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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死讯

数日之后,陇离带回消息。公孙复确是携一众高手潜入江州城,所求之物亦是那本名册。那本记载帝王安插在江湖各门各派的细作的名册。

日前,一直被武林默认为公孙家下一任当家的公孙凛死于风荷林,岳阳公孙氏老当家认为是内奸走漏了消息,引致朔望楼的复仇。故此,其认定此内奸乃是朝廷细作,为的是削弱其家族势力。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公孙复的阴谋。

另外,陇离也前往西南查证沈彻的身家背景。然而,结果是预料中的。西南富庶之家无一姓沈。且云起山庄安插在御天门的线人也证实,门派弟子名谱里也无“沈彻”这一人。所以容珞推断,沈彻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那本名册之中。

容珞吩咐陇离:“本君想见一见那复公子,就在今夜。”

那是江州城中最为繁华之地,烟花旖旎。醉红拢翠阁,一处人人不敢小觑的青楼,所有过客必往之地。其初建之期,便是奢华非常,姑娘更是一个比一个美艳。这必须归功于它背后的金主,云起山庄。

陇翠阁之主秦娘,是唯一见过容珞的人。为掩人耳目,她带容珞由后院进入,见了灯光,就退身到别处去了。

容珞方入内堂,便闻得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右侧的楼梯上传来。侧目看去,是一个年约十岁的女孩,提着裙摆飞奔下来。见她一个不小心踩到裙边,眼看就要从楼梯上滚落。容珞踏步上去,一手将姑娘揽在怀中:“小姑娘,跑那么快做什么。何况……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家去吧。”

“这儿就是我的家。”女孩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那个……谢谢哥哥。”

“那你打算拿什么谢我?”容珞微微一笑,故意说道,“以身相许?”

“才不!”女孩挣脱开来,与容珞保持一定距离,“秦娘说了,逛妓院的男人都不是好人,我才不要嫁给逛妓院的哥哥,除非我死!”

听了这话,容珞大笑起来:“哟,小小年纪就学着要死要活的……”话未说完,耳边忽而骚动渐起,放眼望去,宾客四处逃窜,但大门似乎被人堵住了。

“小阙儿啊,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在这儿?”秦娘从人群中挤过来,一把抱起女孩,但一见容珞,赶忙说道,“容先生,那公孙复不知怎么地就死了,现在公孙家的那些人正关门抓人呢。”

“哦?居然有人比我快?”容珞暗暗笑道,看着女孩惊恐的表情,“秦娘,先带她去避一避吧。我自己可以。”

“是,属下告退。”秦娘抱了女孩,一个翻身跃下楼梯,便往后院去了。

容珞冷静观察四下环境,见一众侍卫模样的人挨间搜查着,但唯有一间房门紧锁,他们三过而不入。

容珞避开所有人,以极快的身法进入那间房。方才进门,尚未转过身,就听身后传出那人的声音:“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咯。”容珞转过身,装作一无所知,望着一脸错愕的沈彻,故意在房里搜寻,“咦?妹子呢?”

“什么妹子?”沈彻突然义正言辞,“容珞,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容珞若无其事地坐下,为自己斟上一酒杯:“来这种地方,还会是什么人。”见沈彻变得尴尬,笑着转移话题,“外边乱成这样,沈公子还能如此镇定,真是令在下佩服。”

沈彻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也一样。”

“此言差矣。”容珞摇摇头,举杯向沈彻,“平生不做亏心事,又有何可担忧?外面再乱,也是与我无关。倒是你,刚才一进来就见你神色不正……”

“你想说什么!”沈彻的眼神断了一直维持的软弱意味,一时尖锐起来。

“我什么也不想说。”容珞捕捉到他眼中的神采,目的已达,心满意足,便不再多问。于是,没话找话:“听说那公孙复来此寻欢作乐,不想却把命给丢了。这下岳阳那边的老头可得捶胸顿足了。”

“两子齐丧,命当如此。”

“两子?看来沈公子对江湖之事颇为了解。”

沈彻一时大意,竟然吐露江湖之事。也不知何故,自那夜以后,近几日见到容珞都多加避讳,此刻相对,心中竟无所防备,令其趁虚而入。这个容珞,定然不只是个书生。

二人沉默良久,突然一人匆匆入屋,未察觉此处多出一人,直接说道:“少将军,属下已寻得退路,速速离……你是谁!”此人衣装与适才外边的公孙家侍卫相似,但从佩刀看来,地位在寻常侍卫之上。

“我么?”容珞指着自己,装傻充愣,“我路过。”既然听那侍卫说出“少将军”,可见沈彻确为朝廷之人。之前命陇离调查御天门无果,今日看是方向错了。

“少……公子,要不要杀了他?”

“不必了。”沈彻阻止,后站到容珞身边,“带我们一起出去吧。”

两人从暗门离开醉红拢翠阁,方与那侍卫道别,就见一人衣着华丽,锦缎上勾着金银丝线,手执玉骨扇,飞奔而来,其后跟着不少随从。定睛一看,原来是放假回府的刺史公子,韦云笙。

见他匆匆忙忙,容珞顿觉事有蹊跷,沈彻更直言:“情况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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