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般想着,身后便传来动响,吱呀一声,见苏晚执着一瓷壶推门进来,正把伞立在门槛处,抬首见着司见颐时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司见颐笑吟吟的,话也说得动听:“特意来看你的,可好?”
“劳大殿下费心了。”苏晚回了一句,语调便淡了下去,走过来就给茶盅里添了些新水。
司见颐看着他在案后坐下,复又说:“我着人送来饭食,听闻不合苏公子胃口,不如苏公子说些爱吃的,我再着人做合意的送来可好?”
苏晚不胜其烦,便寻借口推脱说:“不必了,我不吃外食。”
说罢,又看见案角放的那盒喜饼,吉红纸贴分外招眼。司见颐忙解释道:“这是方才清溪给的,说是哪个人家娶媳妇的喜饼,要我尝尝看,我就带来了,不知道苏公子喜欢不喜欢?”
“这是哪家的喜事?”
不料这么一问,司见颐只含糊道:“听说是陈家的那位公子,可听说过了?”
“没听说。”苏晚答了一话,又垂首案上。
司见颐没拣到话头,只好把方才从学徒那听来的事儿,悉数搬出来说。又上前去掀开那饼盒,见里面垫着一层雪白油纸放二匝红线,龙凤饼和合桃酥看来金黄松脆,司见颐便挑拣了块做得好看的,拈在手里凑到苏晚嘴边,道:“人家好意送来,亦是图个同欢喜,只这么些儿,又不见多,尝尝无妨?”
苏晚梭了一眼,心里只道他是多事的,手上却接了过去,咬了一口,眉头舒了舒,竟细细的吃完了。
司见颐看在眼里,自己也拿了一块合桃酥送往自己嘴里尝,松脆香口是真,却嫌甜腻了些,但新婚大喜要讨个甜蜜腻齿的好彩口,也就不为过了。
两人在清庭一待就是整天,司见颐没走的意思,苏晚也省得打发。
这边人兀自坐在一旁,看苏晚撩着袖口研开了墨,千篇一律地抄那些方书,一笔一就皆是一丝不苟。这一看,竟就看了好些时辰。素栈送来的饭食又是摆了一桌,又着人添置了套青釉细瓷茶具,换些时辰沏了茶水送来,腾得满室清香。
苏晚不理他,只顾做自己事去,司见颐百无聊赖,便在案上取了本杂记卷籍拿在手里翻,念道:“传有一渚,处韶海之东,名曰红来;渚中有山曰台繀,雪化涟水出焉,能瞬生百草;山上有仙,一说高誓,一说羡门,皆有长生不老之药,乃红来之方。”念罢,便径自笑开来道:“这记的长生不死之药,不晓得可信不可信。”
苏晚回过一句:“无稽谰言,怎么可信。”
司见颐本是信口说道,也没想他肯搭理,如此捡着了话头,顿时如获至宝,“苏公子何以这般肯定?”
“医者自然晓得,这世间一无起死回生之术,二无长生不老之药。”
司见颐放下书卷道:“说不准是真有。”
苏晚神情一片清冷:“纵真有此等荒诞之事,倒说得了长生,又有何用?”
司见颐捧着茶盏思忖,有一下没一下垂首拨弄杯中浮叶,说:“若一生了无牵挂,不得长生亦不见得遗憾,倘若是有所念想终至韶华白首亦放不下的,能长生不死倒是好的。”
苏晚笑出声来,语调里带了几分轻视:“孑然一人倒是如此,那若二人相守,一人鬓发花白,一人青丝如故,也不见得就是好。”
司见颐被这一驳,竟就想不来措辞。看了苏晚片刻,想是怎好摆脱这般尴尬,便故作伸手去勾苏晚下颔,调笑道:“也好,岁月终不老华容。”
苏晚吃痛似地蹙起眉,猛地拂开他,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司见颐见状也跟着站起来,尾随着上去,朗声问道:“苏公子可是要回去了?”
苏晚不理睬,推过门出去,司见颐却仍旧不依不饶地跟后头,话说得没完——
“生气了?”
“不过玩笑,公子莫要生气。”
“本是来赔不是的,反惹得苏公子不高兴,这下该叫我如何是好?”
“苏公子……”
苏晚厌烦得很,想要骂他却寻不出个词来。这时,忽闻身后那唤他的声音如陷泥沼,幽幽地低了下去,紧接一声闷响,是扇子掉地上的声响。
苏晚回身看过一眼,那一看正见司见颐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地捺着胸口,似是呼不出气来地一阵喘鸣气咳,不禁心里一惊,亟步折了回去把手将人挽扶起来,司见颐步履正是不稳,一搭上苏晚力气便脱得干净,整个人往他身上靠压了过去,这重量苏晚怎支得住?只觉着肩上一沉,承着他半身倏然挫跪在地,司见颐搂搭在苏晚肩上,净是粗喘和咳嗽,不消片刻便是知觉全无,整个人栽了下来。
◇
司见颐醒来的时候隔着一扇糊纸琐墙听见外头有人话语声。
“来恩枕后多久没犯的病了?”
“来这后都没犯过的。”
摆弄器皿的声音。
“这是先生吩咐下的?”
“是的,殷大夫说木樨香对这喘病好,便嘱咐我多燃着些。”
“那……就依着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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