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动,方才所为被这愣头青这么一点破,本能地想知道展昭的表情。
展昭拿着那手帕仔细看了看,又凑到鼻端轻轻闻了闻,眉头就是一皱:“这手帕落是在崖壁枯枝上的,那枯枝缠绕虬曲,又有新叶阻拦了视线,故而你一开始没发现。”幸而这阵子天晴风好,手帕得以保存。不但没被吹走,甚至无半分损坏。
白玉堂见展昭满心沉浸于案情,根本没注意到顾阮那句无心道破真相的话,心中微微失落,又腹诽其“木头猫儿不解风情”。
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希望展昭听见这话时,该如何去想。
顾阮却不管那么许多,见找到了证据,拍手一笑,满眼佩服道:“还是展大哥高明心细,这手帕是不是齐心忍的?”
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
后者微微笑了一笑,算是灵犀相通,有了一种玄妙的默契感,只道:“那手帕的用料极其普通,又无其余点缀,且手帕素白,只有寥寥几笔绘制的兰竹图跃然其上,显然不是女儿家所用,只是寻常擦拭自用的,价钱当十分低廉。”
展昭静静想了片刻,才沉吟道:“我方才闻了闻,这手帕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未完全散去。也许是当日齐心忍喝下毒药之后,人还是清醒的,故而挣扎时将手帕挣动出来。那酒味便可能是当时对酌时洒了汤或泼了酒沾染上去的……我想带回去给公孙先生看一看,想必会有一些收获。”
也算是今日不枉此行,没白跑一趟。
展昭眼底含着笑意,对白玉堂与顾阮二人解释了一番,眉宇舒展,神态终于有了几分轻松之意。
案情有了进展,自然是高兴的。
他高兴,其余两人瞧着也舒心欢喜。三人不再耽误,便下山回城去了。公孙策心思灵敏,拿到手帕之后,便特意调制了一味药水,将手帕浸于其中。见碗中药水颜色渐渐转为浓墨,脸色不由一变:“果然没错,这手帕上当真染了‘红颜劫’的毒,定是齐心忍的无疑。”
包拯和展昭精神俱为之一振。
那便是证据。
包拯唤顾阮将齐心忍带来一问,书生借书字回忆起,当时对酌,闻长安急着要他饮酒,一时起得猛了,曾碰翻了桌案上的酒杯。酒水洒在了他衣襟上。齐心忍看了忙拉过闻长安,用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拭,是故帕子染上了酒水。
后来……
便是崖下惊魂,无意中遗失了那帕子,根本没心情留意到这种细节。
“案情至此,已经非常清晰明朗了。”包拯肃颜道,“闻长安因嫉妒,毒杀齐心忍未遂,心肠歹毒,法不能容。”
白玉堂嘲道:“这种畜生,真是污了圣贤书。”
读书人念的是四书五经,学的是仁义道德,他却作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真是枉费了十年寒窗之苦!
展昭拧眉道:“大人,此案并不复杂。属下只是担心……”
白玉堂似是知他心中所想,便替他将剩下的话说出来:“猫儿担心的可是那闻长安的身份?”
左丞相的乘龙快婿,当朝的礼部侍郎,此案若抖落开,定是麻烦之极。
不知可会有人从中阻拦?
展昭点头:“正是,且我还担心另一件事。”他抬头望向包拯,低声道,“大人,咱们虽知道此案定是闻长安所为,可是……”
“苦无证据,是么?”包拯沉声接了他的话。
展昭叹道:“是。”
白玉堂不由扬眉:“证据?还要什么证据?齐心忍未死,自然可以亲自指正闻长安。还有那手帕,公孙先生不也证明了上面的毒正是齐心忍所中之毒‘红颜劫’么?”
公孙策轻轻摇头:“只这些证据,无法断定凶手就是闻长安。”
白玉堂不解:“为何?”
包拯也道:“公孙说的对,仅仅是靠齐心忍的一面之词与那手帕,不能直接证明他是为闻长安所害。那手帕只能证明齐心忍确实遭人所害,却无法指正闻长安。”
这确实令人感到非常憋屈与无奈。
官府不比江湖,没有证据,哪怕明知道此人作恶,也很难光明正大地去将其绳之以法。
白玉堂心中顿时一阵不快。
若依五爷江湖人脾性,这等对朋友背后插刀、因嫉恨而伤人性命的小人,一刀杀了都还嫌便宜了对方。身在官府,却如此婆婆妈妈,饱受约束,端的是忍一口闲气。
展昭见白玉堂神色冷淡又厌恶,知他不喜官场作风,心中暗叹一声。那会儿在山上时的心思重又浮现在脑海中……玉堂生性自由,此番是因盗三宝之事被官家责罚暂留汴京一年,听候包大人调遣。若一年期满,以他的性子,既不适合插手官府之事,也不喜欢总是被束缚在同一个地方,只怕是很快便要回到江湖中去……
这念头一起,心中那份隐约朦胧的怅然之意便分外沉重。故而那日在山上被白玉堂问起,展昭也不知从何说起。
……
包拯何等机敏之人,见白玉堂神态,便知其意。他毕竟宦海浮沉数年,心思老道稳重,不是展昭与白玉堂能比的。
“展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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