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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Sif没有抬手行礼，仅简单的点头示意。Fandral被拖拽着，一脸恍惚的抛来一串自以为爽朗的傻笑。Thor挤出一个微笑，快步与他们擦肩而过。猛地，Sif掰过他的肩膀，劈手给了Thor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Thor愣在当场，第一反应是Loki被发现了——不对！那Sif打他干嘛？！Sif也愣愣的看着Thor，但表情渐由愤怒转为抱歉……“哦，天呐！Thor，不是你？”于是，两个男人都注意到了Sif下意识的护住屁股的手。转眼间，另一记更响的耳光出现在Fandral脸上——“混蛋！果然是你！”她转身将发尾抽到Fandral幸免的半边脸上，用比来时更恐怖的俾睨天下的女皇般的姿态走开了。留下Fandral和Thor站在那，分享着脸上的一对掌印，互递着“老兄,真不是我”的悲愤眼神。

30.

“你倒是说话啊！”拐过一个弯，Thor冲着身边的墙壁一路低语。最近的卫兵扭过头，用口型询问他丢了什么，Thor只好换上不怒自威的面具匆匆开溜。再一个拐角后，Loki哀怨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嘛。”

“所以你就去摸Sif的屁股解闷？！”Thor咬牙切齿的说，心想如果这会儿Loki显形，绝对什么都不管先揪过来打一顿屁股——但忽然这个想法滑向了Loki本人建议过的某个危险领域。他深呼吸，把适才的念头用火漆封印，绑上花岗巨岩，沉入脑海最深的海沟内。

“说真的，她比看起来丰满得多，Thor，你对她就没一点想法？”

“没有。”Thor飞快的回答，这很奇怪：太小的时候，作为一个颐指气使的假小子，Sif让人全无胃口，尔后她一夜之间就成了骁勇的战士，坚壁清野的气场里似乎只容得下战友情谊。但按说，这两者之间应该有一段青春少女形态的过渡，怎么他就完全无视了那个阶段？

“为什么？”Loki追问，“因为……当年我毁掉了她的金发？”

这个推理很突兀，但Thor突然就被自己绊了一下——当Sif开始把她的头发留长，那信号明显得就像白尾鹿的尾巴，但就在他对玩伴的蜕变有些蠢蠢欲动的当口，Loki的恶作剧把Sif的金发永久性的变成了黑发。虽然那也挺好看，但他忽然就莫名失去了那点初萌的兴趣——仿佛是种与生俱来的偏见，他对黑发的女孩儿完全无感。仔细考究，他虽交往甚众，但对象几乎都是一个类型：娇小、丰满、饱含阳光的肤色、不多话——好吧，Jane在丰满度上是个例外，但毕竟当时他没太多选择——金发、褐发或红发，黑发除外；还有眼睛，蓝、紫、金、灰都行，总之别是绿色……

脑袋里好像撕纸似的发出嚓啦嚓啦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要水落石出——是的，最简洁的说法：Loki的反相。

Thor很庆幸这会儿看不见Loki，不然，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那双充满轻蔑和骄傲的眼睛，它们似乎能洞察一切，却又总吝于明示，而长于暗讽。

他在等着Loki宣判，无情的揭示他隐晦癖好下的曲折，但天可怜见，他自己也才刚刚觉悟这罪过。等了许久，耳边却再没有声音。“Loki？你在哪？”Thor慌起来，四下乱抓，但每抓一把都是空的、凉的、虚的……永没有希望。

直到他的耐心即将消磨殆尽，一只手腕轻轻交到他虎口里，他狠狠握住，听到身侧传来忍痛的嘶声，顺着那个方向挟裹住它的全部轮廓和重量，这才觉得站在了实地。“你在干吗？！”Thor恼火的责问。

“你让我离你远点儿。”委屈的轻软声音。

“远点儿，但在我的手能够到的范围内！”

“那我该如何计量？”声音继续放软，带上了诱导意味。Thor只得顺应了它，不用看也想的到那锋利的嘴角正得意的上扬——

“你可以拉着我的手。”

于是，Thor堂皇的走在离开金宫的路上，牵着一把有实体的空气，这感觉很诡异，更诡异的是他竟为此欢欣鼓舞。他们上一次这么手拉手的时刻足够往前追溯几百年——当Thor立志先从母后身边的可爱侍女们开始练手，他就没空搭理弟弟扯他斗篷的手了。记忆中，Loki虽对此别扭了一阵，但很快也就坦然接受。从此他们在志趣上分道扬镳，一个致力于辗转征战于战场和床榻之间，且两者都功绩显赫；另一个则隐居故纸堆中，清心寡欲得仿佛连性征都忘了发育。说起来，Loki开始重新执着于肢体接触只是最近的事，而且突然变得精于此道，简直令Thor忍不住怀疑Loki这两年间在地牢里用以消遣的都是些什么书……

“恕在下冒昧。”长久的沉默后，Loki又开口了，但Thor早领教到，当他如此使用礼貌到聱牙的措辞时，通常已暗中磨牙好一阵了。

“又怎么了？”

“你该不是压根没想好往哪里逃吧！”

TBC

LZ感冒了，病榻中少更一点。好吧其实LZ自己压根没想好往哪里逃|||

31.

Thor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不是很正常吗，Loki不能因为他才劫了两回狱就认定他成了专家，何况眼下这桩属于临时起意。但Thor懒得申辩，反正Loki肯定已把它归入他一贯的“智商缺陷”中去了。

“你有什么高见？”

“没。你不是说，一切听你的？”又是Loki最擅长的打脸，Thor想，才立的规矩转眼就被他踹翻了三分之二，下面就该轮到背后捅刀了。但话说回来，Loki身上藏的那些个花里胡哨的暗器到底能干啥，虽然动辄往他身上招呼，也就是留几个都不好意思向床伴炫耀战功的小疤，Odin却始终耿耿于怀——Thor觉得Odin在这事儿上委实小题大做，如果Loki真想弄死他，根本不用那么费劲。他毫不怀疑银舌之主光用说的就能杀人于无形。

忽然，Loki停了下来，Thor抬头，天空中乌黑的羽翼在他鼻梁上划过阴翳。“是Hugin。”Loki低声说。Thor茫然的点点头，但他只知道它是父亲的耳目之一，至于哪只是Hugin哪只是Munin，他从来分不清，乌鸦看起来不都一个样？

忽然，Hugin在半空中燃成一团火球，嘎嘎大叫掉下地打起滚来……等它灰头土脸的爬起时，已经比圣诞火鸡体面不了多少了。“我早就看它们不顺眼了。”Loki的指尖在Thor掌心里幸灾乐祸的雀跃着，“之前连半夜醒来它们都在床头盯着我。”Thor还没发表意见，胳膊突然被一股毫无预警的力量拖了就跑起来——

Thor无奈的将目的地交付Loki，一边跑一边伸手召唤了Mjolnir，心想这家伙就是这样，把深沉的大阴谋和幼稚的小心眼稀里糊涂的搅和在一起，一古脑向敌人兜头盖脸砸去。数次事件都证明，Loki纵然有能力沸反盈天，但他这天马行空的风格决定了他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既然结果每次总不致于无法收拾，终身监禁或流放已然过苛，割舌之刑？绝对是父亲老糊涂了，如果母亲还在，绝不可能允许他这样做。

如果母亲还在。

可惜Thor并不怎么擅长处理假设性问题，他固执的、甚至带点偏执的想，既然母亲已经不在了，那Loki就是他的责任——他个人的责任，甚至与父亲无关。

在为自己找借口这点上Thor并不比一般人缺乏想象力，只是他没像一般人那样，进一步思考其承担责任的方式是否恰当。

等他环顾四周，发觉他们已不知不觉跑过了头，从Glarsir树林的边界跑进了禁忌的Jarnvid铁森林里。这里地形奇诡、雾霭弥漫，好处是进来后很容易藏身，坏处是据说进来后永远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