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游丝
“你知道，有一种说法，叫‘注定’。”
“是的，但是你不像是会相信那种说法的人。”
“为什么？因为我比较少情绪波动，或者简直比较冷淡？那么说，你比较像会相信那种说法的人？”
“像不像有什么要紧，信不信才要紧。”
“如果是‘注定’的，她们应该还会相遇？”
“相遇又怎么样呢？相爱必须两个人，相伤也不是一个人能完成得了的。没有重启模式，不如不见。”
“不如不见……”吴仪翻身坐起来，俯视躺在她身边的肖晴，“真的？真的不如不见？”
“嗯。”
吴仪挡住了阳光，肖晴觉得草地又湿又凉，凉到心里去了。于是她偏一偏头，也坐起来，两个人一起抱着膝头看夕阳。
“有件事情，我想确认一下。”
“好，说。”吴仪为了肖晴方才那一声“嗯”耿耿于怀，也很简短地回答。
“我们的网页上只有邮箱，没有手机，是故意不提供的吗？”第一次见程琉靖结束时吴仪才告诉程琉靖可以打电话，肖晴注意到了。
“是的。因为回邮件的时间可以比较自主，电话就不一样了，打过来就得接。”。
“唔。”肖晴表示了解了。
入秋了，其实也还不凉快，秋老虎盘踞着时日，热得够呛。
“最近这样子的工作，还习惯吗？”
“嗯，挺好的。”
“不觉得大材小用？不觉得很乏味？”吴仪对肖晴的答案狐疑不定。
“不。”肖晴眯起眼睛看那拼命赶路想回家睡觉的鸡蛋黄，有点馋中秋的月饼了。莲蓉单黄比莲蓉双黄好吃，因为太多蛋黄会挤掉莲蓉绵软清甜的口感。
“马教授看了你帮我的项目写的那些报告，说最近要出一本新书，想你做代笔兼海外文献索引校对。”
“唔。”肖晴笑，代笔啊，好委屈。
“我说你最近唯利是图，他特地叮嘱我转告你，酬劳丰厚，冠名合作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吴仪看着肖晴笑，恨不得自己能读心，听听这女人心底到底是哭是笑。
“酬劳丰厚的话，做索引和校对没问题。代笔的话，不要了。”肖晴颇为纠结了一下，伸手摸摸后腰，淡淡地说。
“好，我帮你转告他。”吴仪扭头和肖晴一道看夕阳落霞，“慢慢地活就会多起来，别担心。”
肖晴摸摸发角，担心，担得起来，倒也罢了，只怕担不起来，也只能放了。所谓放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当心伤了，好了，像石头一样硬了，也就无所谓放，与不放。
“吴仪。”肖晴忽然叫了一声。
“嗯。”吴仪应得自然而然。
然后，她们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夕阳，直到入夜的晴空变为深深的蓝色，才一前一后地走着，回家吃晚饭。
日子好像不知不觉变得纤长悠然。
“怎么？天气转凉了，拿它出来保暖？”
又是一个周末，肖晴好久都没有觉得这么累了，连着自己做了几个案子，在吴仪需要到院里日班连值的时候。此刻她懒懒地歪在吴仪家的木椅上，觉得家具果然还是软的好。
吴仪耐心梳理着那顶精巧的短发套，听了肖晴的问题小小笑了一下，只是轻声“嗯”了一下，头也没有抬。
落日的光线从大窗外透进来，却看不见夕阳的影子，大概是方向的问题，肖晴眼前一个瘦高的长发女人在梳理一顶短发，那女人面容安静颜清如水，长发垂顺沉坠，她手中那一顶短发却蓬松轻飘……有一种冷漠灵异的美。
“今天周末。”吴仪开口说话了，冷漠灵异被打破，有一种淡淡的暖。
“嗯。”肖晴转开视线，盯着自己的脚趾头发呆。
“这个星期去看你父母吗？”吴仪停下手上梳理的动作，垂头看着那顶假发，好像在琢磨要不要在上面编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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