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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空气凉凉的，肖晴觉得锁骨处有些冷。

“路挺远的，你总是一个人去，行吗？”

吴仪下手狠了点，两根假发飘到地面上，落进肖晴的视野里。肖晴抬起眼睛看看吴仪，“你怎么知道路挺远的？你又没有去过。”

“呵，估算嘛。每次你去了回来都是吃宵夜的点儿。”将假发捋得顺了，吴仪将头套用棉布包好放进柜子里。“季节变了，天黑得早，要不要我陪你去？”

吴仪说得自然而然，由不得肖晴不听来顺其自然。“不用了，不是有案子吗？”最近她们开始分别出击，一来可以多接触个案，二来也不是所有咨询者都适合对多人倾诉。除了听闻她们双簧名声指明了的人，现在她们都是独立工作了。

只是吴仪更忙些，毕竟她是编制内的人员，不比肖晴编制外自由，特殊的案子喜欢安排在周末做。“定了周末而已，具体时间还要等我的回复。”她的自主性也比肖晴大，毕竟业内圈内，名声响头都不一样。

肖晴略一琢磨，“哼”了一声，做个嫉妒的神情，不接话。

吴仪也不多说，坐到她身旁，看她能怎么装糊涂。

其实解释解释也就过去了，比如说，好朋友去看看伯父母……但是肖晴在吴仪跟前摊得太开了，更不用说那些时候她是无力自主的，现在也就觉得矫饰多余，明明都知道了，不说已经是最大的糊涂。她只是不明白吴仪为什么。

也许为了就是不要那么累吧。机缘巧合，既然机缘已经巧了，倒不如就暗暗地合。又何必一定要迂回曲折论证考核一番呢？

“如果，很久之后，你我还这样门对着门住着，你再陪我去吧。”

吴仪冷冷一愣，她倒忘了，肖晴现在，愿不愿意受这自然而然。又或者，让一个刚被揍了一拳的人再拿枪，有没有那种瞄准的方向感。“很久，是多久？”吴仪问得冷淡，脸却飞起一阵云霞。

肖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爱情不是换届选举，对她来说不是，对吴仪来说也不应该是。“足够久。一天，一年，一个月，十年。”这么说着的时候，肖晴就知道了要多久。

吴仪也知道了。

左不过“足够”二字。

妈妈老了，但厨艺还是远胜肖晴一大截。烟熏火燎烧出来珍馐美味，真材实料都在葱蒜荤素之间。一个女人心甘情愿进厨房，一定也是因为爱。

肖晴偶尔打个下手，还被嫌弃笨。妈妈宁愿她站在一边做甩手掌柜。

“最近怎么样？”妈妈时不时会打量一下肖晴，这个不太经常见面的女儿。

肖晴嘻嘻一笑算作回答。

“现在还不找人，不怕以后孤独吗？”前不久妈妈才参加了表弟的儿子满月宴和她老同事女儿的婚礼，又眼红别人家热闹了。

不像父母估量那样去生活，肖晴很抱歉，但她不想去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明知道是错误，最好就不要开始，不然，岂不是自己不爽快，还害了别人。“不孤独，我有人陪。”她温柔地安慰妈妈。

在心里，说这话时能想到的人，就是吴仪了。但爱情不是抓着浮木游上岸，必须要想好，那可是个人，无论性格年龄出身才貌。

妈妈好意外：“喔？谁陪？带回来给妈妈见见？”

“女的！女朋友！”肖晴笑笑，半真半假。

妈妈仿佛意料之中地要失望，“女的啊，那也请人家来家里坐坐吧。”

“好，有机会我安排。”

肖晴一点也不想安排。有些事情，让她了解了，没有期望才没有痛苦。她就让妈妈以为自己很孤独好了，如果自己一个人能过得好，妈妈就什么时候都能安心了。

而且，有些事情，也让肖晴真切体验到，孤独是不能得罪的，更不能抛弃。你得常和她说说话，感受感受她的气息，她才会温和地对待你，不至于突然吃了你。不然……

妈妈做的菜真好吃。回家看父母的次数多了，肖晴的气色渐渐好起来，秋冬要来了，囤积脂肪的季节，肖晴想想都美得慌……“这个，一会儿我要打包。”对爸爸妈妈老实不客气，才是最可爱的女儿，肖晴笑眯眯地承妈妈一下不痛的打。

吴仪忙了一个晚上。

要保持工作上的竞争力，最好周五的晚上不要休息，有应酬应酬，没有应酬，找点事情做。要是周五晚上一懒怠下来，周六，周日，就会一天到晚理所应当地休息掉了。院里竞争激烈，吴仪不动声色不好巴结，就只在工作上下功夫。更何况，她现在也算得是个领导了，手底下第一个人就是肖晴。

想到这里，吴仪一个人对着灯火，默默托腮微笑。

因为肖晴是师姐，马教授派活少不得看她脸面，久了，肖晴能干，越揽越多活计，又要有助手才能忙得过来，那些助手，就都变成吴仪手底下的名额。

还真是妙哉。

“尝尝吧。”肖晴洗了澡才把打包的饭菜端过来，“就当宵夜吃。”她不在，吴仪自然吃得简单而且少。也没问，肖晴只是观察了一下厨房就知道了。

“你真是……”吴仪叹气，看肖晴莫名其妙，才解释：“哪有人拿正餐饭菜当宵夜的？吃了哪还睡得着？”

“睡不着？睡不着你就加班呀，我先睡了。你要是太晚，就别过对门，留在这里也可以。”肖晴说着上了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