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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失衡啊……”

墨蓝锦衣的男人如此轻叹,他左旁坐的公子左手撑后,右手舒展搁在曲起的右膝,冷冷一瞥下界,仰首时,冷风呼啸带他长发舞向身前,乱乱拂他面颊——

他望见眼前那人袖袍猎猎而舞,发拂在面上时男人蹲身拢了他入怀,宽厚的肩挡在公子脑后,一手替他拢清三千青丝,露出公子年轻的干净脸庞,方敛眉低低而言:“鬼蜮城中鬼蜮当年害人无数,藏于凡躯偷往凡界,躲在水下或以石击人影、人身,害人得疾,不治而终。万冢城,千年前并非是鬼蜮城的代称,而乃那年鬼蜮灾乱最为严重的城池得名,当时死者实在太多,数月不过,但凡外人入城放眼能见唯有横尸,活着的人,替死去的人立的碑,挖的墓,甚有些无比悲观,只觉难以活命,便在活着时,替自己挖了坑躺进去等死。

“冥界收的亡魂一时多了,凡间与地狱的气象逐渐失衡影响至天界,天帝派去查访的神无一归来,不日,便是踪迹都断,再难找寻。那时我本在极北寒地,与东赫帝主西麟神君同聚北玄溟主处,经那天界拖沓,我四人得来消息时,凡界已是一年将过。这鬼蜮城中鬼蜮本是不被六界认同之物,皆大恶,十戒尽破,说来其实可笑,鬼蜮在万年前本是六界关押厉鬼狂魔之处,只因六界将领一时疏忽,叫鬼蜮吞了这囚牢,结了死界,外人再入不得,但内里关押的东西也出不来,那年卷土重来实属意料之内,却也是意料之外,鬼蜮入口本在北,但那一经千年,无人知晓变化甚么,入口竟移向南端,鬼蜮外貌皆变叫人认不出且不言,甚至还可附身凡躯仍留魂魄。

“鬼蜮有二者,一是害人厉鬼,二者便是蜮,其蜮在早年并无记载在册,在那年灾祸起时,甚至无人知其存在,我与西麟北玄最后所得发现,当年但凡是关押在水牢中的厉鬼与魔物,皆进化成蜮。蜮繁殖速度极快,那时一个村落的躯壳叫他们夺去,行尸走肉一时增多,扩大至周边村落,其中仅次于这首先受害的是座城,名无氏,城中上万人口,最后活下仅有三百余人,妖魔死伤无数,妖界便属当日盘倨城外山中的狼蛇二族死伤最重,狼族仅保住世子与其奶娘,蛇族拼死活下撑到最后的是蛇王与蛇后,当日蛇后已怀胎,正临分娩,生下这继承人不久,便也长辞。于妖而言,鬼蜮不单单只夺身躯,内丹亦取,鬼蜮以妖身躯骗得其他妖类,妖界在当年可谓元气大伤,妖修行而得内丹助那鬼蜮愈加张狂,但有一事,乃六界至今所忧。”

展昭将话止于此,诱得白玉堂仰头追问道:“是甚么?”

展昭垂首,满面凝重,“当年伤我凡人,长着德蔚星君的脸,他本是最早时叫天帝派下查访气象失衡一事,只是最后,也无故失踪。我初时将他错认德蔚星君,却在他身感觉不到一丝仙气,直到伤我之前我都道他只是凡人。那日他忽然变脸硬断下篱墙上的木刺,我躲避不急叫他伤个正着,彼时我的确觉他手中兵器灌有仙气,凡人之物本无法伤我丝毫,可他却做到,甚至有天界之气,然而在光影之中,我又确实见他影中头上犄角,当时东赫曾有猜测,鬼蜮兴许能迷惑他人,甚至是神。天界派去的仙人至今没有下落,尸骨不见,便是那些妖类内丹,也遍寻不到,甚至没有哪个鬼蜮身上有过一夕之间修行大增的迹象。鬼蜮拿去内丹夺妖修行却不用,六界猜测,鬼蜮要其,作用更大,后果更险,将危及六界,且至最后,自一个被镇压的鬼蜮口中得知有鬼蜮皇族,与一个至始至终都未露过面的鬼蜮女皇的存在。”

公子一惊,几乎下意识里将头仰得更高企图看清眼前男人的脸,展昭先一步将他搂紧了,低低道:“冥帝有言,若当真抓到有其人其鬼存在……他想见一面。”

此话再是明显不过了,几乎已是一个答案,公子唇间不自觉已是绷做直线,他轻轻蹭蹭男人的怀,自他臂弯间望出,俯瞰流云间隙中,凡尘晦涩灰雾又起。

屋慕谨竟是个痴儿。

公孙策领着屋慕谨出屋时只将头摇了,捋须道:“学生诊断不出,不过应是个天生的智障儿无疑,且听寻见他的衙役道,屋慕谨被发现时正蹲在粪坑前,那模样……”

公孙策皱眉未言语下去,展昭望向他身后屋中,那个坐在床边痴痴傻傻的年轻人也抬头望他,半晌,忽然咧开嘴巴痴痴呆呆笑起,唾液顺着嘴角便流了下来。

“少了命魂。”白玉堂低声道,展昭略颔首,敛了轩眉:“怕是要先找到,只是不知这时间已有多长。”

“试试吧。”那公子这般道,男人轻叹,他转头一眼扫望身后晦涩的空气,低头道:“玉堂,此事你来做,我需准备下月。”

白玉堂点头,展昭抬首揉揉他的肩,最后转头再望过那痴傻男子后,行出院子。

隐约咳嗽声响起,遂是公孙策担忧的声:“展大人病了?还是伤了何处?”

“不碍事。”男人笑应,嗓音遥遥,隔着些距离,模糊都是虚弱的。

白玉堂转回头,唇角挑起讥诮弧度,他进屋,将门掩上。

最后一株翠竹颤一颤,极快的枯败,黑暗里,有谁叹息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土中有甚根须蜿蜒更长,更用力地深入土里深处。

亡灵哀叹,一声声。

【十七】迷局

现世有四神主,幻身为人各镇守四方,天界尊之,则除开天帝而称神君。

东赫帝主,西麟神君,南宸帝君,北玄溟主。

观之六界,尚无人可败四神君联手,挑衅者无例外惨败,死无尸骨。

六界无一不畏。

千年前鬼蜮肆虐南方,早惧神君力量,天界为立威信故未及时遣信往四方神殿,天帝遣去之神人失踪八人后,终是命人速往四殿。

用人而惧,惧而镇压,不若避之,不若不用。

二十年前南宸帝君伤重而长眠,天界本为之大幸,不料二十年前荧惑星亮,帝君苏醒,则仍惶惶,唯恐四神联手毁天界独立六界。

兴许每代君主大多如此,不论神魔,不论人妖,皆是惧臣子威大于帝,危及帝王皇座,至最后皆千方百计要镇要压,乃至大祸起时,方以神恩为由遣人做牛马。

“二十年前我携巨阙上凌霄殿时,那些老神仙脸色比死人还像死人。”

左手曲折在脑后枕着,右手臂弯里躺着情人,男人道来时笑得极正经,“他们怕死,活了千百年了竟还恐惧死去,长久活着,有何意思。”

“你这般想而已,他们又未像你那般活得那么长,兴许他们想活得比你长比你好。”

白玉堂懒懒晃几下脚,挑唇再损一句,展昭低头无奈笑道:“玉堂,你到底要听么?若不愿适才还央我。”

那公子挑挑眉撇撇唇角,好似挺无聊,“你说便是,五爷耳朵在嘴巴在,猫儿你抱怨起来没完没了,爷好玩儿不成么?”

男人失笑,他支身坐起,侧头道:“屋慕谨身上可查出什么?”

“命魂是叫人硬逼离魂魄。”白玉堂道,他冷面侧头,望窗外流云过隙眉目阴冷可怖,“二十年前冥王下亡命咒后神魂俱散,生死簿上在同时多出数者名姓……”

一语停顿间公子垂眸一扫手中信纸,直接停顿在那行「十八地狱少十恶鬼」之上,冷冷笑起,“散在六界各处的不是他的魂魄,而是意识与元神,三魂七魄早已附在恶鬼之身偷往轮回转世,下亡命咒,神魂俱散,能保魂魄千年无虞唯有身附恶灵掩藏鬼气而偷生,如今乃二十年之期,吴遗有二人,一个女子,一个便是这魂魄俱无的男子,那么不见魂魄的,便是当年转世之恶鬼,身有冥王魂魄碎片。”

展昭略感诧异,低头奇道:“玉堂,你怎知是因了此吴遗魂魄才不见?”

白玉堂略歪头看他,眯眼一笑,“昨日去探屋岚月身世时,村里有个大婶提及屋岚月身怀鬼胎,女子乃阎王转世,这自是不可能,但屋慕谨如今双十年纪,二十年前冥王丧,魂魄无所依唯有靠轮回躲避消散之险,故此我才想及吴遗等人之死,会否是因其身有冥王神魂碎片,如今冥王要收回,又因不知自身魂魄附于那缕魂魄,唯有带走所有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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