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非同小可,狱卒纷纷呆在那儿说不出话,这旨意恐怕是来自最上面尊贵的陛下,可是没说放人出来,也不说赦免无罪,却在牢房里大兴土木,严加修葺,实在是帝意难测!
宋昱心里也没好到哪去,同样的一头雾水,呆若木鸡的看着纷至沓来的锦缎衣服,笔墨纸砚,点心茶水一应俱全,甚至挑了宋昱喜欢的酥饼梅花糕。到了日上杆头,居然来人捧了七八道精美细致的菜肴,一看便是宫中御厨所做。
对着这菜宋昱心里一凉,觉得一定没好事。莫非是鸾沉当真要定罪斩首,让自己做个逍遥鬼?也不像,看这器具用度,不像是之用一日的排场……况且最重要的是,历史上的记载自己的死期不在这几日附近。
见宋昱一脸狐疑,为首的朱岂之冷谈道:“陛下说了,请将军放一万个心。菜里没毒。”
果真是没毒的。竟然就这么继续下去了,有次午膳宋昱试着向来送菜的女官要了回酒,晚上餐盘间便多了只玉质的酒盅,装的他最喜欢的女儿红。
这天牢暖融融的,条件堪比自己时代的星级宾馆了,搞的将军当真有点乐不思蜀。
宋昱如此过了几日,有些无所事事,他年轻健康,之前受累的身子恢复的很好,心里那些杂念也忘的快。最开始的几天,特别是有人送东西来的那几日,总是觉得说不定鸾沉会亲自来看一看他。后来见没有苗头,也就作罢。
对陛下,说不上来是何感觉,不喜欢绝无可能,那么浓烈的感情,再怎样也消磨不尽。说喜欢,却早就不是当初那份感觉,是爱中参恨,乃至恨意渐浓。
毕竟要是当真这么一拍两散,他宋昱便也可逃过一次浩劫。
这日几个狱卒来宋昱这里取暖喝酒,顺口谈了些国家大事。
“知道么!匈奴南下扰民,”一狱卒向天一指:“我大周天子哪里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另一个也愤愤道:“听说皇上已经派遣驸马爷和殷将军挥师北伐,相信一雪前耻指日可待!”
宋昱竖着耳朵,听的有点“井中一日,墙外千年”的感觉。
“这都匈奴来犯了!大哥,现在几月?”
“将军你给关呆了……十二月了!”
宋昱一顿,一月时间倏忽而过,他知道这仗殷景仁打不赢,鸾沉便会觉得宋昱尚有可用之处,就还是会来找自己的。
好是可以见一见朝思暮想的容颜,坏在又要看那人虚情假意的嘴脸。
那样的相见,叫人啼笑皆非。
难舍劫数
无论是谁,总有不可替代之处。
肺痨本是需要悉心调养的富贵病,鸾沉只休息了半月不到就开始上朝,最初几日,路都没法子走,龙辇直教人抬去金銮殿上。
然而即便如此,前方战况却没有转机。
素闻匈奴骁勇善战,汉人打仗那点小打小算的所谓计谋在蛮夷面前根本无计可施。纵使大周国力强盛,将领英勇抗敌,双方仍是僵持不下。数月过去,钱粮兵卒折损无数,周军夺下的几座城池也因为地域环境恶劣,住民殊死抵抗不得不放弃。
甚至有人提议和亲了事,鸾沉自然是怎么也不肯抹上这么一笔黑的。
对着窗外的凋落的枯枝落叶发呆,鸾沉接过碗儿端来的漆黑药汤,仰脖子一口咽下去,指了指折子道:“他们叫朕送个妹子过去求和。”
“那陛下倒是送啊!”碗儿不屑道:“不过陛下最近都不用和梅子茶了?”
鸾沉道:“苦味久了,也觉出点独特来。”
他说完停了一会,毫无征兆的站起来要往外走,碗儿以为他要去花园散心,赶紧给披了件厚袍子道:“外面可冷了!”
“岂之,你跟朕出去走一趟。”鸾沉示意她退掉那袍子:“碗儿,准备便服。”
一旁的少女咬紧绛唇,眉目间是股欲言又止,鸾沉不愿听她多言,几句呵斥打发了去。
幽暗的死牢里入了夜鼾声四起,俩个狱卒对着油灯和斑驳的黑漆木桌打瞌睡,迷糊间看见一只通亮的烫金灯笼下送上块令牌,惊的赶忙爬起来。
那人一伸手做噤声状,丢下灯笼,随即搀了身后一个身形单薄的人摸着夜色向前走。
狱卒抬眼偷看了一眼,只看见一张惨白的脸,漆黑中愈见憔悴,却媚如鬼魅。
岂之以衣袖轻掩鸾沉口鼻道:“主人旧病未愈,不要给天牢里的阴气熏坏了龙体才好!”
鸾沉顺着他的动作没拒绝,眼睛环视四周,皱眉道:“人呢?”
岂之小心翼翼的扶住他,引着他继续往前走:“前面便是。”
不远处一件拖着铁链子的牢房,高而窄的天窗间漏了几道疏影在矮榻上,上面依稀可见突出一块,大约是个人形。
鸾沉看的鼻子发酸,不知不觉滞住呼吸。
宋昱睡得安静,却总是喜欢翻来翻去,还喜欢抓着身边触手可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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