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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未亮起来，柳熙儿却必须在天光前赶回皇宫。从西林到城门的这段路程不近。李棠不舍柳熙儿独自一人，便是在出了营帐后牵来了匹快马，她翻身上马后将柳熙儿拉上马来。夜风清冷霜雾微凉，李棠将柳熙儿抱在怀中，用大氅包裹住俩人，这才抽了马鞭，一声“驾”奔出了军营，朝着城门驰去。

李棠驾马飞快，耳边风驰呼啸，马蹄声惊起了林中归鸟，腾的一声都惊慌的四处飞散开。她思索片刻后，低声在柳熙儿耳边说道，“熙儿记住，明日只需自保莫理他人，待李释带兵出城后，你只管救人离开皇宫，一直朝西走，若不见我你便一直走到荣国边境，傲姨会在那里等你。”

“我答应棠会保护好自己，那棠也必须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柳熙儿逆风大声说道，在听到李棠答应后，便都没了言语。

李棠快马不便靠近城门，便在城门不远处勒马停了下来，柳熙儿留她在原地不要再送，她虽有不舍，却也不想被人发现，毁了满盘的计划。她立于马下见着柳熙儿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伫立良久，望着远处看不清楚的城楼，耳际则听着城楼上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比起檐角的铜铃，她更喜欢铃声的清脆。她翻身上马，驾马入林，待到天光她便从这里与李释好好对局。

柳熙儿回到皇宫时，珑心阁依旧在沉睡当中，她回到房间惊醒了北辰绽。北辰绽起身见她回来，悠悠一笑，却在正欲出门时，听得她用极缓的调子道了声，“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万恶的H是我最不拿手的，原先想跳过的，可某位叫晓暴的作者说，没有H的文不是好文。。。于是，我便进行了这场艰难的奋战。。孤军奋战到半夜，表示H神马真的很难写，乃们就讲究看吧。。。

68、第六十六章战歌谣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那刻，阳光布满了整片西林，微光渗入到主帐内，李棠便从屏风内换好了一身铠甲。她撩开帐帘出去，大军已集结完毕整齐待发，亦能从她深邃的眸子里可以看到此景的萧杀肃穆。她脚下沉稳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微凝的表情透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她翻身上了列前战马，战鼓声随之而响震彻天际，号角声也随着营门的大开发出了呜咽的悲鸣，为那些不能归家的战士，预先做起了悲悯的超度。

清晨的阳光同样落满了整座皇宫，琉璃瓦在阳光中熠熠光辉，李释走出寝宫，同是换了一身铠甲。他此刻身处这座庄严的宫殿中，却希望在晨起的柔光中，这里可以变得和蔼一些，让他的心可以跟着放松下来。他迈着步子朝着珑心阁的方向，却不是来请李明珑，而是带走了柳熙儿。不管是谁，对于这般举动并不惊奇。

李释命人将柳熙儿带走，李明珑却在他正欲走时抓住他的手腕，低声说道，“你这么做，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柳熙儿。”

“她已经不属于我了，我也不会让三哥拥有她。”李释说完，拂去李明珑抓住他的手，转身离开的了珑心阁，他得不到的东西，又怎会让别人得到。

天际无云泛着冷冽的蓝光，数万大军整齐前行，声势不可阻挡，若有阻挡皆可踏平。投石火器的轮轴发出的声音，犹如猛兽呼啸，这一刻不管在李棠心中，还是在李烨心中，都是一种紧张的压抑与按耐不住的激动。

城楼上的旌旗依旧在风中作响，垛口处早已排满了无数弓箭手，寒光瞄准城下，只一下，便可万箭齐发。李释站在城楼中央，望着远处惊鸟突飞尘土四起，每过去一瞬，他的心都在煎熬与期待之中。直到数万大军黑压压的集结在城楼百丈外，他的胸中才得以平复下来，恢复了惯以的冷傲自信。

李棠在城楼下望着立于垛口处傲视一切的李释，眼神同时睥睨天下，仅一瞬的眼神交汇也是彼此的交战。李释勾了勾嘴角，在城楼上说道，“李棠，如今你带兵攻城是何用意？你身为夏朝子民，却与妖妃栗嫣然一气谋朝篡位，此罪当诛。今日，你蔑视列祖列宗毁其社稷，其心更该诛。”他悠悠一笑，又慢慢说道，“更何况，你李棠身为女子却冒充男子晋升爵位，此等违天逆道之为，更是天理不容。今日，我便替先祖取你首级，以告天恩。”

李释洋洋洒洒说了大段，李棠始终面色淡定不做声响。倒是李烨在听见“女子”之后按捺不住，破口大骂道，“你放屁，打不赢我们就想用这烂招数乱我军心，李释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他侧目看了眼李棠心中坚定，又说道，“我与三哥自小一块长大，他是男是女我会不知？还用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李释，有种你出城与我公平比试，躲在楼上放屁算什么英雄。”

“我的好七弟，你被李棠蒙了这么多年尚不自知。如今四哥已把真相告诉你，还不该好好思量来四哥这里，小心人心叵测害了你自己。”

李释语毕，李棠眉间微挑终是慢慢道，“四弟，有些事若让人信服总得需要些证据，你在城楼之上我在城楼之外，我若强攻你未必守得住。到时候，我是不是女子都不在重要了。”

“好李棠，自小你我便不相上下，如今，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要与你比试一场。我要让世人们瞧一瞧，我李释才是一统天下的真正君主。”李释话中冷厉，句句强硬。他自始至终都不信自己会输给李棠，再又看过李棠一眼后，这转身走下城楼。

李棠盯着城楼的朱红大门，眸子里看不出是喜是忧，在她凝注的表情里有的只是慎重。李烨总想寻出点蛛丝马迹，却在看过李棠无数次后，放弃了这个念头。转瞬，注意起李棠白净的肤色，又想起了李释的话，他一愣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

城门开，李释带了一队骑兵出来，腥红的披风随风鼓噪，他手持长矛背在身后，眼神中带着遇神杀神遇魔诛魔的的锐利。瞧一眼，那杀气不弱显然是压积了许久，要在今日做个了断。李烨一瞧那眼神也来了气势，他正欲策马迎战，却是瞥见李棠已从冷御风处接过长矛，猛踢马腹如风般冲了过去，他只得收住马势就这么看着。

李释见她冲来驾马迎战。李棠疾行，长矛在地上划着一条直线，见李释逼近长矛一勾带出尘土，扑到李释面上。李释猛然间侧首转身，却是在灰尘朦胧中感受到迎面有矛尖的寒光刺来，他心下一惊，原是李棠早已算准了他侧转的方向，好在他本能格挡才堪堪避过危机。他丢了缰绳，双腿夹紧马腹双手握住矛尾，横扫挑刺，一连数十招攻去皆被挡下。

李棠也不敢怠慢，李释武功不弱不可掉以轻心。她悉数李释招数，在李释又是迎面刺来时猛然踢过马腹，越过李释绕其身后，回马就是快速横杆刺去。李释感受到背后寒风，迅速贴在了马背上，长矛紧贴着他的后背而过。李棠一攻落空，却未收矛，她顺势抬高长矛重重砸下，只听李释闷哼一声，本能就是单手持矛在半空扫了一圈。

李棠刚刚避过，李释已驾马超前几步，并快速转身直面攻来，李棠收矛未挡却是后背贴上马臀，眼见着李释长矛贴面划过。李释同是一攻落空，欲学她刚才做法重重砸下时，她单手托杆朝上一刺，正中李释肩头，本该落下的重势没了力道，李棠轻松躲过。

李释肩头受创不在恋战，马势不停直直朝着城门驰去，原是在那里观战的骑兵，迅速为其封道，怕李棠此刻乘胜追击。李棠看着矛尖上的鲜红，调转马头回到了列前。李烨见她回来好生兴奋，一个劲的说道，李棠刚才打得精彩，只可惜刺到是李释肩膀不是要害，要不然，李释肯定回不去城了。

李释进了城扯下披风将肩头裹住，一怒之下拉过城下的柳熙儿将其拖上城楼，这个仇他要立马就报。柳熙儿的手腕被李释抓的生疼，她眉间紧皱也不挣扎，只跟着李释疾行的脚步踏上了城楼。城楼上的强风吹来，她身上的纱裙便随风而动，她从路过的每个垛口处望出去，看得都是列前的李棠。

终于到了直射的位置，李释停下脚步从一旁的弓箭手中抢过弓箭塞到柳熙儿手中，指着城下的李棠，道，“若想你娘和辰惜没事，就一箭射死她，若你不照做我现在就命人将她们统统杀光，连北辰绽都不会放过。”

柳熙儿怒目而视，她眼中极怒却冷，手指紧握弓柄力道可将其捏碎。眼前这人的嘴脸让她无比的厌恶，她更想用手里的箭先将这人杀死。

“你照不照做？用不用我现在就派人去把她们带来，在你面前一个一个的处死，让你下定决心去射出这一箭？”

“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要这天下，哪怕失去你我都不在乎，我梦寐以求的江山，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放弃。”李释忽觉察出了失态，，忙稳住心神开口道，“我告诉过你她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怎么可以坐这江山。熙儿，你跟着她只会害了你，她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