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怀中依偎着婉儿,在纱幔轻拂的凉庭中,看落英缤纷,享受人间最美的秋色,耳中回荡着婉儿刚吹奏的笛声。秀目有几分迷离的佳人,慵懒中透着些许疲惫。玉指勾勒着曌的面颊轮廓,让曌感觉有些痒却又有几分享受,几分醉意,几分贪恋。微闭了凤目,徜徉在宁静的回忆中。
婉儿已是数次贻误早朝了,朝中有些朝臣已经发出了声音。曌最近非常喜欢带着婉儿在宫内宫外游玩,如果婉儿不能随行,结果就是曌会游兴不高,进而会感觉侍婢都侍奉不周,伴驾的谁也得不了好,还要不停地与曌谈论她的婉儿‘小时候’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得曌大发雷霆,当然也因此,侍婢中出现了一些‘伤情’。婉儿为此十分忧心,她已经把所有的时间都用上了,奏折一般都是夜深人静,曌熟睡的时候再爬起来批阅,不但身体支持不住,精神也倍感疲乏。但曌的需要永远是她的头等大事,就是与大臣议政,只要听有侍婢来禀奏,曌发怒了,她就会停下来,急急奔向曌在的地方。就如同曌当初预料的,这种行为,引起了朝中一些人的诟病,连远在边关的狄仁杰都有所听闻,除了重重的一声叹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虽是朝政平稳,内外无近忧,但毕竟日日于后宫沉浸‘声色犬马’,也不是一个好的为政者姿态。婉儿在朝臣中的清雅高洁形象甚重,而摧毁这个人们脑中美好幻象的,一直是曌,这个乾坤独断的铁腕女人。对这种‘堕落’‘淫靡’的诟病,又慢慢被有些反对女人执政的‘忠臣’‘言官’利用,婉儿对曌的依恋、迁就、宠爱、孝顺,渐渐变成了‘妇人之仁’‘是非不分’‘贻误社稷’‘别有用心’。特别是‘别有用心’让有些看着婉儿长大的老臣们,都心有余悸。
曌的侍女换了一批又一批,最近一次曌发怒,终于是让人责打了雁菱,这个轻快,灵巧又知心的侍婢,正赶上太平进宫,才一时求了情,解了围。直到婉儿回来,才问明原委,结果也只能是传太医为雁菱治伤,让雁菱在自己的寝殿的偏殿中休养,自己倒是跑到曌的身侧,把曌的头轻轻抱在怀中,边安慰边顺气。给曌说朝中今天有趣的事情,一句雁菱的事都没问没提。
太平轻叹之后,对婉儿的态度虽也有几分微词,但毕竟对自己母亲如此之好的人,世上也只有她了。不过这也确实不是长久之际,‘是否会传位太子’的风言风语满天飞了,这个人怎么依然故我。太平决定要跟婉儿谈谈,于是在婉儿再一次误了早朝,而母亲又在午休时,太平进了宫,在书房找到批阅奏折的婉儿,强拉起她,回了婉儿寝殿,为婉儿泡了香茶。“呦,公主有事就请指教,婉儿可受不得您这般侍奉。”婉儿明显阴晴不定的语调,太平只是笑笑,她早知婉儿会有耳闻,不过她误会自己不要紧,千万不要执拗才好。太平此举首要是为了婉儿,其次是为了母亲,当然如果自己能从中得到好处,也是上天的恩赐,表彰她的‘善举’。
“婉儿,小白兔,”太平坐在婉儿身边,拉住了欲起身离开的婉儿,揽在怀中,“我知道婉儿还在意我,在意我的行为,婉儿的心中有我,呵呵,我真的好开心。不管我怎么样对你,还曾误会你,你都一直只保护我,关心我,太平真的感觉幸福,真的不枉费太平二十多年心中只有我的小白兔。”认真,稳重,长睫毛上挂着晶莹的太平,让婉儿的玲珑心感觉到了温暖和平静,身上也放弃了无用的挣扎。
“我爱你,就不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不会让你辛辛苦苦为社稷为朝廷,还要被人诟病,还要被人指责,不会让你为母皇殚精竭虑,奉上青春玉体,还要付出生命。你现在的身子再如此日夜操劳,是撑不了多少日子的。所以太平想了个办法,也付出了行动,你要冷静地想想,依你的智慧,你不会不明白太平的心意。”太平扶起怀里的婉儿,就一如在长安的别院,望着婉儿的眼睛,郑重的表情,让婉儿的一颗心立时平和,冷静,又感觉那样的安祥,一如当初带上太平给的金钏,感觉着身有所护,心有所依。
智慧和直觉使婉儿帮太平讲出了太平难以启齿的话,“那两个人是进献给神皇的吗?”
“婉儿,我知你可能~~~”太平止住了话语,凭两人多年的心灵感应,她明白,婉儿现在的情绪绝不是愤怒,反而~~是种喜悦,太平有些不明所以,这可是她没想到的。她今天出府前考虑了半天,需不需要穿上软甲?婉儿的粉拳,她是不怕的,打打很舒服,可是依婉儿如今的脾气,如叫了侍女来帮着,那就不好讲了。
“太平,我在她身边二十多年,一直以她的开心为自己的快乐,她亦如是。她是何样的人,何样的心性,你最清楚。她能让映容进宫侍奉,能让你陪我安寝,还说过如果婉儿喜欢哪个才子,就让婉儿招他来侍奉,仅是因为她春秋已高,恐不能让婉儿开心,幸福,她受过的罪不要婉儿再受,难道婉儿会不明白她这样决定时的伤痛?难道她的依恋她的不舍,婉儿会感觉不到?婉儿现在对她的一切疼爱,关心,影响了一些政务,朝臣不满,太子不满,你也不满,婉儿都清楚。你们是怕婉儿迷了心智,是置天下于不顾,只管放纵自己心性的人。她疼爱宠爱了婉儿二十年,太平,你认为婉儿能回报她二十年吗?”一句话,问下了太平的眼泪,“神皇已过了古稀之年,已近耄耋,婉儿只盼她能有二十年,清清楚楚地享受婉儿的回报,就算婉儿以日易月,恐也报达不尽她对婉儿的好。太平,就按你想的办吧,她爱热闹,好音律,婉儿平日要上朝,要批阅奏折,她太孤单了,当年她一直带婉儿在身边,婉儿并不孤单,所以婉儿也不要她孤单,只要她开心,婉儿就快乐。”
“婉儿~~~”太平一把把婉儿揉进怀里,轻蹭着婉儿的面颊,悲泣出声。半晌,太平恢复了‘常见’状态,“婉儿,你不会认为我母亲这个年纪还需要~~,呵呵,所以你就放心吧。”
“太平~~~,”婉儿推开这个恢复了原状的‘坏人’。“不许胡说,以前婉儿太年轻,在感情方面,我们有没有错怪她,真是难讲。”虽是太平不拉着了,婉儿自己倒进太平的怀中,舒服地靠着,还拿了水果放进嘴里。这一派自然,倒是两人相处的常态,不过如今太平可是尝到过美味的人,不免心如撞鹿,伸出长长的玉手,探入婉儿的衣襟。未见佳人反抗,就继续作祟,耳中听到一声轻轻的娇吟,不由振奋,正想轻轻俯身吻上红唇,就见佳人回身,目光中的欣喜与渴望,面上的羞涩,微张的红唇,让太平有些大喜过旺,却又有些不解,这不似平日在她怀中挣扎告饶,百般无奈的婉儿。
太平背向阳光坐着,婉儿回眸,正看到那镶嵌着金色光芒的影象,与自己儿时看到那人,一般无二,婉儿失神地缓缓拉着太平的肩,微微起身,献上了自己的红唇。太平的感觉太好了,她想今天一定是适合出门会佳人的日子。
一吻过后,佳人好似有些累了,未语,起身躺到榻上,睡熟了。太平只是心疼地为婉儿盖了锦衾,也未再有任何举动,自己回府去准备大事了。粗心的她,永远不会注意,婉儿的失神,婉儿的惶惑,事后的躲避和不自在,自然也不会知道婉儿的法宝,自欺和睡觉。
翌日,太平就请神皇和婉儿到九洲池的画舫上饮宴,事先安排了两位精通音律的年轻人,在画舫上抚琴。乐声响起,婉儿的脸上就浮上了笑容,神皇看在眼里,心知能让婉儿满意的抚琴人可不多,自也是跟着笑笑,看太平眼睛不停地看向婉儿和抚琴人,就不由抬眸看了看两个年轻人,真是眉清目秀,仪态谦和,回首看看婉儿,随口赞叹一声,“这两个孩子琴艺能让婉儿满意,看来是很优秀了,相貌也真是清秀。”
太平真是大出一口气,“母皇,这是儿臣在府中训练多日,让他们进宫侍奉母皇的。你二人速前来见礼。”太平的一声命令,二人立即趋前,向神皇施大礼问安,得了神皇准允抬头,神皇端详了两人的相貌,笑得很开心,眼光看向婉儿,婉儿未语,也未看向二人,倒是这二人,目光一下子都投向了神皇身边,传说中的上官大人。神皇再次大笑出声,收了笑声就问婉儿,“婉儿,你以为如何?”一语就让婉儿低了头,神色不明,又似有思量。神皇轻轻点了头,心中明白,婉儿是为了能让自己快乐,她顾得了自己的江山,就照顾不了自己,难为她了。“留下吧。呵呵,太平你的心意,母皇明白。”神皇下了旨意,婉儿心中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感觉自己的行为,似乎是因曌老了,就推给别人去照顾,她心中的感觉只有自责。神皇言罢,还让两人陪着饮酒行令,一派开心。也因此,婉儿脸上总算浮上了些笑意。
太平走后,婉儿扶曌回了寝宫,沐浴后,婉儿扶曌回内室,“曌,他们~~,他们要在宫中侍奉您吗?婉儿好做安排。”婉儿勉强挤出了几个字。
曌轻笑开言,“婉儿还会妒忌吗?”
“婉儿不敢,婉儿只是~~~”
“婉儿可知这两人来历?”神皇的态度一下子严肃,倒是婉儿始料未及。
“婉儿只是听公主说是~~”婉儿心知这种回话方式是曌不能接受的,自己连这两人都没彻查清楚,也是公主太着急了,对了,太着急,这才是关键。
“呵呵,婉儿想明白了?”曌轻拉婉儿坐在怀里,玉指轻刮过婉儿的下颌。
“唉,公主急得是什么呀?婉儿不明白。”婉儿对权利之争,真的累了。
“我除了宫中她的消息网,她就送来此两人,如不收下,她才真急了。依太平的心性和手段,我甚至感觉这两人不只是为了监视我的情况而来。”一语惊醒梦中人,婉儿转头出了口气。
“公主一是要保证神皇不要把大位传给婉儿和其它人,二是要看着婉儿,别在宫中弄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二人琴艺诗赋都不错,就让他们在婉儿处理政务时,陪着您游玩,不是很好吗?”婉儿话语间,轻松了许多。
“呵呵,婉儿聪明,记得,一步不要让他们离开我身边。哈哈~~~,我会给他们荣华富贵,必要时,还会让他们代婉儿站出朝堂,那婉儿就可以不上早朝陪我了。”说着就抱婉儿在怀里,一会儿也不愿意放开。
“唉,这二人必又命不久矣。”婉儿的轻叹,简直是把曌逗笑了,婉儿现在睿智练达,唯这心,一阵阵比豆腐也硬不了多少。
“婉儿,记住我的话,以后我照顾不了你了,你要好好善待自己,照顾自己,听到没有?答应我,你再没有人能依靠了,你可以享受他们给你的快乐,但你首要保护的,是自己。”神皇轻蹭怀中婉儿的秀发,她不放心,真是万般不放心,只有,只有抱在怀中,她才能安心。
“曌,婉儿记住了,婉儿不会忤逆曌的意思,只要曌要婉儿做的,婉儿都会做。”
“那我走后,婉儿应该做什么?”曌心知,没有她,目前的婉儿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婉儿不知,婉儿听曌的。”一句真心话,真是惹来了曌的泪双行,唉,真真是要明白地活到最后一口气了,她的婉儿不会为自己想。
“那好吧,你答应了我,我如何安排,你就如何去做。”
“是,婉儿答应。”说着转过身往曌的怀里蹭蹭,脸上还甜甜地笑笑。她只习惯在这样的温柔怀抱里窝着。
“婉儿想在宫中建个供乐师,文人雅士,进宫伴驾的地方。朝臣们饮宴亦可在此,而又不会进入寝宫范围。”婉儿的想法,曌又一次的延展了,“婉儿,我明白你心思,一是为我能游玩享乐,能有人跟我说说话;二也是让朝臣能与我见面,看到我身体情况。这事交给我来办,你不要出头,也不要表示支持,只是怨叹,怨叹就好。”
“曌,您~~~,您”婉儿小心异异地问问,看会不会因此又有‘人员损伤’。
“呵呵,显从心里喜欢你,他对女人好,也会宠着你,但韦妃就不一定了,女人心海底针,你别以为你得了映容的真心,你就能得到万千女人的心,哼,我看,你也就是能得到她们的身吧。”曌的话,婉儿还不是很明白,但在有关香儿的问题上,闭嘴是最好的办法。
夜深了,婉儿在曌的怀中睡得很安稳。望着怀中的佳人甜甜的睡颜,曌任思绪飘飞,她甚至想到婉儿会有个聪明漂亮的孩子,自己笑笑,“婉儿,让你幸福快乐就是我对你的爱,对,爱是无需言语的,睡吧,你现在还在我怀里,就是对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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