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成杰点点头,“那好吧!”
兰容止打电话叫车回来。车到后,留下两人善后,她们先走。
在挖掘过程,胭脂一直没哼声,就坐在屋子前安静的看着,兰容止当时顾不得她,上了车才问她那时候在想什么,胭脂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知道,不想什么。兰容止意有所指,也许你见过这样情景只是想不起?胭脂摇头,不知道。我倒是常常见爷爷挖地就是了。她玩着自己手指,说,以前还试过挖出别人的骨灰罐,挖破了,里面有一只绿色的镯子,好漂亮的,不过爷爷又找了一个新的罐子,又埋回去了。
“也许那个绿色的镯子叫翡翠,你爷爷怎么不要?那个很值钱。”
“爷爷说死人的东西也抢,不算人。”
兰容止脸色一沉,“你是说我不是人吗?”
虽然我不是好人,但是我希望你以为我是......
她忽然想起某个深夜,自己对着无知的她呢喃,不由得既心寒又恼怒。胭脂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露出那么可怕的脸色,只是不住的摇头,没有啊,是爷爷说的!
“你......”兰容止被噎得差点吐血。兰容止咬牙,看她一脸天真无辜越发想捏死她——你爷爷就是你的挡箭牌是不是?
回到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兰成杰心情好,把明坊食府清场,请今天所有同行人员大吃大喝,一行人从早上到中午,是马不停蹄的来回赶,早已饥肠辘辘,都放开了肚皮,兰容止有心事,只略为吃了一点,她怕酒后出事,又重新给兰成杰调派了保镖,才带着胭脂和阿龙回总部。
兰容止先去见了兰英豪。兰英豪见他到来,浑身呈现警戒状态。兰容止冷笑,别这么紧张,我是来告诉你好事的。我许诺的,已经做到,希望你不要食言才好,不然......话没有说完,可恐吓的意味已经十分浓厚,兰英豪眼神闪烁了一下,你想怎样?“不怎么样。你只要好好养好伤,该你的东西还是你的,我沾都不会沾一下,只是你若是踩低我,那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兰成豪想着他话里的含义,兰容止顿了一顿,又说你的确有点眼光,把最重要的东西藏起来了——她冷哼一声,又续道,爸今天从里面挖了点东西,他很高兴,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的!只是,你最好记住,图纸其实是你藏起来的。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走到房门口,才想起胭脂,她一边把手掌放上感应器上一边问门口的小章胭脂哪里去了,小章报告说胭脂还在餐厅用餐,兰容止便对阿龙说你去把她带回来,阿龙点点头,兰容止看着他离开了,才轻声问小章东西呢?小章看了一眼四周,小心的躲开了摄像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了兰容止。兰容止说叫他把所有东西都带回来。还有,东南角那尊泥菩萨也是。小章应了声,我知道,马上去办!大小姐!
兰容止进了屋子才看手中的黑皮抄。很精致的东西,上好的做工、质地,外面是真皮套,而且跟一些贵重的珠宝放一些,显然里面写的东西非比寻常——这本东西,其实跟一箱子金银珠宝放在一起,她抢先拿到了手,却因为害怕她父亲也破解出其中的密码而不敢据为己有,只将这本子留了起来,其余东西原封不动的让人放了回去,她今早兴奋,就是因为这个。兰成杰挖到金砖这件事,实在太出乎她意料,可是也给她放回去的那箱珠宝打了掩护,一般人挖到了其中一项,都以为达到目的而不再疑心其他,所以洪四走的是“双重保险”的路线,不管挖走哪一样,他还有东山再起的资本——前提是,没有人破解得了他的暗号,可是,恰巧得行,她爸爸知道”金三角“的事,而她破解了他图上的暗号,找到了图上的珠宝,而她爸爸挖到了金块——可是,这些就是全部了吗?她看向手中的黑皮抄,露出了深思的眼神。她打开了软皮抄的第一页,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我又作那个梦了。细长的长满荒草的小路和暗朱红色残破的高高的牌坊,牌坊下那块巨大的刻着字的石块,一切都那么熟悉又瘆人,以至于我醒来时总恐慌的以为自己还走在那条小路上,走向那可怕的‘墓地’,还在路旁的林子伏击,等待那美丽的女人走过。”
☆、第66章
兰容止皱着眉,她感觉这种场景描写很熟悉,或者说有熟悉的感觉,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起是从哪里看到或听到,只好暂时按下疑问,继续看下去:
“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多年,我从来不敢跟人提起。也许喝醉了会不小心的泄露一些,然而清醒时我却是从来没提起过。清醒的时候,我尽量不去想她。我害怕。我觉得里面有一种让人恐惧和能逼疯人的力量。”
“我曾经想过再回去一次那地方。也曾经走到快要到达那个地方的地方,然而我终究没回去。内心的恐惧已经植根,每次有那种念头的时候,我身体就会因为恐慌而发抖,无法动弹。我看见那个女人在注视我,是她的眼睛,充满恐慌仓皇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眼睛,是我杀了她。”
“我已经好久不曾梦见她了。我以为我已经摆脱她了。可是我明白,这其实是自欺欺人。我醒过来时,感到无比的心慌。我决定把从她、从那个地方得到的东西都重新埋藏起来。连同这个日记本。”
兰容止看到这里,才知道,洪四并不是要搞“双重保险”的把戏,他埋金砖贮“宝气”是真,那箱金银珠宝,却奠祭某个被她害死的女人的——类似陪葬品类的东西——她又不恰时宜的想起胭脂那句“连死人的东西都抢,不是人”的说话,心里有微微的不舒服感,她起来跟自己倒了杯清水,喝了两口,才又继续看下去:
“我只希望她不要再来纠缠我了。我把她的东西都还给她了。”
兰容止看到这句嗤之以鼻,她太清楚人性了,洪四嘴上说得好听,说什么“还给”,如果真是彻底放弃,又如何会在地图上作晦暗的标记,只怕是防万一,将来有什么不测,还是可以挖起来再生利用,再且,都害死人家了,还说什么“还”?这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他的笔迹整齐稳健,显然并不是慌乱下写下的,他试图用一种世俗的方式——还——跟一个死去的女人“和平解决”问题——清醒,却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这真是太可笑了,可是,从另一个方面,像洪四那样的人,踩过多少人、害过多少人、杀过多少人,却对这么一个女人或者说这件事如此讳莫如深,由此证明他内心是多么的恐惧。
“那是我年轻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因为一件案子不得不远走他乡。让我背案子的人又想干掉我,我只好东躲西藏,狼狈四蹿。后来我来到一个十分偏僻贫穷的小县城,那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逃命过程中到了什么地方,我只知道自己已经身无分文,这里的人看起来穷得榨不出一滴油水,我一边感觉自己终于安全了又对四周的环境绝望。我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弄到了一点路费,后来我到了一个叫莽山的地方,在那里我听说附近有金矿,好多人都往那边赶了。我抱着试一下运气的心态,搭上了一队人,我们连夜开拔,在深山老林里走了四五天,终于来到一个叫“合塔尔河”的地方,那条奔腾不息的河,因为淘金热已经驻扎了不少人,地盘也斗争得很厉害,打架死人也是常有的事,大家都在拼了命在赌运气。我们因为来得晚,只能到河流下游驻扎,要死要活的淘了半个多月,没淘到一点金沙,大家都十分泄气,每个人都变得很暴躁,不时的有人退出。我对这种沉重无好处的工作已经十分腻烦,在一个叫‘枪把’跟我聊得比较好的人退出后,我也决定走人。我是跟‘枪把’一起走的。我们按着原路返回,中途却因为一起斗殴而在深山老林里迷了路。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只知道,如果我们困在这里,我们就真的死定了。我们就这样盲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闯,却意外的到了一个发音像是‘宝珍’的异族寨子。“
“这个寨子的女人十分的美丽,穿着鲜艳,长发纹身,皮肤又白又嫩,一双眼睛好像能勾魂似的,重要的是,她们身上都戴着很贵重的金玉器饰,我们到达的那天,正好赶上她们的节日,那场面真算得上是披金戴银。我们没有从‘合塔尔河‘淘到金子,却闯到了这么一个满是金子的世界。我和枪把决定留下来。”
“第一晚,抢把就弄到了不少金器。我觉得太鲁莽了,像我们这样陌生来客,要是发生什么事,肯定第一个就怀疑到我们头上。可是枪把已经动手,也来不及从长计议了,我们决定能弄多少是多少。弄够了就跑。”
“我们就是在寨子上唯一的小饭馆见到那女人的。当时枪把见到那女人时,下巴都要跌下来了,估计他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女人。我也是。可是饭馆里的人对女人却十分敬畏的样子,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女人是寨主的老婆。这里的女人都十分漂亮,最有权势的男人占有最漂亮的女人这一点也不意外。我盯着她手臂上碧绿碧绿的镯子,那个镯子,够好多人吃喝嫖赌一辈子了。”
“我跟‘枪把’对望一样。我们决定对这女人下手。得手了我们就走。那时候我们已经小有收获了,加上这女人身上穿戴的,够我们吃喝嫖赌一辈子了。”
“我们并没想立刻动手。并不是我们不想,而是这女人身边有保镖。她一出小饭店,就有两个带着‘家伙’的男人护着她走了。我们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却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枪把跟了没多久就不愿意跟了,他觉得猎物多的是,没必要跟自己犯难,我心有不甘,便自己跟踪了。”
“那个女人随着那两个男人走出了寨子,往山上走去。我才知道,寨子之外,还有那么一个地方。她们走的路,就是我梦见无数次的那条路,长满荒草的小路,暗朱红破旧的牌坊,牌坊下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块,过了牌坊,就是一片黑魆魆的树影,让人莫名的就产生一种恐惧感。我不敢再跟进去,估计过了牌坊,就是另一个自成一格的小型寨子了,我一个陌生人不好混进去。我以前见过这样的地方,大多自成一格,典型的在金山角种植罂粟的地方,那样也有很多这样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一晚没睡。一闭上眼,都是那个女人的脸。”
“我们又待了三天。我们弄到了不少东西。我们决定逃跑了。我们是事前做好了准备的,可走到一半,我们还是迷路了。我跟枪把走失了——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是真走失了,还是枪把故意甩开了我。我只知道我撒了一把尿回来,枪把就不见了。不过没所谓,袋子里的东西我调了。他自己消失更好,省着出去了还得我下手。我在山林里转悠了好久,不知道怎的就到了那天跟踪那女人的地方,那时候快黄昏了,四周安静得吓人,我走在那条细细长长的小路上,忽然全身鸡皮疙瘩都冒起了,我莫名的感到恐惧。我下意识的藏回了林子里。”
“我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蹲了十来分钟。我正要起身,猛然听到了紧促的脚步声从远而近,我来不及反应,就看见那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什么的很匆忙的跑了出来。她的神色十分慌张激动,左右顾盼,仿佛在寻找什么可以隐蔽的地方,大概没发现适合躲藏的地方,她又急速的跑了起来,我悄悄的跟着她。”
“隔着远,我看不大清楚,但隐约猜出,她怀里抱着的是个很小的小孩,她将小孩子藏在草垛里,又转身飞快的跑开了。她顺着刚才的路跑了回去。我下意识的跟着。那时候我已经忘记镯子的事,我只是下意识的跟着。我一直无法解释这种原因。”
“她又回到了那条长满荒草尽头是暗朱红牌坊的那条路。有两个男人从牌坊下闪了出来,她看见,恐慌的转身就跑,然后枪声响了。”
“她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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