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晚月还是让张鹤叫自己姑娘,直到某一次露宿林中,她抬头看见一轮明月,想起了忆然说的那句话,那时候她才与张鹤说,这一刻起,她叫做晚月。
晚月一开始也不太待见这个名字,因为它总还是与忆然有关的。她既已经投湖了,便等于是死了,所以关于青蝶的一切她都应当抛弃。只是望着那一轮月,她心里又酸又痛。她也不知道自己投湖之后忆然过得怎样了,只是因为抬头看见那轮月亮,会有一点点踏实的感觉。
朝升之阳,晚出之月,都极美好。忆然说她更喜欢晚月,因为宁静、安稳,不会让人担心它会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而朝阳似乎是拥有那表面的一时平静,久了则生变,变了则不堪设想。
靠着一棵大树坐着的青蝶在想,而今真是变了,可她即便是恨忆然,却也难以即刻就将对忆然的所有感情都丢开。于是她决定叫晚月,如果可以,只是暂时以此作为称呼,之后再换个名字。若是忘不了,她也不想再作为那个不能有所作为的青蝶。
听了这些,忆然有些惆怅。当初的她们也不是一定没有办法去解决难题,可是晚月做了那样过激的事情,如今落了一身病痛。好在她们现在还是在一起了,而晚月的病还是有办法医治的。
说来就有这么巧,晚月陪忆然好一阵子都没有事,正正要走了,却突然发病。这病痛突然得吓得忆然魂都丢了几条。幸好她和晚月和好那天,晚月给了她一些药。那是新配的,换了几味新的草药在里面,这药吃了也会睡一会儿,却不会像以前那样要睡三四个时辰。
晚月每次发病,不管严重还是不严重,都会让忆然坐立不安。这会儿过来帮忙的丫鬟都回去了,留了环儿和另外一个一直服侍晚月的丫头陪着忆然。
晚月在忆然这里发病,睡的自然是忆然的床。她刚睡着,又不可能把她移动到别的地方,何况她的房间离忆然这里并不近。环儿心里寻思一阵,与忆然说:“不如姑娘今晚去小姐屋子里休息?”
忆然想都没想就摇了头:“你们回去吧,我照顾她就可以了。”
环儿想起平日里晚月和忆然的事情,觉得有些不妥,可她不好拒绝忆然的话。正当她在想要怎么办的时候,另外那个丫头突然开口了。“还是我们照顾小姐吧,不然小姐醒了会不高兴的。”
“以前晶晶让你们回去休息的时候,你们也这么跟她说?”忆然眼眸一抬,便让那丫头清楚明了地看见了自己的不悦。
这人怎么跟没长眼一样?环儿心里嘟囔着,小姐以往确实不太和忆然来往,可是这些日子的变化这般明显,怕是除了忆然以外的人留下,小姐才会不高兴的。可那丫头居然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竟还直接跟忆然说了这种话。
环儿赶紧把她拉到身后,说:“姑娘要是有事,就去旁边的小院子叫人吧。虽说都是烧火煮饭的丫头和大姐,却也都能帮上一些忙。”
忆然首肯,待她们走后,又把桌上的蜡烛拿远了些,好让晚月睡踏实一点。
半夜醒来,晚月睁开朦胧眼,看见忆然靠在床边,不知睡着没有。她抬手摸了摸忆然的脑袋,不禁就微笑了。这几年被病痛折磨着,照顾她的人,从一开始的张鹤,变成了喜欢粘着自己的施晶晶,每次醒她都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晚月从来没想过会在某次醒来的时候看见忆然,这对曾经的她来说,是一种极为奢侈又相当痛苦的想法。
忆然努力让自己警醒些,所以一直都处在一种迷糊的状态,很难受。晚月才一抬手,她立刻就感觉到了。
“醒了?”忆然坐起来,却发现右手已经麻了,她懒洋洋地笑着,用左手来揉眼。五指微微屈向手心,看来刚好足够晚月伸手去拉她。
“上来睡吧。”晚月拉下她的手,自己朝床里挪了去,侧身拍拍空出来的地方。
忆然也是迷糊极了,什么都没想就点头,脱鞋上去了。
两人相对而侧卧,嘴角上总有那么一丝一分的浅笑。
刚刚明明倦极了,怎么一上来竟变得这么清醒?忆然无奈得很,就看着晚月望着她笑,虽说样子是既害羞又腼腆,却也总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她的面庞。
忆然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朦胧,使其朦胧的并非睡意,而是一些往事。晚月指尖的触碰,指腹的摩挲,这些都在一点一点地激起忆然的回忆。抓住那只依恋自己脸庞的手,忆然切实地让它留在了自己手心里。
朝着晚月的方向挪动身子,吻住了这个不敢主动的人。被忆然放在窗台旁边的蜡烛,即便亡命燃烧都只能送来极为昏暗的光线。只是这样偏偏营造了极好的气氛,对忆然来说,它就是催化了一切感情的存在。
晚月沉溺在清香的怀抱与缠绵的亲吻之中,所以当这些都在突然间离开她的时候,她还能拥有的就只剩下了茫然不解,和立刻袭来的不安。
“青蝶……”忆然突然翻身起来,一手扯开单薄的被单扔到一边,分开双腿跪坐在床上,正好将晚月压在身下。她叫了晚月一声,声音低哑,却极为悦耳。叫了,又想起晚月说过,不要再这么叫,于是又用了同样带着磁性的声音唤了一声“晚月”。
晚月拘谨起来,不禁就将自己的回应放在了咽喉处不安的吞咽动作之后。
忆然抓起晚月的手,手心贴到自己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望着晚月,又以指在晚月的五官上轻轻描着。她望着晚月的眼神都透着一种信息,而这种暧昧的姿势,和动作,都在表达她的想法。
青蝶不敢要她,因为忆然是大家闺秀,不想,也不敢毁了忆然的清白。即便是青蝶留宿在忆然房间,与忆然同床共枕的夜晚,她都只规规矩矩地躺在忆然旁边。
青蝶很清楚,即便自己不希望忆然嫁人,也不能毁了忆然的清白。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忆然,这样一个自己,凭什么去要她?哪怕后来知道了忆然要做皇后,她都坚持着自己这种想法。
这样的想法让忆然无从应对,她自己是个女儿家,怎么能与人求欢?所以很含蓄地暗示过两次,换来了青蝶的拒绝之后,她也就不再提这事了。可是那时候能不想,现在却不能。
坐在皇后寝宫那张极为奢华的床上等待皇帝驾临,等着皇帝宠幸是一种什么心情?忆然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她一边满心压抑和惊慌,一边又满心想着青蝶。只有一颗心,怎能让两件事都装满心?所以那颗心被撑得似乎是露了缝,缝隙中溢出了一滴滴的鲜血。
如果她就成了皇帝的人,青蝶是不是会后悔当初没有要她?若是当时青蝶要了她,此刻她或许能少一种遗憾。忆然有些想哭,可是身边的人太多,若她哭了,怕被人拿去当了话柄。然而上天似乎很眷顾忆然,那天晚上皇帝没来,等她见到皇帝的时候,也已经是必须迁都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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