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莫云笙也顾不得会引人注目,举起腰牌高喊道:“陆帅有军令送至淮水关,速速放行!陆帅有军令送至淮水关,速速放行!”两声喊罢,一人一马也已到了城门之前。
那城门已合上大半,余下的空隙恰好可供一骑通过。关城门的士兵听了他的叫喊,早已停了动作,莫云笙勒住缰绳,冷着脸驱马上前,将腰牌亮了出来,故作出一副满是不耐烦的腔调道:“看见了就快些放我通过!”
这些守城兵早在看到了他腰间玄韬军的制式军刀便已
相信了几分,再看莫云笙一副“耽误了军令你吃罪不起”的架势,哪里还想得到去多做盘问,当下便立刻让出路去,还将城门又开大了些。
城外是一片旷野,不远处便是淮水城关,越过那一道天堑,对面便是南陈!莫云笙心中雀跃,正要策马而出,却忽然听得身后一声厉喝:“拦住他!!”
悚然回头,自自己来时方向,几骑飞奔而来,眨眼将至。为首的是一匹高大黑马,马上那人不是陆啸,又是谁人?
来不及去细看那人此时面上会是何等表情,莫云笙狠狠甩了下马鞭,在守城士兵依旧发愣的时候,猛然冲了出去。
陆啸道了城门口时,莫云笙已在一百步开外。男人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凌厉阴沉,近乎有些狰狞。他眼睛盯着前方那个身影朝着与淮水关大相径庭的方向渐渐跑远,口中对守城的兵士冷冷道:“把弓箭给我。”
四下一片开阔,耳边风声呼啸,安阳城已被抛到了身后,山峰近在咫尺。终于逃离北燕重归故土,莫云笙胸中溢满了狂喜,几乎想要纵声长啸。
心神刚刚松弛下来,便听到身后传来空气被撕裂的尖锐爆鸣声——
下一刻左肩被洞穿,巨大的力道带得蹑景都向前踉跄了几步,这才复又跑稳。旧痛新伤在瞬间一齐发作,痛得他几乎要昏厥过去。莫云笙颤抖着伸出手,握住自前方穿透出来的半截箭枝,狠狠一拔。鲜血四溅。他望着手中那支殷红尽染的鸣镝,嘴角上挑,露出了一丝惨笑。
不过是一支示警的鸣镝,那人都能使出这么大力道来,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除非天下一统,否则他与陆啸之间永远横亘着一道无法跨越沟壑……么?
天下一统之时,只怕那人会亲手杀了自己吧。
那便杀吧,他莫云笙从南陈到北燕,仅有的几件东西早已被剥夺得半点不剩,在丧失了一切之后,是陆啸将他捡了回去。他无法放下心中的执念,那么当这执念了却之后,便把命赔给那人又有何妨?
我以这条命做一把倾世豪赌,若是能活着跨越这深山回到南陈,必将入朝堂,登高位,执掌权柄,然后,让北燕与南陈百多年来的宿怨得以终结!
是生,便与你并立天下;是死,也要成就你勇烈侯北燕骁将的不世名声!
断成两截的弓自手中滑落,陆啸垂眼望着自己被弓弦割得鲜血淋漓的手指
,默然不语。
周围死一般寂静,无人敢说话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人一马渐渐没入密林夜色之中。
“莫云箫受了重伤,没有药也没有干粮,想要一个人跨越高山,必死无疑。”半晌,男人抬起头来,语气平淡,一如往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张喜前去淮水关传令,搜山三日,其后无论结果如何,即刻停止。”
“……是。”那名叫张喜的亲兵领命,策马朝着淮水关方向飞奔而去。
陆啸调转马头,面对身后众人。两旁火把照耀之下,他神色平静,一张脸却是惨白得吓人,嘴角微微渗出些血迹。“今日之事我自会向皇上请罪,如何责罚,都由我陆啸一人承担。”说罢,也不去看周围人神色各异,一扯缰绳——
朝着与莫云笙全然相反的方向,径自离去。
第三卷《北逐胡虏》完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更~~~~
咳咳,这文真是HE,真金白银的真!
最近在谋划新文,想在寒假开坑,而且最后一卷也要好好规划一下。因为以上种种原因,今后更新会再度不稳定起来,但是保证至少周更,可能周两更,再多……就不要想了。
想养肥的姑娘们大可养肥,俺不介意的。
话说接下来你们是想看外传还是正篇?想看哪个的人多我写哪个,如果平手就抓阄,如果根本没人理我,我,我……我就坑!T^T【那是不可能的】
☆、第四十八章宁王
昌乐二年的最后一场冬雨,下得又密又急。已近年关,又是临了宵禁的时候,献阳城的街上早早冷清了下来,只有三两个行人躬身缩背地低头往家里赶。老更夫披着破棉袄站在房檐下,两只手拢在袖子里,依旧冻得直打哆嗦;他仰脖闷了一口腰间葫芦里灌满的烧刀子,看着那辆自御街而来的深色马车匆匆而过,拐进了号称“左右王爵,对门公侯”的永顺里。
原本挂在府门之前的两盏灯笼被风吹得东摇西摆,只得取下。四下黑沉沉的,只有门前还有点亮光。一身蓝衣的年轻女子左手打伞,右手提了盏小巧的琉璃宫灯,神情有些焦急,来回踱步;见那马车来了,微蹙的双眉这才舒展开来。疾走几步迎上前去,刚要说话,却被那驾车之人拦住,低声道:“太医开了方子,王爷临走前刚服下,怕是现在正睡着。”
女子一怔,面露忧色:“可是旧伤又犯了?”
驾车人颔首,正要说话,却听车厢内那人率先开口,声音还带着些刚醒时的朦胧沙哑:“蓝绛,何事?”
女子忙垂首道:“王爷,匈奴左谷蠡王酉时便来了,正在前厅由骆先生陪着说话。”
“左谷蠡王……”男人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一别七年,也该来了。”话音未落,车帘已经掀开,蓝绛低呼一声“王爷外面雨大”,连忙上前举伞。
那人披着件黑色大氅,身形修长而略有些单薄。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左右,眉眼五官秀美精致,却被左边眼角一道寸许的浅淡刀疤破去了阴柔,平添了几分冷肃。“高涉,”他解下腰间玉佩递给驾车人,“拿着这个到礼宾馆安排,明日我亲自去找鸿胪寺卿。”
驾车人接过玉佩应了。男人不再多言,转身向王府之内走去。蓝绛在旁边跟着,抬高宫灯照亮;大门上方的匾额被灯光一晃,“宁王府”三个烫金大字一瞬间亮起,转眼又没入沉沉夜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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