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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到了酒庄，直接带瑞琪去菜园子找大婶，瑞琪给大婶量好尺寸后，让李秦给安排一个安静的客房就在酒庄绣起喜服，这样才能保证在腊月二十八之前赶出喜服。

入了夜小湃仍手脚冰凉，放到李秦怀里缓了许久仍有凉气，怕是这几日折腾的着了凉，李秦起身披上袍子，去厨房拿姜茶，真的好冷一起身都觉得寒气侵身，一出门就更冷，去厨房的路上途径瑞琪住的客房，虽已夜深但仍灯火通明，李秦留意了一下于是从厨房端了壶姜茶拎着两小壶酒，朝瑞琪房间走来，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刚要敲门又停了手，瑞琪见门外的阴影，说了句，“谁啊？”，“啊，是我！”，一听是李秦瑞琪提高语调，“哥，进来啊，我还没睡呢？”，李秦用臂肘轻轻推门而入。

为了能让灯光更亮一些，瑞琪点了四五个油灯，一针一线的绣着喜服，李秦将姜茶和两壶酒放到桌旁余下的位置上，倒了一杯茶，递给瑞琪，“趁热喝点，暖和！”，瑞琪接过茶心里美美的，大半夜的能来看她要比任何姜茶都暖人心，“喝完了就睡吧，明天再绣！”，瑞琪喝了口放下茶杯继续绣，“不行，歇不得，不然后日大婶成亲就赶不出来了！”，李秦看看喜服负责的花式，“哎，一切从简不就行咯，大婶人好不会挑剔的！”，瑞琪认真的说，“那可不行，成亲可是人生大事！这可马虎不得！”，李秦点点头，“哦，那你绣吧，别熬坏了身子，困了就睡吧，要是再觉得冷就喝上几口酒也暖和！”，瑞琪看着李秦窃笑，“你存心害我，我就这酒量要是把这两壶都喝了，这喜服还真不用绣了！”，李秦嘿嘿一笑，“那就少喝点！”然后推门出去。直奔厨房，看见值夜的家丁，又让他多准备几个火盆给瑞琪屋里送去，然后自己端着姜茶回了房间。

李秦回到房间，先把出去穿的衣服全部换下，才倒了茶靠近小湃，不然外面的寒气也会凉着媳妇儿，小湃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李秦将她扶起，喂她喝下姜茶，看着回过暖的媳妇儿摸着手脚也不似刚才那般冰冷，这才安心入睡。

因为大婶怎么说也算是从酒庄出嫁，又逢新年将至，酒庄各处都大红灯笼高高挂，张灯结彩，洋溢着浓郁的喜庆气息。

李秦正在院中忙活，家丁通常有人找，李秦出去一看，大喜，“唐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再一探头，罗泽紧随其后，“罗泽公子！？你们？”，“说来也巧，我出外办事正好路过扬州寻摸着来看看你，结果去了商号说你在酒庄呢，正好碰到这位仁兄也找你，我就带他一起来了！”，“哦原来如此，来唐兄，罗泽公子里面请！”，李秦客气的招呼着，然后心里念叨着，罗泽这小子真是无处不在，都追酒庄来了。

罗泽边走边说，“不知李夫人是否也在庄上！”，李秦尴尬的笑笑，“在，在茵姨那和表姐聊天呢，我这就派人去叫！”，然后特不乐意的让家丁就请夫人过来。

唐天阳指着院内贴的喜字窃笑，然后拉过李秦，“行，兄弟，喜事儿近了！”，李秦一看他这一乐就知道他想歪了，“想什么呢？是格子叔的表姐要成亲！一会儿你嫂子过来了，可不能胡说！瑞琪也在庄上呢？”，唐天阳瞪大了眼睛，“瑞琪也在！兄弟，你厉害！”，说着竖起大拇指，李秦感激打住，“瑞琪是来帮忙的？等会儿更你解释！切记，你嫂子来了不能胡说啊！”，唐天阳笑笑，“当然！”。

李秦把唐天阳和罗泽带到客房，然后让家丁上了热茶，并给唐天阳和罗泽公子互相介绍，小湃听说罗泽来了于是从行医堂赶过来。

一见到小湃罗泽赶紧把那日的披风还了回来，一顿感谢，李秦在旁歪嘴，心想，刚才给我不就完了非得见我媳妇儿干嘛。

此时已是中午，李秦和小湃留他们在酒庄吃饭，叫上了瑞琪，给瑞琪和罗泽彼此介绍后，坐定开饭，言谈间说起大婶和陈伯成亲的事儿，小湃给瑞琪倒了一杯，“这才还真的多谢，瑞琪妹子，要不是你，这喜服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瑞琪赶紧举起杯，“嫂子，太客气了，自家的事儿，应该的应该的！”，自从瑞琪和李秦结拜之后，她们相处还算融洽，那日在马车内也详谈甚欢，于是瑞琪言语间说是自家人，小湃也没介意，两人一饮而下。

唐天阳用胳膊拐了李秦一下，“哥们，有两下子啊！”，李秦故作镇定，唐天阳赶紧起身，给瑞琪和小湃倒了酒，“我敬二位美女一杯！”，小湃干了，瑞琪却死活不喝，唐天阳过来，“真不给面子，嫂嫂敬的你就喝，我敬的就不喝！兄弟，她这可是明显排外啊！不对，咱都苏州的！你得喝！”，瑞琪夺过杯子，“唐公子，我真不能喝了，再喝就误事了！”，“喝嘛，喝嘛？”，瑞琪故意看看小湃，“嫂嫂！？”，小湃明白赶紧说，“唐公子，你要是把我们瑞琪妹子灌醉了，陈伯放大狗咬你我们可帮不了你！”，唐天阳有点蒙，瞧李秦望去，李秦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唐兄，你跑的快不！”，唐天阳摇摇头，李秦叹了口气，“那完了，先准备个大夫吧！”，唐天阳虽没最终弄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有点害怕了，于是乖乖的坐回去，自己喝自己的。

谈起婚礼小湃好奇的问，“罗泽公子，你们以耳国成亲是什么样的？！”，罗泽放下筷子细细道来，“我们以耳国啊，别的不多，但是就是山多，每个地方都有，然后就有了姻缘山，想要成亲的人们，带着自己的出生牌，到当地的姻缘山，去找在山上驻扎的政府官员，然后两个人举行拜山仪式，政府官员把刻有两个人名字的姻缘石牌发给他们，他们就算成亲了！”，唐天阳开玩笑，“石牌多大啊？”，罗泽比划着大概手掌心那么大，唐天阳大笑，“那么小，那要是娶上三五七个老婆，还写不下呢？”，罗泽赶紧摆手，“我们以耳国是不允许三妻四妾的！是一夫一妻制，这点和你们国家不同！”，“一夫一妻？！”瑞琪和小湃异口同声的说。

唐天阳吹了口气，“什么一夫一妻！自古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只有讨不到老婆的才只娶一个！”本来说的还挺得意，但是后面这句一下子想起来李秦了，赶紧转过头说，“哥们，没说你啊！”，李秦不理他，然后罗泽继续说，“我们那要是同时娶两个妻子，那就是犯了重婚罪的，是要被杀头的！”，“杀头！？”乐的小湃一顿欢呼鼓掌，李秦眨巴眨巴也不敢做声，瑞琪说要赶喜服也先离开了，唐天阳不死心接着问，“那要是娶了一个还想娶另一个怎么办？”，罗泽摊摊手，“那只能办理退婚手续了！先退婚，再跟另外的人结婚！”，“这也行？！”，“当然了，我们以耳国在这方面还是很公平的，只要两夫妻不想再一起过了，就可以找个理由到姻缘山解除婚姻，也就是退婚，然后恢复自由身拿着出生牌，什么时候再找到真爱还可以再结婚的！”，小湃楞一愣问，“女人也可以提出退婚吗？”，罗泽点头，“当然了，人人平等！夫妻任何一方不愿意都可以提出退婚！”，李秦紧张的瞅着小湃，“媳妇儿，你不是要休了我吧！”，小湃坏坏一笑，“看心情！”，“呃……………”，李秦赶紧转移话题，“来来来！喝酒吃菜，今天的叫花鸡做的很正的！罗泽公子吃一块！”（嘴上说着让罗泽吃，其实本意是让他赶紧堵住那张李秦不待见的嘴！），“谢谢，谢谢！”。

腊月二十八转眼即到，快天亮之际，瑞琪赶出了喜服，大婶穿上无论大小身形简直天衣无缝，大婶激动的一个劲儿的感谢，这辈子从没想过还能像今天这样穿着如此隆重典雅的喜服出嫁，瑞琪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收拾行囊打算赶回苏州，但却被李秦拦下，说什么也要她天亮亮的才走，不然就算让小远送她他说也放心不过，话说唐天阳是昨日下午走的也是回苏州，如果李秦开口要他等上一晚再陪瑞琪一起回去也不无不可，但李秦故意没说，赶紧装了几坛子好酒催促着唐天阳，还美其名曰，快过年了还在外面晃悠！看来李秦对唐天阳还是放心不下，尤其是当他和瑞琪单独接触时。

陈伯身带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花轿，吹笙鸣鼓，来到酒庄接亲，诚意礼道十足，如不见年龄，还真以为是头婚，李秦和小湃变成了娘家人随送亲队伍跟着回了城里。

拜天地仪式结束后，大婶并未急着入洞房，而是上前拉过两个儿子，对着陈伯行了礼，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喊了父亲，激动的陈伯老泪纵横，不顾面子扑通一声跪到大婶的面前，“几十年了，我第一次听人喊我父亲！还一次得二子！我代表我陈家祖宗都感谢你啊！以后我陈纵生愿为你们娘三做牛做马！决不食言！”，大婶赶紧扶起陈伯！大家也都感动的一塌糊涂，李秦则在一旁窃笑，心想，还是大婶有两下子，就这么着就弄一个比上门女婿还上门女婿的女婿！还小声学着陈伯说的话，“我代表祖宗感谢你！”，惟妙惟肖学的自己都想笑，小湃见他笑的不合时宜，于是使劲儿踩了他一脚，这小子才算收了声！

☆、72

七十二

吃完喜酒，李秦和小湃又回了酒庄，李秦跟石头清点着，马上过年了给小宝、刘侬、钱锦轩还有林麒家（虽然林麒在京城但父母还在扬州）、周莹的父亲还有李家和苏家的一些亲朋好友（瑞琪上午小远送她走时已经装了一车顺便运到苏州韩家），纷纷都送车好酒去作为年礼，李秦说石头拿笔记下，这时小湃突然说，“给罗泽公子也送些过去！”，李秦瞅了瞅小湃，嘟囔着，“三杯倒的人，送酒谁喝啊？！”，小湃剜了他一眼，“罗泽公子酒量浅，还不行赏给下人！”，李秦不耐烦的，指着石头的本子，“记上吧，记上吧！”。

一转眼便到了除夕，家家户户贴春联，石头和小桃端着浆糊在院内嬉笑追逐着，小珍则举着抹好浆糊的春联递给站着梯子上的小远，“左边点，左边……再右边点，右边！好好！”，然后低头拿一对联，抹浆糊时伸手掏空，“石头、小桃，浆糊啊！”，小桃停下脚步，“快浆糊！”，“哦！来啦！”石头端着浆糊一转头，小桃在身后偷手抹了一把浆糊直接抹在石头的脸上，然后窃笑着跑掉，石头转头预追，这边还着急要着浆糊，于是犹豫一下急步跑到小珍这放下浆糊，扭头奔去小桃的方向，“小桃！你等着！”，吓得小桃一溜烟的跑的无影无踪。

李秦站在窗前抱着小湃望向窗外，看着院内来来往往忙碌的家丁，贴春联的小远小珍，挂灯笼的伙计，扯嗓子张罗的福管家，各种送礼的人群，李秦和小湃感叹着时间真快，一转眼已到除夕，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两人还彼此互不相识，如今却成家立室如胶似漆，李秦轻轻的吻着小湃的头，双手环住她的双臂，感受着幸福的时光。

这时家丁端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过来，说是罗泽公子派人送来的，小湃打开一看，一串玛瑙项链，并附字条一张，写道，“家乡特产，务必收下！”，小湃看完字条笑着说，“这罗泽公子可真是客气！你给送来的人回个话，谢谢罗泽公子，改日再聚！”，家丁告退，李秦瞄了一眼这玛瑙项链，嘟囔着，“罗泽出手还真豪气！看来真是开金矿的！不如送几箱金子来！”，小湃剜了他一眼，“整日胡说八道！”。

鸣炮长鞭一挂，苏家除夕团圆饭开始，硕大的厅堂，主人和家丁们齐聚一堂，苏穆弘举起杯，站起来，“这一年，多谢诸位的辛苦付出照顾我一家老小的吃穿住行，我苏穆弘敬大家一杯！祝大家新年能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众人异口同声，“谢！老爷！”。

李秦和小湃为爹爹和娘亲们斟满了酒，起身双手举起杯，“小婿，祝爹爹和娘亲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顺意！咱们苏家商号，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三江！”，爹娘大悦，“乖了，乖了！”，然后纷纷拿出红包，小湃乐滋滋的数着红包，李秦宠溺的笑着她，真是个财迷媳妇儿，但是那副财迷心窍的小表情李秦真的好喜欢！

苏穆弘大笑，“要说今年我苏家最大的收获就是得此贤婿了！”，夫人们跟着说道，“是啊，是啊！”，李秦羞得红着小脸，小湃却得意的摇头晃脑，大夫人放下筷子，“希望新的一年，你们小两口能给咱们苏家带来新的收获！”，李秦和小湃眨巴眨巴眼睛，苏穆弘捋捋胡须弯着眉毛朝李秦笑道，“是啊，是啊，你小子努努力！就算是体谅一下我们一把年纪的老人家！”，小两口羞的不知如何是好，爹娘们却哈哈大笑，苏穆弘一拍桌子，“这样吧，年后我放你半年长假……”，“呃……”李秦不知道说什么好，小湃则在一旁嘟着嘴跟苏穆弘撒娇道，“爹爹！”，几个娘亲捂嘴偷笑。

团圆饭一直吃到深夜，家丁过来通传，“老爷，烟花准备好了！吉时马上就到！”，“好好！”苏家上下随苏穆弘出去观看烟花，每年除夕苏家都会在门前燃放大量的礼花炮竹，已然成为扬州城的一道美丽风景，左右邻里周围居民都出来驻足观赏，热闹非凡，砰地一声巨响，万紫千红的烟花在星空中缭绕，李秦将小湃紧紧的搂在怀里，双手贴心的捂着她的耳朵，小湃如孩童般躲在李秦的怀抱下，众人赞叹，今年的烟花蹿的高，光亮大，形状各异似花朵般在天空开放。

远处的罗泽却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披风，望着云里雾里的小湃，痴迷的如梦未醒，不知何时身旁出现一位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妙龄女子，腰挎小弯刀手持皮鞭，淡淡的说了句以耳话，“喜欢，便去争取咯！”，罗泽一转头，吃惊的表情，“宇硕！”，两人在马上相拥，“宇硕你怎么来了？”，宇硕扬起嘴角，“父王见你久不回国，特意派我来把王兄捉回去！”，罗泽笑笑，“小丫头，你就说你要借机出来玩算了，还指派你，你准是偷溜出来的吧！”，宇硕嘟嘟嘴，“哼，又被你猜中！”，“走，今天是他们中原人的除夕夜，得吃团圆饭，正好咱们兄妹聚此，咱们回去也吃个团圆饭！”。

原来罗泽是以耳国的王子怪不得阵势如此之大，一行人回了他在扬州的住处，下人们便开始张罗着饭菜，宇硕第一次来中原，打听到王兄在扬州也便跟了来，于是一到住处便四处游看，感到好奇万分，不一会的工夫就溜到了罗泽的画室，这小公主自小顽劣，一不小心就会惹出祸事，罗泽紧张自己的画赶紧跟去，画室内十几幅画分散在各处，有的还用锦缎盖着，宇硕一一掀起，甚为好奇，画虽形态各异，但画中却都是同一人，于是拿起其中一幅举起仔细端详，这时罗泽进来紧张万分的从宇硕手中夺下，宇硕指着画中人，歪笑着问道，“这美人是刚才在那俊男怀里的人！？”，罗泽脸有微红不做声，宇硕调皮的拍了一下王兄的肩膀，“哟，王兄开窍了！那我的王嫂何时入门啊！？”，罗泽放下画，“别开玩笑，人家已经有了夫婿！”，

宇硕用爪子去摸摸画中人，被罗泽给打了一下才挪开，“成亲了怕什么，回姻缘山退个婚不就完了！当年父王不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咱们的母后嘛！只要真爱在，其他都不是问题！”，罗泽苦笑，“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宇硕过来拍了一下罗泽，“感情好怕什么，你可是堂堂以耳国的王子啊，将来还要继承大位的，就那小白脸怎么能是你的对手呢！父王说的对，找真爱就像采矿，你看准了这座山就要勇于探索，不然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宝藏，万一真有宝藏不挖岂不后悔，你说你连试都不敢，你怎么知道我未来的王嫂喜不喜欢你！难得有令我王兄动心之人，你得拿出以耳王子的架势来！”，罗泽眨巴眨巴，不做声，“哎，看来还得本公主出马！”说着就往出走，罗泽赶紧伸手拦住，“宇硕，不得胡来！”，宇硕抬头瞪着罗泽，“我饿了！吃饭还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