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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等人来到餐厅，看见侍女鱼贯上菜，正是一桌好酒菜，有冷菜拌莴笋，花香糯米藕，热菜鹌子水晶脍、板栗烧野鸡、叉烧鹿脯，红烧黄鱼，素菜姜汁白菜，鸡髓笋，又配白芨猪肺汤、槟榔参草差茶，最后是点心百合酥、翠玉豆糕。不多不少，正好十二样，热气腾腾，道衍招呼他们道：“二哥，我最近十分感兴趣彭祖调羹，今天做了些简单饭菜，兄弟们不要嫌弃，你们可以一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杨戬愣了愣，看着满桌佳肴，又看看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弟弟，他还以为这是家里请了什么大厨来做，弟弟搭把手，借花献佛给哥哥看而已。桌上饭菜虽然五光十色，但能看出都是朴素食材，并不铺张，哮天犬却不管那么多，捡起一块鹿脯吃了起来，一面呼着嘴里热气，口齿不清的说道：“好次。。。这。。呼。。这还叫简单啊，我都快把舌头演下去了。”

杨戬回过神来，到底是一家之主，对梅山兄弟做了请的手势，一同坐下。他先夹了一块花香藕，藕片晶莹剔透，可谓“色之奇幻，质之莹润”，暗香盈动，入口清甜软糯，回味无穷。再试其他菜色，果然也是五味俱全，秀色可餐。正如哮天犬所说，这要还是简单，那天下名厨都要无言自尽了。他也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想法，何况这些菜式简单，却色香味俱全，一定是做菜的人用了十分心意。便夸奖弟弟：“四郎真是好手艺，可谓伊尹再世了。”

道衍听了他的夸奖，有些害羞，心里喜悦：“二哥，好菜少不了好酒，我这有两坛桑落酒，今日一起品尝如何？”

杨戬听他这么说，皱了下眉，随即又笑着说“那就拿来吧，不过我可没听过什么桑落酒，难不成是四郎自创？”

道衍没错过杨戬皱眉那一瞬，虽然奇怪自己哪里惹恼了哥哥，还是拿出了两坛仙酿，“这可不是弟弟自创，乃是弟弟寻到一本古籍，记载了许多失传美酒酿造之法，这桑落酒在书中记曰：“民有姓刘名白堕者，宿擅工酿，采挹河流，酿成芳酎，悬食同枯枝之年，排干桑落之辰，故酒得其名，最佳酌矣。桑落酒，河中桑落坊有井，每至桑落时，取其寒暄所得，以井水酿酒甚佳。”有仙人赞曰：“饮之香美，醉而经月不醒”。”给众人斟酒。

“那我们可得好好尝尝，是不是呀，兄弟们”梅山老六举杯说道，几位兄弟应和，好不热闹，这酒也不堕威名，确实甘醇。只是杨戬脸色有些沉郁，虽然与兄弟们说笑附和，不过喝得却是最少。

酒足饭饱，梅山六人醉了一半，哮天犬早趴在了地上，杨戬让人送他们休息，他起身轻晃了一下，寸心正要扶他休息，他也只是让寸心松手，先行离去，对道衍淡淡说道：“你跟我来。”

道衍跟他进了密室，觉得古怪，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意思。进屋后，杨戬坐在凳上，语气颇为冷淡的问：“四郎，你今年不过二十四岁，这佳酿非有十年沉淀不可，既然你说这酒是自酿的，那就是十年前你就养好了伤，却不来见哥哥，让哥哥为你担忧揪心吗？”

道衍没想到杨戬是问他这事，杨戬心思敏捷，让他也自愧不如，既然哥哥问起，他便如实告知：“弟弟在昆仑一处福地沉眠了五年，神魂就将养好了，但福地并非可以擅自进出之地，就只能在福地中学习法术，后来遇见妲己，那时她也是只天真无辜的小妖，后来弟弟能离开时，被她寻到，就先去了朝歌。”杨戬没问，他也不敢告知哥哥自己用水镜偷窥的事情。只是隐去道衍神宫，将事情巧妙诉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那妖姬寻你时你就恰巧能离去了。”杨戬语气暗含讽刺：“罢了，你幼稚年龄流落在外，玩心大了，我也不追究你了，你如实说来，这十年可有形骸放浪，做下错事。”在杨戬尚不自知的情况下，他周身气势外放，十分慑人。

“没。。。”道衍抬头见哥哥脸色严肃，小声反驳，目光闪躲，低下头来。

“抬头，看我的眼睛。”杨戬见他唯唯诺诺，自己带大的弟弟，他心里哪能不清楚，见道衍抗拒不说，吼了他一句：“我叫你抬头！”

道衍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密室不但隔音还有幻术保护，怕被人听去丢脸，水蓝的眼睛含着雾气看向哥哥：“对不起，二哥，我在那福地修炼得宜，视之为洞府，曾经幻水镜见哥哥姐姐生活无忧，才专心修炼，确实是两年前才能离开。那妲己生得妖娆美貌，我救她于毒草下，后有了男女之情。。。”他已经羞红了脸，连雪白的脖颈上都覆了一层红晕，哪有之前调戏美人时风流浪荡的样子。

“什么？”杨戬本以为他最多喝酒胡闹一番，这下真怒了起来。“男女之情，好啊，现在你知道害羞了，那鱼水之欢呢？”

“。。。也有。”道衍更加惶恐，若是别人，这时肯定理直气壮反驳杨戬，或说嫂嫂，或说纣王宫里的情事，可道衍私心晦明，哪敢这么说。

“好呀，你真好！”杨戬怒极反笑“原来这是你护着那妖姬的缘故，是哥哥没有教育好你，今天杨戬不罚你如何对得起父母，笞刑二十，但你记住，哥哥怜你年幼，这板子落不到你身上，我替你受了。”

“哥！”道衍一听，急了起来，他只以为杨戬会责罚自己，实际并不放在心上，但见哥哥要责罚自己，顿时百般愧疚难堪，刚才那点满不在乎的情绪也烧得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杨戬哼了一声，抽出暗柜里的竹板“子不教父之过，如今父亲大哥不在，我便代父亲教育你，你来行刑。”将竹板塞入道衍手中。

道衍几乎抓不稳竹板，这竹板是哮天犬为主人寻来的好玩意儿，柔韧坚实，打在人身上轻而易举就得留下一道血痕。看见杨戬扯下上衣，露出结实的后背，他也没了旖旎心思，颤抖着打了上去，如清风扫过，杨戬没有护体真气，只不耐烦说道：“家里是没给你吃饱饭吗？犯浑时的力气的呢。”

道衍咬咬牙，用力打了上去，杨戬不吭一声，身形连晃动一下都不曾有，只有清脆的响声和蜜色肌肤上的血印证明他受了笞刑。

打了十下，道衍见鲜血把哥哥垂下的衣袍都染红了，实在下不去手，哭着跪到哥哥身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哥哥，四郎错了，你打四郎吧，四郎再也不敢了。”

杨戬见弟弟哭得好不凄惨，明明挨打的也不是他，心下怒火散了七成，又可怜弟弟弱质娇柔模样，有些不忍心，把他拉起来，抱到怀里：“你的心里想什么，哥哥心里怎么会不清楚，小时候你可是连睡觉都要哥哥哄着，哥哥并非不允许你谈情说爱，但你连着撒谎，已然过分。再说那妲己，更何况少年心性，不知节制，若是亏了身体，还不是自己难过。以后若有喜欢之人，也要哥哥先来见过。下次若再做了错事，就该罚你了。”他这话，霸道非常，好似不懂其中霸王条款一样，实际上杨戬心里还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宽容。

道衍见哥哥不再生气，乖顺的躺在哥哥怀里，也不敢为妲己辩解，想着等有合适机会再解释，“哥哥，四郎给你上药可好，四郎都听哥哥的。”

杨戬这才放过他来，任他为自己上药。又让哭得眼睛红肿的弟弟在密室中睡一会儿，自己穿上衣服先出去处理事情。

作家想说的话

神仙好耐打。。。这也是个问题

第11章贤惠四郎娇蛮妻

杨戬点了一道凝神香，道衍沉沉睡去，待杨戬叫他起来已经是傍晚时刻，他这才观察起密室的样子，墙上是青石砖，只留一小孔透光，只因头顶有夜明珠，又点了许多长明灯才保持明亮，而刚才杨戬出去已经熄灭了烛火，只留夜明珠洒下柔和昏暗的光芒。

杨戬为他取来披风，说道：“二哥身上有伤，和你嫂子解释麻烦，我说带你出去玩两天，走吧。”

“好的，二哥，我们去哪里儿呀？”道衍知道哥哥这是不愿意速速治疗伤口，也是有惩戒的意思在里面。

“我们先去街上逛逛，然后再决定去哪里也不迟。”杨戬穿一身银边白袍，星眸全是温柔宠溺“二哥很多年没有陪你一起玩过了。”

二人离开密室，道衍也不问为何密室里有竹板鞭子，他看杨戬顺手的动作，猜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兄弟二人一起走上街，青城山下，都江堰县城里人来人往，正是初秋，晚间天气凉爽，华灯初上，蜀地女儿不拘小节，街上十分热闹，杨戬看到一个扛着糖葫芦的小贩路过，打趣道：“四郎，要不要哥哥买糖葫芦给你啊。”

“二哥~，四郎不是小孩子了。”道衍冲他撒娇。

杨戬摸摸弟弟毛茸茸的脑袋，叫住小贩：“给我拿一串大的，谢谢老伯。”虽然道衍拒绝，不过他突然怀念起小时候的弟弟，将糖葫芦递给弟弟，见道衍吃了起来，也露出一个微笑。

道衍虽然不爱吃这些东西了，但他知道哥哥此时又想起了过去的日子，见哥哥开心，这糖葫芦吃着也不觉得幼稚，而是甜到了心里。街上的人看着两个神仙般俊美的男人走过，大姑娘小媳妇都看直了眼，羞红了脸，举着手绢羽扇遮着脸悄悄议论着兄弟两人。大家闺秀说年长一点儿的那个看着身躯凛凛，威武高大，剑眉星目，俊美无涛，着白衣锦袍，清俊温和，定是稳重顾家的好夫君，春心萌动的小姑娘则说年轻些还有少年摸样的更是出众，头戴玉冠，穿鹅黄团花服，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如刀裁，眉如墨画，唇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生得风流韵致，皇天贵胄一般却又有清逸出尘的气质。直到兄弟二人走远，竟还有争论不休抓花了对方脸的。

道衍手拿糖葫芦，忽然看到有一个小贩正卖些手工小玩意儿，什么核雕，玉佩之类的。于是说道：“二哥，今天看来你还有两个葫芦要买，瞧那儿。”他指了指小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