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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深闺

作者:鱼一碗

文案

深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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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岳,茯苓┃配角:┃其它:

☆、深闺·上

李家以沿街给人看病兼贩卖膏药为生,他们给出的价钱低,一般老百姓是极乐意找他们的,不过李家祖上没有名医,寻常小病小痛的也凑合着治治,要是什么疑难杂症,便是大医馆也棘手,更何况他们,所以,在一个地方住小阵子,就得赶紧转移阵地。

李岳从小就是这么颠沛着过来的,外面讨生活苦,可他非但没长得跟只小病猫子似的,反而身强体壮,仿佛天生就该是干这活的。

他出生在北地,他的成长就是一路从北向南。等他们家越往南走,他的身子骨就越发精实。一路上辛苦,病难也多,他的爹娘先后死了,给人看病的竟医不了自己。

李岳一个人到了江南,看到青瓦白墙小桥流水的时候很是惆怅了一把。不知道爹娘有无到过南方,自己居然从没问过。

江南细致,这是李岳在路上转悠了一圈后得出的最大感想。他对吃住没什么讲究,其实生活也容不得他讲究,但他分明感到江南真的是细致,小碟小碗,说的话也软。

这是个好地方,何况他的医者生涯至今仍还顺利,就乐于一直住着。住得稍久点,街头巷尾的闲话也就听了不少。说这镇上最富有的人家便是那宋家,各路生意都做,做得也都红火,祖祖辈辈积下来,不富倒挺难的。大凡富贵人家都有些寻常百姓不熟悉的地方,另外还有些忌讳。既然不熟悉又有忌讳,大家就能在闲时嚼嚼舌头。这宋家最值当旁人钻研的就是后院里独户的小屋。据曾经在宋家做过下人又被赶出来的王二麻子说,那屋子是个禁忌,不许人走进,而且成天又不见响动,晚上还有鬼火哩。又据给宋家布庄供货的小老板张三说,他有次去布庄送货,仓库放不下了就让他先拉到宋家大院去,偏巧那天宋家在宴请京城来的宾客,人来人往的,他想起那个小屋,就溜进后院去看,正好看到一个老头子从里头拿出一匹布来,那上头的花纹简直就不像是人画的,那老头子眼倒尖,看到他了,竟伸手做了个挖眼的动作,他吓得赶紧溜了,又过几日,他在布庄看到那布,光给人瞧,不卖,原来布庄那些隔段日子便要换一换的做摆设的布,是从那出来的,这屋子里啊,定是有位仙女下凡了住着。再据前村的教书老头推断,那屋子里绝对有稀世珍宝,宋家的老底儿都在那摆着呢。这老头书看得多,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不然干嘛不让下人进呀。总之,这镇上是众说纷纭,大体上分为三派,分别是“闹鬼派”、“仙女派”和“珍宝派”。大家伙说得挺高兴的,竟没个人真摸去看看那儿到底有什么,像是生怕破坏了神秘感,以至将来没了谈资。

说起来,镇上的人也淳朴,安安生生地过活,但李岳就不这么想了。他心里跟猫子挠过似的,特痒,特愿意去看看。每次镇上的人为那里头是什么而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他总觉得这里的人傻透了。那带有玩笑味儿的争吵声在他听来仿佛是战前的号角,他打定了主意,一定去摸去看看,看完后就在人人家门口贴张纸广而告之,然后赶紧开溜。他想到这层面,心里直乐,想到镇上人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时,更是乐得不可开支。

宋家的那堵围墙算不得高,对于李岳这种精力过甚的人来说更是不在话下。他寻了月黑风高的晚上,爬进了宋家的后院。

宋家当真是有钱,院子很大。他猫在树底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屋子。镇上人口中所说的“小”屋,只是相对于院子前面那几重深的大宅子而言的。眼前这建筑上下两层,外表简朴,但着实不小。李岳转了转眼珠子,瞄准了一处未关拢的窗,窜了进去。

屋里黑漆漆的,耳边只有前院传来的几下婴儿的啼哭声和女人唱的带有些许不耐及睡意的摇篮曲。李岳仗着胆子大眼力又好,小心地往屋子深处走。等转了个弯后,竟看到了极微弱的光亮。有名堂!他想了想,便继续蹑手蹑脚地过去。

现在他眼前是条过道,极狭长,尽头是扇窗,屋外的树影随着风不时摆动几下。他的右侧是堵墙,左侧该是个房间,门开在贴近窗户的那一头,没关上,就是从那儿透出光亮来。李岳在这时突然想到王二麻子说的鬼火,心里紧了紧,但脚上却没停。他贴着左侧的墙往门那头走,又不时地朝入口看一下。在这点光亮下,来的地方更是黑得如同一团墨汁。他极谨慎,惟恐发出什么响动来,等捱到门口的时候,心口狂跳。他站了一会,感觉屋外的黑影像是要扑将过来,前院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他再也没法站下去,便探出点脑袋往房内瞧。

这竟是间祠堂!一个个牌位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还有祭品,两只白蜡烛幽幽地亮着,仿佛随时都要灭了下去。

房内没人,他探进大半个身子仔细看了看,这都是宋家的先祖。原来这栋屋子就是个祠堂,那不让下人进,也合乎情理。李岳放下心来,准备要走,就在这时,楼上突然“咚”地一声轻响!李岳瞬间又想到了王二麻子的论调,一时间血都往上涌,心仿佛跳到了喉咙口。这间满是牌位的屋子看起来竟比刚才显得更加诡异。他僵着身子,耳朵里听到的全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快速的心跳。他想要使劲地跳几下,甚至想要赶紧地从这窗爬出去,但又不甘心。都到这儿了,管他是人是鬼,总要去看看。

李岳使劲吸了口气,又尽力让这口气舒缓地吐出来。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他的胆子又壮了起来,那些从小听到大的勾魂摄魄恶灵怨鬼又通通抛在了脑后。不过他还是谨慎,走得极慢,全身绷得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

他这心一静下来,耳朵就好使了,仔细听听,楼上似乎有些水声。他越发奇怪,眼睛四处打量。一楼是再无甚稀奇的东西了,等到了楼梯处往上看,又有点极弱极弱的光亮。二楼挂满了长长的布匹,那料该是厚重得很,明明有风呼呼地吹着,却不整个翻飞起来。

李岳在一楼没寻到什么趁手的棍子之类的事物,于是心一横,就径直往上走。那水声又缓又柔,似是在极轻地撩拨着。李岳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忽然“哗”的一声,接着又是几下水珠滚落在地板的声响。他被吓了一跳,半弓着背,双拳捏得死死的。这时又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他就想夺路开逃,但立马又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他脑子里清白了一些,这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洗澡,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加快动作走了上去,然后隐在厚厚的布匹之后往房间里看。他看到了什么!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仙,那一瞬间他有些想要叫唤出来,又立马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其实那是个人。李岳从小在外,家里又是从医的,见识多。他知道是有些人皮肤毛发颜色很浅,也有见过,不过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房间里的那个少年白得几近透明,在冷冷的月光下,看上去真像天界下凡的仙子。

李岳一时忘了呼吸,无比虔诚地看着,哪怕他知道那是病态的,他还是屏着呼吸虔诚地看着。少年刚洗完澡,擦完身体,穿上一件件衣裳,最后披上了黑色的罩衫,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室内光线很暗,可这少年却是极自在,他转了个圈,接着拿起笔在一大匹布上面涂涂抹抹。

室内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少年就在蜡烛旁边画着。线条很怪,花不像花,树不像树,说是动物却也没个动物的样子,用色更是怪异,在微弱的烛光下,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大片大片纠缠在一起混合在一处的重彩浓墨。李岳总算明白那张三说这些布匹上的纹饰简直就不像是人画的,这真真不像是人画的,没人会这样画,但他也同时觉得这些寻常不会见到的花纹很美,美得就不像是人画的。

少年仿佛没有倦意,画个不停,而李岳似乎也没有半分的睡意,一直小心而紧张地看着。夜过得很快,天开始蒙蒙亮起来。少年瞅瞅窗外,扔了笔,举起手来舒展了一□体,然后把那布随便一卷,也不管干了没有,接着抬起脚来往外走。李岳见这仗势顿觉不好,慌忙要退开。幸亏他这人也聪明,蹲着的位置都是挑好了的,就挨着一处窗户。可等李岳一活动开来才发现自己蹲久了整个人全麻了,结果就搞出了动静。

等到少年一个转头,看到窗户半开,从天花板一直垂到地下的布幔摇晃不止。

李岳狼狈地从宋家大院逃了出来,一路上还看到卖菜卖早点的开始忙活。他回到住的地方往床上一躺,这才感得累极,像是做了一整晚上的贼。他脑袋一贴上枕头,很快就睡着了,还没睡踏实,一直在做梦。梦里有个少年,端庄地坐在那,盈盈地笑,他自己呢,围着那个少年,探手想要摸一摸,却又讪讪地收在身后,倒像是面对珍贵的珠宝,碰不得,也喜欢不得。

等到李岳口干舌燥醒来的时候,日头正高企,亮光光的阳光透过窗子一直晒到了床头。白日梦,白日梦。他这一晚上做贼,什么都没偷到,反倒输了自己进去。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李岳按耐不住,如同去会见极要好的朋友一般,也如同去勾搭自己的老相好一般,经常到那里去看看,大多是夜晚,偶尔也会在白天。

少年一直住在那里,从未见他出过屋子半步,也从未见他在窗口明目张胆地探出脑袋来。有一个老头去那送水送饭,有时带着美丽的布出来。李岳看着那个寂寞的少年,觉得是在守护着一个让他心口胀得微微发疼的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李岳总是去看着那个少年,看他在白天睡得像只慵懒的猫,看他一晚上自在得像是高贵的君王,看他随心随意地在布上泼墨,看他细致地擦洗身体,看他明明动作虔诚地点起蜡烛奉上祭品可同时却撇着嘴有着万分的不屑。

这天将近黄昏,李岳给人看完病后在镇上转了一圈,和张三李四王五赵六打了一通招呼,随后又去吃了碗面。他吃完后看着天地间都呈现一片水黄,云朵镀上了亮丽的色彩,突然内心很是感慨,极想吟唱上几句诗词。奈何他就是一普通老百姓,不像别人出身,学富五车,出口成诵,所以面对如此美景,他也就只能说出“黄日晒后、明天大漏”这样的话来。这话刚在心里溜了一溜,他顿时想到,哎?要下雨了,那得赶紧去看看宋家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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