儿都妒忌她了，她好优雅，好高贵，又温柔，更可贵的是她好聪明，学识比贤哥哥都强”，

“平儿！”天后意图打断太平的夸赞，看到太平脸上泛起的彤云，天后心下万千。

“天后，让平儿说下去。朕就爱听这童言无忌，比听三呼万岁让朕安心多了”言外之意，让天后和裴炎同时抿唇。

太平得了圣旨，继续道“她从小在掖庭宫，三岁即能吟诗，我是在学馆认识她的。起初是因为在各种辩论中，贤哥哥老是输给她，我不服气，知道她才与我同岁，就想去会会这女子，看她有几分真本事，贤哥哥怕她，我不怕。结果贤哥哥带我去到她的小院，她正在树下读书，我唤她起身，那年我比她还高一点，不过父皇现在她比我高了，呵呵，”听着女儿眉飞色舞的讲述，天后的心不觉也到了那个她吩咐安排给婉儿母女的小院。“她很安静，参见了贤哥哥和儿臣，贤哥哥没介绍我，她应该不认得儿臣，我问她，你凭什么就称我是太平公主？我哪里写着是太平公主了？她说我唤她时，她抬头看到了，我问她，我脸上有写着吗？她说看到我的相貌就可以认定了。

“好了，平儿”天后必须打断女儿的讲述了，因为她怕下面的话让自己的脸上也会染上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