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你十三岁时，捡了一条流浪狗回家养。你妈妈不同意，你宁愿挨你妈妈一顿打，也要把它护下来。你尽心尽力要养好它，零花钱都攒着给它加餐。”季国清直视这小步的双眸，慢慢回忆，“后来有天，它因为你和它开了个玩笑，以为你不给它零食，而朝你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你被咬伤以后，对它心灰意冷，却还是把它送走，自己却闷闷不乐好几个月。”
爷爷说的事情，仿佛是穿越了几个世纪的记忆，季步紧了紧眉，这对她的确是段坏记忆。一想起，还是感觉得到当初的心寒。
“小步，你跟爷爷来。”季国清只把话说到这里，拄着拐杖，转身朝墓地的出口走去。
季步踉踉跄跄起身，紧紧跟着爷爷。她不知道爷爷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她的心痛。
季国清把季步带到墓地出口边一栋新修的二层小楼，小楼里有爷爷的贴身警卫员。警卫员牵出一条老得几乎爬不动的狗，那条狗一双眼睛瞎了，身上的毛大片秃了，喘息间进气少，出气多。
季国清对警卫员挥挥手，命令他们先回避，才转身，对小步道，“这就是当年咬你的那条狗。”
季步睁大眼，满脸不可思议，“它怎么能活这么久？！”虽然对这条狗还是有点意见，但是季步更多的是对它的同情。
季国清脸上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因为我要留着它。”
“爷爷，你留着它干嘛？”季步不解。
“留着它，来告诉你，怎么不让心痛。”季国清道，转头望向小步，“用你手里的枪，让它消失，你就不痛了。”
季步惊讶地看着爷爷，他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神色，真的要打死一只狗？虽然看到它还是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必要终结它的生命，再说，它也活不久了。季步握着手枪，没有动。
“它不死，你那块伤口就一直存在。”季国清对季步的表现，很不满地皱起眉，“这是让你心脏不往死里痛的第一步！”
季步咬咬嘴唇，爷爷脸上全然是严肃，她意识到，这是爷爷对她下的命令，而不是商量。季步纠起两道眉，慢慢举起枪，对准老狗的头部，闭着眼睛，手指一勾，“砰！”的一声枪响，老狗头上出现一个血洞，而它已经没有了呼吸。
季国清看着小步，眼里又浮上慈爱，“现在你看到它，心里还痛吗？”
季步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具死尸，心里什么想法，什么感情，都没有了，是一片空白。她机械性地朝季国清摇摇头。
季国清满意地点点头，“如果，要活着，那么，就不要让能够让你心痛得快死的东西存在！如果它存在，那么，就去消灭它！”季国清不容置疑地对季步说出这番话。“如果，不想让你的尊严，变成一个你永远的伤疤，被人践踏，那么，就让这个践踏过你尊严的人，在这个世界消失。”
爷爷的话，让季步脑子一下子懵了。要……要让美丽，消失吗？
第六十六章
季步望向爷爷那张威严的脸，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爷爷，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她用眼神询问。
季国清眯起眼，眼里的狠绝毫不遮掩，“小步，我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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