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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一直是个优秀的士兵，有你这样的兵，是我的幸运。”

“队长，那我就一直做你的兵吧。”

袁朗的目光越过那片森林。

演习结束，袁朗将自己关在营帐里，什么也没做，终于营帐里的烟雾让易了他们也受不了了。

“袁朗，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从这个兵来，你就为他操心，我还没见过你对哪个兵那么操心过。担心他没朋友，融入不到老A；担心他过不了心理关，出不了任务；担心他心里一直认同不了老A。可他现在证明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兵，一个优秀的老A，你又担心什么？”易了简直有些咬牙切齿。

袁朗垂下眼，默不作声。

“老幺！”丁雷也怒了，“别来那一套，不想说就沉默抵抗，当你自己还是新兵蛋子呢？”

陈亦一直隔着桌子坐在袁朗对面，看着自己在桌上交握得双手，“老幺，想要什么，自己想清楚了，别到了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袁朗终于抬起头，看他，“这是我能选择的吗。”他站起身，出了营帐。

易了看着他的背影，“老幺离婚以后，就不太正常。”

“比那还早。”

别人或许没看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永远是那个精力充沛，一脸坏笑，A人A到没脾气的袁朗，可他们几个曾出生入死并肩战斗的人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袁朗在焦虑、在患得患失，虽然表现出来，只让他的兵们认为他越来越会A人了。

“现在只希望老幺尽早脱离一线，至少他的焦虑不会害死他。”战争，真正的死亡，让三个中队长默然了。

正文第5章

袁朗行走在山林间，身后是老A的篝火和喧闹声。这曾经是他的最爱，是他最佳的演出舞台，一群生死相依的战友，玩笑、嬉戏式的搏击、火热的生活，甚至不用表演，这就是他的全部和所有。

可是现在，不行。袁朗知道自己的心里不再满足，他想要得到一样东西，确切的说是一个人，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得到，能不能得到。

袁朗对许三多不是一见钟情，一个不要命的愣头青，一个不认现实的大孩子，这就是袁朗对许三多的第一印象。虽然袁朗对他发出了邀请，却也清楚他不太适合老A。演习场一别就是半年，袁朗知道钢七连要整编，可他很清楚，许三多不会离开部队，没有一个指挥员会让一个俘虏了老A中校的兵离开。

当他从铁路手中接过一摞简历，第一页就是许三多。铁路的表情有点戏谑，“是个好兵，全集团军侦察兵技能第二，据说奖状挂半墙，就怕702不放。

他看着许三多简历最后一行“驻守钢七连半年。”

他想，就怕他不来。

确实是个好兵，袁朗在楼道里见到许三多就这样想，一个人驻守半年，身手没拉下，眼中也没有对前途未知的焦虑。

袁朗所想要的，702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但袁朗想，就怕他不来。

这个想法在选拔中得到证实。许三多拼命的拖着那个受伤的兵，不计代价。袁朗知道，他不想来，至少不想丢下同伴来，直到那个叫伍六一的兵放弃。袁朗知道，许三多是为了那个叫伍六一的人才来的，为了战友的期望，带着战友的渴望而来。

如果有尖刺，就磨平他；如果有坑洼，那就填补。可这个许三多像一洼水，你扔个石子进去，还没等你看清波纹，水面就平了。你说他单纯，一次实战就让袁朗明白许三多是如何敏感。

这个没有期望，却总背负别人希望的兵，让袁朗不知该如何对待。

袁朗觉得自己对许三多负有责任，他鼓动他来A大队，让他没有选择的过上这种无比艰苦，随时游走在生死的生活。他想，至少可以让他过的好一点，对这个他手下最服从的兵。

他为这个兵操心，成了习惯，成了惯性，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份。然后有一天早上，他醒来想的第一件事是，“许三多这个小混蛋今天又会有什么事呢？”

他告诉自己，“袁朗，这不对劲。”

袁朗是个现实主义者，他很快承认了这个事实。但看着许三多清澈的眼神，他却无法告诉他这个事实。对这个一直沉默的孩子，袁朗无法预估说了的后果，而如果说了的一万个后果里有一个是要永远的失去，他宁愿那个想法仅存在他心里。

第一年，袁朗想，那就让他远离吧。他申请了一个军校的名额，可许三多说，“队长，让成才去吧。你说过成才的路比我长，成才比我合适。”他从内心深处无法抗拒这个请求。

后来，袁朗想，如果一辈子无法说出口的话，就让许三多成为他的兵吧，像许三多对他的班长，他的连长那样，亲密无间。

在这一点上，袁朗认为自己无比失败。许三多太过顽强，他来老A四年，仍惯性的说我们连长，我们团。许三多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收到那些信件的时候。许三多在慢慢靠近，但却以一种那样缓慢的速度，他对待他还不如对待齐桓和吴哲。有时你觉得他近了，转眼间却又离开了。这样的许三多让袁朗感到挫败。

这块演习场是老A们经常来的地方，但袁朗却小心翼翼的避免让许三多接触这片土地。他知道许三多一直有个结。他让他留守，让他去考试。

可是这一次，袁朗真的有些绝望了，他将他带回四年前的起点。袁朗想，许三多，让我看看，在这个打没了你的连你的班长的地方，你会怎样。

许三多的表现出人意料的好，不只是优秀的战场表现，但袁朗知道，可以面对并不代表不伤痛，他甚至害怕那个少尉会将许三多的伤痕再次血淋淋的撕开。所以他在生气，生自己的气。

袁朗倚在树上，听见脚步声，许三多的脚步声。同时也发现了一个入侵者，红方的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