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清面红耳赤,一双大眼直直瞪著,一脸哭笑不得。几番生死,他对自己,对慕容都有信心。分明是见那人愁眉,才会不舍宽慰,谁料到却叫对方一番话,说的自己感动万分,却也羞臊万分。这等甜言蜜语,他听得多了,却唯独听慕容说来,每每叫他无从招架。
他几分无奈的抿唇,绷住那几乎溢出唇畔的笑,深深吸了口气,才道:“那皇上是为何如此为难?”见慕容又是面色一沈,他道:“皇上不愿说,子清不会问。但皇上见子清欲言又止,几番踌躇,子清并不愚钝,若是皇上有话说,不妨直言。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慕容又何尝不知这道理,他只是怕路子清难过。转念一想,路子清是当事人,他当知实情。若他当真不愿,自己也不会强逼。子清是他心头所爱,自当为他争取他该有之一切。
尽管有些难以启齿,慕容还是将柳思霁前来一事一一交代。他本以为路子清听了,会有所不悦。只是见他听完,也只是低下头,细细沈思了片刻。然後便若无其事的点头,道:“的确像是上官大人会有的决定。”
慕容一愣,拉过路子清,问道:“你不生气,不怨恨?”仔细观察路子清,不肯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怕他将心事压在心底,不肯言明。
路子清却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皇上要听实话,子清怎可不恨,不怨,不生气。”慕容目光一沈,即现怒容。路子清反拉住他的手,道:“只是,子清同王爷说过之後,也曾设想了许多,这不过是子清设想的结果当中,不是最差,亦不是最好,却是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
慕容皱眉道:“你早已料到。”
路子清苦笑点头道:“那一日寿宴,若是他有心,拉住我,强留我,又有何难?他若是在人前说清,我之身份早就天下大白。只是,”他话语一转,话锋一抖,便染了寒意,带了恨意,“他那日犹豫,我便知晓,他对我或许心有愧疚,但仍有保留。”
慕容昊轩知他心中委屈,无从安慰,只得搂了他肩,轻拍著安抚。
路子清道:“与他而言,上官夫人是同床共枕多年的恩爱夫妻,上官云峰是他百般调教,用心栽培的长子嫡孙。而我,说的好听,是他缘薄的儿子,若是我有侍奉之心,奉孝之意,他自可留我在身边,补偿这几年不见之苦。但若细想,我不过是他播下的种,虽是血缘命脉,总不及他养在身边的儿子,和同床多年的发妻。更何况,我身份敏感,他不得不小心处理。以上官大人谨慎的做法,自是能拖则拖,待寻到一个两全之法,再作打算也不迟。”
慕容无言,他深知上官邢为人,外人都说他处事公道,但他只是小心谨慎,不肯大胆尝新,亦汲汲营营,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他要护持的,说好听是苍朝天下,但说白了,只不过是他上官家的门风名望。
路子清一事,处理好了,他自可作为好父亲,来补偿一个自幼离散的儿子。但若处理不好,他便是要背上骂名。为了一个仅有血缘的路子清,赔上一世盛名,确实不值。
更何况,如此非常时刻,伤了上官,亦有可能伤了苍朝基业。
慕容昊轩深知上官邢之重要性,所以他只能忍,忍下对路子清的不公,忍下他受到的委屈。若是路子清吵闹,生气,发脾气,他才觉得正常,觉得应当。虽不能替他出头,但仍希望他可以将心中不忿发泄出来。
只是,话说尽了,一切却不曾让路子清吃惊半分。他话说怨恨,面上却看不出愤怒,心下仍是一片平和。慕容只会更加担心,担心他将心事闷於心底,反而伤身伤心。
慕容揉著路子清後脑,道:“若是难过伤心,便说出来。我为你分担。”
路子清挑了挑眉,却是轻笑摇头。慕容皱眉,想要看透他心中所想,路子清却是放松了身子,头一偏靠在了慕容肩头,道:“我本就怨恨,上官邢接下王爷这项提说,看来是做了退让,实则有愧於行。我不生气,是因为他给了我继续怨恨的理由。‘上官’,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姓氏,一个有恩於皇族,受惠於皇族的大家望族。与子清而言,他同样不过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我早已不期待亲情……”
慕容闻言只觉心疼,心底泛酸,胸口发闷,他揽过路子清的肩膀,狠狠搂入怀中。
路子清只觉肩头一沈,慕容拥搂他的力道让他肩骨一疼。随著身子的倾斜,脸孔直直埋入慕容颈侧,那人身上的气味扑鼻而来,叫路子清感到一阵心安。他狠狠的吸了鼻子,道:“只愿这份怀抱,仍愿为我相待,子清便觉得,此生无憾。”
慕容闻言,双手更加用力,将人揽入怀中,将头埋於他脖颈,吸著他干爽清新的味道,深沈道:“我,慕容昊轩,定不负路子清。”
第十八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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