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明听得云里雾里,又被他的傻笑笑出一身鸡皮疙瘩,问:“你又发哪门子疯?”
央金又仔细端详了下眼前的人,想到自己与他可能是表亲,便愈发觉得与他亲近起来,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江平明一把打掉央金的手,怒道:“你堂堂一个王爷,难道就没人教你行为举止要放尊重些么!”
央金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问他:“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父母是何许人也么?”
这话触了江平明的心思,马上想起自己离开义军那日就是因为这个话题跟秦犷吵翻了,心里不由得悲愤交加:“不想!我今生只认先生对我的养育之恩,就当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了!”
央金本以为他一定对父母的事很敢兴趣,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决,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讲起,愣了愣才开口道:“若我告诉你——你的生身父母其实并不想遗弃你呢……”
这话又引来江平明的愤怒:“怎可能!若不想遗弃我,还怎会将年幼的我丢在茫茫海滨,让我自生自灭?!”
“但至少你活了下来,平安健康地活到了现在不是吗……而他们在离开你不久之后就身首异处了……”央金发现这些陈年旧事过脑子时倒不怎动人,而亲自对三姑的遗子讲起时,却真切地欷歔起来。
这番话使江平明神色丕变:“你怎会晓得我父母的事?!就连我自己都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而且你年纪比我还小上半轮,怎能对十几年前发生的事那么清楚!”
央金见总算勾起了江平明的兴趣,心里兴奋莫名,于是把自己从各方听来的传闻添油加醋地又给他讲了一遍,直听得江平明脸色发白,冷汗直冒,说话都带着颤音:“不可能!这太——太离谱了!就算真有其事,那个孩子也、也不可能是我!”
“你怎么就一口咬定不会是你呢?”央金反问。
“我、我……那你怎么就断定就是我!”江平明生平第一次如此慌乱,就连之前两次被央金所捉时都没此时的消息这般让他心潮起伏。
“所以我才问你身上是不是有块玉!”央金提起玉来又怒从心起,但看到眼前人大受冲击的可怜模样,竟又起了怜惜之心,放缓语气道:“你的身世、年纪和相貌都与坊间的传闻太过贴合,若说是巧合,哪有那么刚好,好几处巧合都集到一起了?”
“我没有玉!从来就没有什么玉!所以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我不是!!”江平明双手抱住头,失声大叫起来。他会如此惊慌,不单是因为央金所述之事,更因他记起秦犷曾说过天骄那半块玉与自己身上的烙印正好能合成一个整圆。然而他内心不愿相信央金所讲的故事,心里的惧意几乎要冲散了神识。
他的极力否定让央金一时也迟疑了起来。虽然种种迹象都让他断定三姑的孩子就是江平明,但现时毕竟缺少证据,然而三公主夫妇早已化归尘土,俊王那一半玉也不知去向,要找这方面的证据,简直比登天还难了。不过在他心里,于公于私都希望这是真的,那样他与江平明就是真正的手足了。
他忍不住凑近江平明,掰开那人因受惊而冰凉的手,轻声问:“喂,你从记事起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现在知道世间还有我这个表兄弟了,不觉高兴么?”
“你滚开!我怎会高兴!要我怎么能高兴!虽然秦犷是个瘟神,但害我的人生变得这般落魄的罪魁祸首终归是你!”江平明积压多时的愤懑一下子爆发了:“我与你本是素昧平生,丝毫不欠你什么,为何你就要如此为难我、让我从一介平民一跃而成了全国通缉犯!我犯了什么罪、造了什么孽,你倒是说给我听啊!你想抓秦犷,那就去抓啊,我与他又非亲非故,为何要针对我!”
他越说越气,满腔委屈和怨气差点让他眼泪都飞出来了。央金以前从未见他这般模样,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也耍起了脾气:“你才是处处针对我!当初我抓了秦犷,你就非要我放人,我叫你给我画几幅点睛的画,你又不肯,还不守承诺跟姓秦的一起逃了!现在又不肯说出玉的下落……你、你才要气死我呢!”
“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信,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玉佩!!”江平明用尽力气冲他大吼,吼完只觉得身上未愈的伤处隐隐作痛,一口气喘不上来,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座垫上。
央金见状吓得连忙将他扶起来,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让他回了神。外面的侍卫听见车内很大动静,连忙敲击窗棱问:“王爷,发生何事?”
“没你们的事!退下!”央金不耐烦地冲外面吼道。
接下来一路上,江平明都一脸茫然失措的可怜相,无论央金跟他说什么都不再开口,让央金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只好也沉默以对,想到了旧京再作打算。
☆、第27章
央金一行人一路朝旧京进发,朝廷中不免对他的行径诸多非议,就连英帝都龙颜大怒——这弟弟说走就走,离开下沙城都不亲自来向他禀告一声,只匆匆留书一封,差总管事代为转交;现在又突然放话要去旧京,还带着那个来路不明的汉人画师,真想不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身为堂堂一品建威将军,却全凭自己喜好肆意妄为,这让英帝就算在众臣面前想为幼帝说话,也无理可依了。
六月一到,天下人果然接到了八王爷将于七月一日在旧京当众处斩前朝反贼江沙的公告。江沙这名字在洛国旧民中威望不小,他的点睛妙笔与仗义疏财之性情早已在民间成为传奇;这公告一出,一股对朝廷的怨气又在百姓间蔓延开来。
英帝于一日早朝时闻得此况,怒道:“那小子到底想干什么!要处斩就带回来悄悄地斩了完事,何必要弄得天下皆知!”
正当群臣纷纷附和之时,突然从队列后方传出一个怪腔怪调的苍老声音:
“皇上,此人斩不得哟!”
众人皆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佝偻的人摇着白羽扇慢慢踱至百官队列前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从先皇退位后就再没上过朝的国师解东风。
英帝也被唬得一愣。自己登基后确实忘了此人的存在,不想他今日突然登上宝殿,又语出惊人,便问他:“国师,为何他斩不得?”
解东风还是老样子,不慌不忙地摇着羽扇,眯起眼睛:“此人命格诡谲,与洛、赫两朝几代天子都有孽缘,若他死于非命,则世间必将大乱!”
此言一出,举朝哗然。英帝深知他的神力,心中不免忐忑,勉强笑道:“国师真是每次都语不惊人死不休啊!那江沙不过是一介草民,听说画技了得,也仅此而已,国师能否说说,他与前朝和我朝都有什么孽缘?”
解东风老脸一皱,露出诡异的笑容,又搬出了他的名句:“老朽只说结果,不说因缘。”
英帝见他总在关键时刻卖关子,心里生气,却不敢轻慢他,只得好言再问:“那国师能否把您能说的都告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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