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想到楚兰庭知道竹儿偷跑后面上的表情,秦嵱枫忽然万分期待起来。
同样的月夜,张墨瑾独自坐在闹中取静的雅间,目光透过纱窗看向来来往往的红尘热闹。
他喜欢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众生百态,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冷。
桌子上一张抵报,一块丝绢。
皇长孙张载沛战死。
皇上重病不出,查已归天。
他的面容依旧是无懈可击的温雅谦和,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已经抑制不住地颤抖。
那夜一别,沛儿凄凉的目光犹在眼前,他只当是这孩子无定见,还曾厌恶的威胁沛儿。
却没有料到,这一别,竟是诀别。
他没有嫡子,对身为长子长孙却不得父皇欢心的沛儿既倚重又厌恶。
他不是不知道沛儿的挣扎,却不在乎。他要的从来只是一个结果。
这孩子竟敢就这样甩手而去,战死?他竟是这样干干脆脆毫无留恋的走了么?
也是。只怕他心里,也不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吧?
死了也好,只当他和这个孩子没有父子缘分。
父子缘分……
他恨煞了父皇的偏心,恨煞了父皇的狠心,他自以为和父皇是没有所谓父子缘分的,是老天爷一不小心挥错了笔,才让他们今生成为父子。
多少次舍命相救也换不来那人一个笑容。无时无刻不在的监视警告磋磨。
又或者,当年父皇饶他一命,心底多少还存了一分不忍不舍吧?
就像他对沛儿一样。
不,怎么可能。
他若不先下手为强,只怕……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大雪过后,竟然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北风肆无忌惮地从窗户吹进,只有冰寒,没有冬阳的暖。
张墨瑾伸手将桌上的薄纸丝绢一并扔进了炭火里,温和一笑,如春风化雨,“走,看看三弟去。”
火焰迅速地吞噬了墨色,无声的惨叫中,纸笺丝绢粉身碎骨,消失不见。
回首尽成非
熙国永嘉三年,康平帝背弃盟约,软禁渊国使者;皇孙张载浛当庭斥责,一殿大臣,无言以对。
十二月初十日,永靖候次子带兵围城,历数康平帝种种罪行,帝惶恐,以张载浛为祭求助锦国,未及出城,城内纷乱骤起,城门大开,军士反戈。
十二日,康平帝以谋逆篡位,戕害忠臣,背信弃义故,惨死枪下,尸体不知所踪。
永靖候众望所归,坚辞不允,奉先皇幼子为帝,忠心无二。
十五日,永靖候以犯上忤逆罪处置次子秦嵱枫,杖一百,革宗籍,免职位。众将长跪求情,军师楚兰庭言永靖候以私害公,难服人心。
遂以军法可恕,家法难容故,杖三十,革宗籍。
永靖候平乱有功,封亲王,世袭罔替。嫡子秦嵱榕为世子,身份贵不可言。
极目是不见尽头的军队粮车,竹儿与秦嵱枫并排走在队前,大军走得急,竹儿担忧地看了秦嵱枫一眼,“你若撑不住,还是回马车上罢。”
秦嵱枫摇了摇头,勉强笑笑,“这是行军打仗,又不是郊游。”
竹儿看着秦嵱枫苍白的面色,终是一声长叹,“你此番回去,也算是大功一件,若……一个爵位是跑不了的。男儿汉顶天立地,靠着自己建功立业才是真正本事。”
秦嵱枫呵呵一笑,摆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今恩义两绝,也免了再受他折磨,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呢。将来天下能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岂不……”说到这儿,终是难以为继。
竹儿看惯了秦嵱枫天塌下来仍旧谈笑不羁的样子,见状黯然不语。
暮色苍茫,竹儿忽然指了前方的小山包笑道:“咱们且比试比试,看谁先到那儿!”言毕也不待秦嵱枫反应,打马飞驰向前,恍若天真顽皮的狡黠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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