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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话彻底激怒栗妃，栗妃急切吸取身旁的空气，亦是狠狠道“死到临头还想来激怒我，待我登基那日定会去你墓前亲自相告。”她冷笑，不比皇后张狂，“你想死不必脏了我的手，殿里有八根柱子，你任选一根便可。”

“释儿，为母后报仇。”

突然间皇后身体一闪而过，李释急切大叫“母后不要”。

皇后撞向栗妃身后的金柱，砰的一声血溅开来，栗妃听到皇后的身子缓缓倒地的闷响，心底竟无一丝感觉，没有兴奋快意，也没有怜悯悲哀，这偌大的樊笼终是把她变得冷血无情。皇后死后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栗妃，那含恨的而死的样子令人战栗，可惜，栗妃终是未看一眼。

栗满庭手下各个骁勇善战，李释不敌被逼出宫门，看烟花的百姓已散去，原本空荡的长街又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栗满庭一直将李释打到城外，李释借由城外树林的优势，才得以摆脱，但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一夜激战后，天色微青时竟下起了大雨，将青石板上的血渍洗刷了干净。本该是出摊的时辰，百姓却都躲在家里不敢外出，京城像个死寂的空城，一夜破败。这场雨在阻了栗满庭在林中的搜索，血迹不出可寻，就连脚印就变了一滩烂泥。

栗满庭收兵回宫禀告，并加紧了城外布防，一时间京城驻兵骤增，远超出了李释的估算。李释躲在林中一来养精蓄锐，二来等着京郊驻兵前来汇合，可照此番看，赢栗妃又是没了胜算。本以为天都在助他，可如今竟又事与愿违。

升平宴上，栗妃握尽筹码胜利而归，当晚，逼退的不单是李释，还令几位朝中权臣莫名暴毙。当夜，宫里各宫主子都安分待在宫里，但李霁不甘被软禁在寝宫，趁夜想要出逃，却在出宫时被一箭穿心，而后李修竟也缢死在寝宫之中，唯有李明珑先前便趁乱出了宫。

定安王府内状似一切如常，却也是人人自危，谁都知道门外围着的禁卫军是冲着他们王爷来的。王府内一切进出均被严控，竟连出门采纳的府丁丫鬟都被尾随，辰惜乖巧的不在吵着要出去玩，她亦能感受到今日空气浮动不同。

梨傲和李棠分坐棋盘两端，黑白棋子密实落满棋盘，一旁是辰惜与柳熙儿的欢笑声，李棠落了一子，抬眼微笑的看着她们，才又落一子。梨傲皱眉看着棋盘，她所执的黑子竟被截了后路，她落了一子后问道，“棠儿有何打算？”

李棠吃了几颗黑子，随口说道，“困。黑子虽先发制人摆满棋盘，但若白子分截吃子也不是没有赢的把握，这也要看博弈之人的耐心。”

梨傲取身上的玉玦放在了棋盘的边角处，“这般棋盘上便不止黑白了，这还有一块玉占了好大的一块。可是你看这玉玦，虽说占了不小的地方，却又空心缺口，你说它又该如何呢？”

“棋盘本就不属于它，只要它离开便可。”李棠拿起玉玦重新挂回梨傲身上，随后落下一子，刚好的是玉玦缺口的位置，“它不在，白子赢了黑子，若它在，白子却是堵了它的缺口。”

“那玉玦还是在一旁看棋的好。”

“观棋不语真君子。”辰惜在柳熙儿怀里朗朗说道，梨傲喜欢的把她抱了过来逗弄。梨傲抱着辰惜坐在腿上，捏着她的小脸问道，“快新年了，辰惜想要什么礼物？”

辰惜眼珠子一转，道，“现在还没想到呢，等想到了在告诉奶奶。”

梨傲抬手刮了下辰惜鼻梁，笑着道，“小鬼灵精，长大了也是个祸害，还担心以后被人欺负了去，如今看，你不欺负别人就已万幸。”说完，辰惜抱着她就开始撒娇，那模样让李棠看了都是忍俊不禁。

“王爷。”小林子走近，身后还带了一短打下人，“七皇子派人送了信来。”他引着来人上前，接着便默默退下。

来人先是交上了李烨特有的印鉴，待李棠看过后才取出信笺呈现，李棠摆了摆手，那人恭敬的退了出去。封口处有一层薄蜡，拆开封口李棠从里面取出的却是一张白纸，她将白纸摊开在棋盘上，从一旁暗匣里取出个瓷瓶，打开红绸软塞滴出两滴液体，瞬间，白纸上的字体蔓延开来。李棠拿起，看完后眉间一锁，又将这纸投到了灯罩里。

“荣国屯兵边界有大举来犯之意，布防之际烨儿知晓了京中变故，担心我在京中安危，已带了一队精兵赶回京都。”原本握住柳熙儿的手紧了紧，继续道，“荣国此举绝非突然，京中变故的消息又怎会传得如此之快，怕是栗姨早就算计好的，绊住烨儿好牵制我。”

“边疆有韩志坤足矣。”梨傲接道，“栗妃一向最痛恨荣国，这次怎么想到与荣国合作了，若是到了她大权在握之时，应该最先灭的就是荣国。”

“不止这些还有南蛮，若没有南蛮的南木，栗姨又怎会研出南木沉香。我曾在栗姨宫中闻过一股奇香，此后我便怀疑南蛮与栗姨早有往来。栗姨在我们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地点早已布置好了一切，李释与栗姨始终无法相抗。”

“棠儿是想要阻止？”梨傲凝住表情问道。

“不想。”李棠顿了顿，即又颇显无奈的道，“可惜，栗姨此举不为王权，只是压抑许久的仇恨，若不然。”说到这里，她便不再说了。

梨傲嘴角挂了冷笑，她低头抚这辰惜的脸颊，状似不经意的道，“主人离开了这么多年，我想，她最希望她爱的那个人可以去陪陪她。”

柳熙儿被握住的手微微一颤，抬眼就朝着李棠看去，却见李棠面色无异气息也不曾变过。栗妃与玉妃之间的纠缠柳熙儿并不知晓，李棠自小随着莲妃长大，却在长大后更倾向于栗妃，她一直都不明白其中因由，听得梨傲刚才一句，让她心中竟有了些触动。

天色阴沉，雨下过一阵又停了一阵，此刻，屋外雨幕连天，檐下雨滴连线，在石板缝隙里流淌，雨声大时屋里的声响便听不真切。梨傲依旧抱着辰惜玩闹，李棠的手一直牵着柳熙儿，却是不语。

岁月尽年关将至，皇上皇后伉俪情深先后驾崩，入殓那日由李棠主持，却不见栗妃到来。皇上驾崩之时未立太子，这新皇登基便一直悬着。此后半月，地方驻兵与李释汇合，在林中伐了成片树木，搭起了营帐驻扎开来。城中守卫森严，兵力强势，李释不敢强攻，唯有不停派遣探子去城中打探。

李烨的精兵已在路上，途中曾有阻截却是微弱。栗满庭对李棠忌惮，加紧对王府的监视，栗妃却不以为然，若李棠真要反她谁又能阻止。这几日，她总会去玉容宫里，冷冷清清的大殿，会让她清晰的记起一些快要忘记的事情。

宫外，定安王府内早已挂起了红灯笼，装点喜庆。王府大门尽开，从里面传出的皆是欢闹的笑声。虽然，王府在监视中已无往来宾客，但李棠还是在府里摆了筵席，与王府下人一起过了个新年。

作者有话要说：少爷已是风中凌乱。。。。。。。

50、第四十八章又一年

到了新年隆冬岁月已过，时间像是静止了很久，夏宫的永昌殿空置许久，早不见往昔议政时的情景。开始，朝臣倒还安分，只等着李轩登基继承大统。待到几位老臣相继暴毙，闹得人心惶惶后，他们才顿悟这栗妃是想自己做皇帝。

整个京城都在栗妃的严密监控下，别说朝臣间密通私信，就连他们在府上的一言一行都在监视之中。没有依仗的兵力，他们只能像个佯装生病的正常人，此刻虚弱无力，没准什么时候就能跳出来大骂。好在，他们还有一人可以寄托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