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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挽留不住，忍不住看向弟弟，他私心并不想让弟弟回昆仑那个困了他十几年的“福地”，却见道衍对他点点下颌，浅浅一笑说道：“姐姐有华山可去，梅山兄弟可以回梅山，玉鼎真人可以回玉泉山，弟弟我可无处可去，哥哥不会撵我吧。”

杨戬哪里会撵他“二哥怎么可能撵你走，这就是你的家。你不在家里，要去哪里。”道衍乖顺贴心的行为让他从兄弟告辞的难过和尴尬中缓和过来。如果是梅山兄弟等人住够了想回去，他也不会这般难堪，但他们明显是听到寸心的话才离开的。想到寸心，他又有些头痛，如果寸心把道衍也撵走，他简直不愿意想下去。

“那哥哥我去找嫂子了，顺便和嫂子一起做些糕点特色让兄弟们带走。”道衍心知寸心这半年来与他关系十分亲近，绝不会在意他留下来，所以放心走去了后厨。杨戬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才发现原来这一年半年来，弟弟和他出去游玩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笑着摇摇头，总得带着小家伙出去转转，不要在家里憋坏了。

那厢寸心反应果然不出道衍所料，其他人都走了只留下夫君和道衍她正是十分份满意，如果那条臭狗也能一起滚蛋就好了。她心里嘀咕道。

然而寸心想得好日子并没有到来，杨戬在兄弟朋友都在杨府时都没有整日待在府中，现在更加少回府中，原来屈指可数的夫妻缠绵更加少的可怜，一月能有一次就算不错了。当兄弟们走后，杨戬更多的注意力转到了最疼爱的弟弟身上。兄弟二人，经常一起射箭比武，谈论诗词书画，也过得潇洒自在。

“道衍，梅山兄弟请我一同去捉拿一只在渭水作难的妖怪，据说是个鹏精，你可要一同前去。”这日，演武场下来，杨戬对弟弟说道。之前道衍也和他出去过几次，虽然并不动手，但是能出去走走也是极好的。

“那就一起去罢。”道衍对哥哥几乎是言听计从，当下也不磨蹭，兄弟一同驾云而去。

今日兄弟二人具穿一身青白胡服，短打长靴，十分精神。梅山兄弟见他兄弟到来，上前说道：“二爷，四爷。我等以打探好妖怪巢穴，就在渭水县外一棵参天古木上，只等二爷一声号令，就把那妖怪捉来下酒。”

道衍本来并不打算出手，谁料那那鹏精法力高强，武力了得，生生脱开杨戬等人围攻，转眼上了云霄，本来就是鹏精，上了天，今天捉它无望，结果这妖畜竟仰仗速度，也不逃跑，直冲一旁的道衍而来。

杨戬虽然也是急急赶来，但大鹏精此时却更近，它张着鸟喙，扑向道衍，若是被啄到了非掉下臂膀大的肉不可。“道衍！”杨戬焦急的喊着。

道衍微微蹙眉，他在人间并未动过手，在周营时无非也就抓些兔子狐狸来玩。但眼下已不容他细想，顺手抽出腰间白纸扇，举重若轻，打在大鹏精的鸟喙上，这一下竟让那金刚铁嘴一下歪了去，妖怪见势不好，惨叫着抬升高度。

这时杨戬等人也赶来过来，看他没事才放心心来说道：“没想到四郎法力这样高深，这纸扇不过是哥哥买的小玩意儿，在你手里也不差神兵利器。”

周围梅山兄弟本以为那是什么法宝扇子，不过仔细一看却是普通纸扇，他们也是头次见到道衍出手，也在一旁称赞起来。

“我到担心那贼鸟啄坏哥哥的扇子。”道衍垂目，抚了抚纸扇，又收回腰间。“那大棚非是凡俗妖怪，想必很快就有人来收拾它，哥哥不若回家尝尝弟弟新学的菜式。”他刚才就发现这妖畜和鲲鹏老祖有些干系，杨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杨戬见弟弟这么说，正犹豫间，那妖鸟又翻身回来，在云端嘎嘎大笑，说道：“那下面黄口小儿，爷爷是鲲鹏老祖亲侄，你就是那什么陆。。。”话音未落，就被一只穿云箭射透脑袋，死得干净，立时掉了下来。地上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大鹏砸在地上才从面面相觑中醒来。

也不怪他们惊讶，大鹏这一句话不到的时间，道衍就完成了，扯下旁边人背的精钢弓箭，拉满弓弦，射箭的动作。若只是快也罢，要知道百步穿杨已是神箭手，大鹏在云端起码有千米之远，再大的鸟头也只和米粒差不多了，可见道衍箭术高超，不但快且准，更有难得神力。人间弓箭最远三百步，就是精弓也不过翻倍，大鹏高度已经不是弓箭所及，道衍却生生又翻了一倍，可惜这精弓弓身一震，嗡鸣一声碎成了粉末。

杨戬看着弟弟面无表情，蓝眼中透着冰冷的寒光，十分陌生，此时的道衍正如高居于九天的神坻，没有丝毫人气。道衍见大鹏转回来，心下感觉不妙，恐怕鲲鹏祖师和元始天尊来往时知道了什么被妖畜听去，此乃天道机密，他头一次真正动了杀意。他松开手，轻轻一挥拎着缩小后死鸟的脖颈，对哥哥笑了一笑：“这鹏精自己送上门来，若是不杀他岂不是显得我们好欺负了。今天就吃鸟肉。”

杨戬见他微笑，稍微放松，他自然听出了弟弟话中尚未消去的杀意，也不点破：“那好，就听弟弟的，这妖畜伤人无数，就算祖师亲来，也不会维护它的。”一旁梅山兄弟更是喏喏称是，他们修为比杨戬低，刚才道衍一瞬间展露的威势杀意已经让他们连后襟都湿透了。

这事过后，再没有敢小瞧这位不动声色的四爷，原来玉帝给他的封号也不无理由。真正是神烈潜惠微妙圆通混元至虚无量道衍真君，虽有大神通，却低调谦和，也是好一个精彩人物。

第13章流连风月再被罚

那日之后，道衍与杨戬出去的越发少了，杨戬见他坚持，慢慢也就随他去了。道衍更多是和寸心一起在家里等哥哥回来。寸心虽然和杨戬时时耍些小性子，但毕竟杨戬忍让她，实在不开心，道衍也会安慰关心她，也平静过了几年日子。

杨戬和寸心虽然不是夜夜欢好，但夫妻之间情事总是免不了的，每到这时也是道衍最为难受的时间，他希望哥哥生活安稳顺遂，夫妻感情和睦，可嫉妒却如影随形。终于在某次隔壁鸾凤颠倒，格外起兴时，悄然离去。来到山下县城，已是午夜时分，街上也不复热闹，正如此时惨淡心境一般，他飞至城楼，看见一处灯火明亮，好奇前往，原来是个青楼，大名暖春阁。一时想到哥哥嫂嫂正抵死缠绵十分快活，心烦意乱下走进去，他这样俊秀的人物进了青楼，顿时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嫖客妓女哪一个不盯着他看，道衍冷冷瞪过去，吩咐迎上来的老鸨，说：“找个安静厢房，来个清倌陪爷。”扔给鸨母一锭金子。鸨母笑的看不见眼睛，这小城里可难得见到如此豪客。

妓院里的姑娘都十分机灵，见到神仙般的道衍本来就是倒贴也愿意，何况道衍不但容貌俊美更是出手大方，这下几乎各个抢着要去。鸨母一板脸，先将红倌儿撵开，指了指清倌儿里最美的一个去厢房。可惜道衍只是进来借酒消愁，这清倌儿指望他破身的美梦也就不成，最后只是收了美玉金银。

道衍美酒佳人相伴，心情略微舒畅了一些，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当然不会在这家门口的青楼做什么，省的传进哥哥耳里，又得给他好一顿排头。天色渐明，他便悄悄回到家中，心思回转，有了主意。

再等杨戬离家游猎时，道衍卯足力气讨好了寸心几天，连寸心这样对人情来往不慎了解的人都感受到他过分的热情。“道衍，你又有什么鬼主意，无事献殷勤。”寸心干脆直接问他。

道衍正等她问呢，笑着递给寸心一碗茶“嫂子，四郎曾在昆仑山待过几年，那时交了些朋友，如今朋友要和我一同玩耍，怕哥哥责难，这，这嫂嫂可否帮弟弟担待几分？”

寸心对昆仑那几年的事情并不了解，也没多想，她也知道杨戬对这个弟弟比妹妹还管得严，看着一脸谄媚的小叔子，不以为意的说：“这有什么关系，你去玩吧，嫂子不会和你哥告状的，早点回家，不过不许交些狐朋狗友，下三滥的人。”

道衍得了她的保证，自然高兴万分，更是许诺寸心许多礼物。杨戬每次出门短则三五天，那是朋友叙话；长则十天半个月，那是降妖伏魔。这次正是后者，道衍算着时间，在九州内逛了一圈，打探到了两三个盛产美人，百姓安居乐业，妖魔甚少，还没有杨戬兄弟朋友的地方。然后带着特产礼物回家不提。

他先是去了雍城，前后半年时间，玩遍了雍城最有名的三个销金窟，扶玉楼，云雨水榭，湘泉阁。一到夜幕降临，云雨水榭的莲花灯亮起，再是扶玉楼金缕玉丝的四角宫灯，湘泉阁的美人推开了朱红漆窗，妆容艳丽的女子身着华服倚在碧玉栏杆上。

不过半年，这雍城就没有哪个女人不认识化名玄清的道衍，更是得了“但得玄郎顾，不羡神仙侣”的名声。扶玉楼的念歌，玉容，湘泉阁的碧凝，云雨水榭的月娘都与他有过露水姻缘。其中他最爱去月娘的画舫，更是为她一掷千金，好不快活。

道衍对月娘十分喜爱，这女子美艳绝伦，有柔弱如水，她那微微挑起的眼角，烛光摇曳下侧面看去与杨戬还有一分相似。他这日坐在床上与月娘调笑，看月娘正是：动人心红白肉色，堪人爱可意裙钗。裙拖着翡翠纱衫，袖挽泥金带。喜孜孜宝髻斜歪。二人甚是熟悉，不一会儿亲热起来。正所谓：

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月娘知道他惯是个情场浪子，也不求留住他的心，只要记得她，偶尔与她云雨一番就已是满足。道衍更是满意她知进退的模样，给足了赎身的银子，好让她有些许倚仗。可惜神仙长寿，美人易老。道衍十几年间也玩赏遍了人间美人，离牧野之战也有了二十年之久，这些日子，他的相好正是郢都的名妓玉莺，人如其名，声音如黄莺般婉转悦耳。他在郢都的名声与雍城也差不太多，人人都道他是个多情公子。他左拥右抱，温香软玉，正是十分开心，哪知自己大难临头。

却说杨戬这一日在追妖至郢都，斩妖后也不想回家，虽然家中弟弟乖巧可爱，可是妻子却越来越蛮横无理，什么小事也要挑毛病与他论个一二三四，时间久了，他就宁可多在外面待些时间，如今常常月余才回家一次。如此想来，他干脆叫几位兄弟一同在郢都吃酒。

也是道衍有些得意忘形，前日用元宝砸死一个轻佻公子，那混混调戏玉莺，还打算强买强卖，道衍看见，下手失了轻重，砸死他来。那人家里也有些本事，好在不只一个儿子，道衍赔了不少金银才消了事端。但总归城中大街小巷这两天都在议论他的事情，玄清这个名字早没什么人知道了，神仙听见也不会管这些小事，可谁让他倒霉，杨戬就正正好好清清楚楚听见了玄清公子干得好事。

杨戬立时沉下脸，对梅山兄弟抱拳：“杨戬今日有事，暂且不能陪兄弟吃酒，来日定向兄弟赔罪。”

梅山兄弟可是记得玄清这个名字，哪里还敢多说，于是纷纷告退“二爷，我等便回梅山恭候大驾了”驾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