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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步牧点点头，大概因为苏相宜和颜皓秀偷偷施展的冷静头脑的精神魔法，她变得清醒了许多，也不再急躁了。她抖擞起精神，斗志满满地再度挑战空砾的速度。当初拉里说她的速度已经很接近空砾了，但是真正接触本物后，才发现它的速度远超人们的想象，运动的轨迹根本无从捉摸。能从空砾的口中活命至今，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空砾似乎也急躁了，像是已经得知其他来自不同异界、如今仿佛命运般相遇地汇集到这个世界中共同进餐的伙伴一个接一个死亡的消息似的，羽鳍扇动得更加快而暴躁了。它知道眼前这个不断跑到自己身边的小虫子就是那些杀死同伴的凶手的同伙，不想落得同样的下场，必须杀死这只小虫子！它张开了巨大的鸟喙，深深地吸气，把那只小虫子吸过来，猛地咬合！

白步牧已经不在哇哇地没形象惨叫了，即使如此，在生死关头还是忍不住恐惧，再度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空砾的眼前来个向后大回翻，刹那间就落在空砾的尾部不远处。拉里通过水镜观察到这一点，震惊极了，白步牧的逃跑根本没过多少时间，连一刹那都不到，仿佛是瞬移，但是它知道那不是瞬移，而是

光速移动了。

空砾也愣住了，小虫子突然就不见了，茫然地四处转头，想要通过直觉找到虫子。等到它发现的时候，白步牧已经举起了圣剑流色空翠，猛然发出了一道巨大的气刃。空砾在千钧一发之际，瞬移到别处，堪堪避过劈开将近万米空间的气刃，在气刃的攻击范围之内，所有的大地碎片都被一分两断。空砾不敢相信，试着向她攻击，但被轻易地躲开了，无论攻击多少次，都被躲开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小虫子，而是令人畏惧的庞然大物，打从灵魂深处深深恐惧的天敌。渐渐地，它退却了。

与之相反，白步牧则异常的冷静，即使面对的是比自己庞大无数倍的洪荒凶兽，却感觉自己面对的不过是和透明鱼一般大小的小鱼儿而已。空砾退却了，这只小鱼儿居然想要逃走，这怎么行！她追了上去。

空砾慌张地瞬移，转到另一处，被追上，就继续瞬移，比起先前的追踪猎物的行动轨迹更加杂乱无序，如果将所有轨迹连起来的话，以前的像一张网，现在则是漆黑一团，连自己都被绕进去了。即使如此，也无法摆脱后面追击的猎杀人。它终于向苟延残喘的大地逃走了，白步牧暂时还没有明白是为什么，但苏相宜、颜皓秀和拉里却知道它是为了寻找挡箭牌，把大地及上面的生物都当做人质了。

“简直是慌不择路呢。”颜皓秀下了结论。

拉里可高兴不起来：“再让它逃走，大地上的生灵可会遭殃的。”

“不要紧。小牧会在它到达大地之前杀掉的。”

“听到苏夫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拉里绝非说谎，确确实实放心了。

“那么我们一起过去吧。”

苏相宜、颜皓秀和拉里于是也追了过去，紧紧跟在它们的后面。水镜里，空砾仍在慌忙地逃跑，以人们肉眼无法追及的速度，以光一般的速度飞去，掠过大地边缘的上空，没多久就飞到了大地的西北角的尽头。白步牧听到拉里的大叫声：“千万别让它飞到大地中央，不然所有的人都要死掉了！”便加快了速度，眼看就要飞临空砾的正上方，它却猛地加快速度冲了出去。“不要逃！”白步牧大叫着废话，紧紧跟了上去，不知不觉就跟着空砾绕了大地整整三圈。

空砾无论如何也无法甩脱后面跟着的敌人，绝望之下，干脆掉头向她狠撞过去。白步牧轻轻一动，便转移到它的左翼边缘，瞄准着它的身体砍了下去。空砾扑了个空，心知不妙，急忙瞬移，下潜了数千米。不过经此鲁莽的尝试，空砾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消灭那个令人畏惧的存在，于是便慌乱地张开了翅膀，狠狠扇动着，尾羽猛力一拍，便向上冲了近万米，穿越无数的大地碎片，来到只有星辰微屑的宇宙，试图要脱离这个世界。

白步牧不知道它的打算，一门心思要斩杀这只凶兽，便毫不犹豫跟着飞跃，心思空明，与天地浑然一体，一眨眼就跨越了万里虚空，整个人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好似一只白色的巨鸟伸展出一对绵延千里的翅膀高高地飞翔，照亮了黑暗的宇宙。宇宙瞬间回复为五彩斑斓的世界，大地也为之目眩。地面上的生灵都看到那横亘无尽的蔚蓝晴空里，一只白色的大鸟盘旋而上，发出辉煌嘹亮的叫声，清唳上抵苍穹，下达九幽，世间万物都在倾心聆听它的高鸣。

拉里也竖起了耳朵，心醉神迷。苏相宜眼神迷蒙，默默地凝望着那只白色的大鸟，喃喃地低叹：“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色了呢？”颜皓秀没有回答，也怅惘地眺望着天空。

鸟鸣无远弗届，连远在大地另一端的和渊噬激战的光属性少女、暗属性幻兽、人类召唤的勇者和龙族的战士也从疲惫中苏醒过来，精神为之一振。“是草原精灵召唤的勇者，看来空砾快要被打倒了，我们也要加油了！”少女高兴地握住剑，站了起来。和他们相对的，渊噬深深地颤抖了，拼命地收缩着肢体，也转身向别的宇宙逃遁而去。战士们可不想轻易饶了这个罪恶深重的仇人，便奋力追了上去。

空砾绝望地飞行着，却发现那只大鸟已经飞临自己的上空，发出了夺目的毁灭之光。白步牧看着它的动作，缓慢得跟婴儿一样，朝着它的身体毫不犹豫地挥下圣剑，将之一刀两断，两半躯体便直直落了下来，喷洒出的鲜血淋湿了大地。同时，渊噬死亡前的吼声也传了过来，响彻大地的上空。

所有的生灵沐浴着血雨，张开双臂，欢声雷动，发出了庆祝胜利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