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一流高手,马靳新是正道名门,武功招式自不必说,尤其是内力深厚,已非同辈人所能及;而张天祥则是实打实的格杀技巧,不讲求哪一类武功招式,只求刀刀见血,能致人死地。若在三百招内,两人还是难解难分,但若到了三百招外,只怕还是马靳新略占上风。——这是马靳新在来之前便已做好的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撑到三百招外,张天祥内力不济自然落败。
可实际斗起来,虽然张天祥杀气腾腾,但才不到二百招,张天祥的喘息之声已有些不对劲了。
“你受了伤?”马靳新长剑克住张天祥的短刀,趁他还未反手横割过来,一掌如刀,内力灌聚,劈在张天祥的手腕上,直震得那刀脱飞出去。
“不关你事!”
张天祥没了刀,却有一双拳头,他融刀法于拳法,化掌为刀,仍旧锋利,直取马靳新的面门胸腹。长剑虽然好用,但真到了近身搏斗,却不如短刀方便。马靳新索性丢了剑,也与他空手搏斗起来。
马靳新架住张天祥的双掌,劝道:“张天祥,我劝你最好现在求饶,你觉得你能赢我么!”
张天祥正打得眼红,眼露讽刺,冷哼一声,道:“谁要求你!”他借力凌空,双腿蜷起,再全力蹬出,直踢在马靳新的腰腹。马靳新受此一击,连退几步都止不住收势,索性就地一翻,化去这一踢的力道。还未抬头,就有一道腿风直向面门而来,马靳新忙侧身躲过,他身长腿长,一个绕身到了张天祥身后,一手用肘弯勒住张天祥的脖子,另一手锁住了手腕,使出一招“迷情锁”。张天祥顿觉呼吸不畅,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却也不慌,双手化刀,直取马靳新两肋。马靳新早料到他有此招,及时收手,一掌拍在他的肩背,直将他打出几步踉跄,才止住脚步,抬起头,一口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马靳新,你不是说要拿我的人头去祭奠姜四小姐吗?”张天祥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喘着粗气道,“求饶?亏你想得出来!若我求饶,你会放过我?那你要怎么对得起你的姜四小姐,怎么对得起姜家?”
马靳新不由一惊,这消息传的好快,竟传到关外来了。不等他发话,张天祥已自己笑了起来:“太湖姜家,哈哈哈,我真是断了你的一条财路,是不是?还断了你的姻缘,简直是千古罪人,是不是?所以我必须死,是不是?”说到最后一句,他声音陡然转低,那笑声更似哭声。“你若要杀我,直接来杀我便是,为何要派杀手?还杀了全村的人?”
马靳新越听越不对劲,喝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所要杀的只有你一人,不然,我如何对得起镖局十二位兄弟?以后又要如何面对天下人?”
张天祥先是一惊,继而反问:“这跟镖局十二位兄弟有什么关系?”
马靳新登时怒了,骂道:“张天祥,你莫不是敢做不敢当?镖局的十二位兄弟,难道不是死在你的刀下?现在倒来惺惺作态!”
张天祥仰起头,用力一甩满头的汗水,再看向马靳新时,已是一派决然。“我张天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像你,满口都是借口!今日,我们中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片林子!”说罢,他抬起手,竟又是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马靳新不由大惊,四下一看,自己的长剑却落在远处,而那边,张天祥已攻了过来。
张天祥刀式变化莫测,无人知道他从何处下刀,马靳新也是如此,见他攻来,除了躲,还是躲!
可这躲,又如何躲得过无处不在的刀锋?不过几招,马靳新已衣衫破落,处处血痕,竟都是被刀锋所伤。尤其是伤到了大腿处,一时躲闪不及,后背又得了一刀。
马靳新堪堪躲过一招直取咽喉,只好就地数滚。张天祥乘势攻上,手起,刀落——却陡然停住,手指一根根松开,那白刃便直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钝响。
马靳新手中正握着方才被他打落的那柄短刀,直插入张天祥的胸间。
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之声可闻。
张天祥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喷了马靳新一身都是。“大师兄……大哥,我一直想问你,你眼中,镖局、天下人,真的比我……我们的情意,还重要吗?”
马靳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知道看着张天祥的眼睛,直看到他心里去——那双眼,分明是五年前的小四,是那个每每做错了事,就眼里含着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求饶的小四。张天祥没有等来回答,嘴角弯了弯,眼睛一闭,身子一软,便瘫了下去,马靳新连忙伸手去接,将他搂在怀里,拿出一张帕子,一边喊着“张天祥,张天祥”,一边手忙脚乱地想将他嘴边的血水擦干——竟是越擦越多。张天祥又开了一次眼,看着一脸慌乱的马靳新,终于扯出一个笑,才要说话,却是闭上了眼。
等到马靳新发现那张帕子也已染成了鲜红,他才不知所措地将那张帕子一扔,紧紧地搂住张天祥的身子,感到怀中的身子渐渐变冷,他下意识地将张天祥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前,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怀中的人。他附在张天祥的耳边,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
“小四。”
马靳新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随着意识喊了他“小四”,却不知道他能否听到?
“小四。”
“小四。”
……
马靳新在张天祥的耳边喊了无数遍的“小四”,却没等来小四一声“大哥”。直到天也渐渐黑了,他才讷讷地起身,将张天祥放在马背上,牵了马,去了张天祥住了五年的村庄。
那个店家也走了,家人都没了,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
马靳新在群冢前,摆好了柴堆,将张天祥放在柴堆之上。
张天祥的睡容很平静,很安然,仿佛在做一个美梦,像一个小孩子,叫人的心也不由得软了。马靳新一时痴了,大手抚摸着他的脸,他想起张天祥的那个问题,谁重要,谁不重要?
马靳新忽然笑了,他应该知道这对张天祥有多重要,重要到张天祥愿意用死来换取一个答案。
“你最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小四没死小四没死小四没死,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己
马靳新一去一月有余,虎威镖局的生意一落千丈,幸而有黄腾和袁洁苦苦支撑,总算不至于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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