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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回过神，“队长，他是谁啊？”

王镇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我的教官。老A最好的兵。”声音里带了怀念。

士兵小声，“队长净吹牛，老A个顶个的尖子，哪有什么最好。”

王镇敲他脑袋，“你去问问，从我往上到齐副大队长，有一个算一个，最佩服谁，除了他没第二个。”

“那大队长呢？”

王镇瞪他一眼，“你小子不担心退役，精神又回来啦，是吧。”

庭审持续了三天，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被告律师引用了各种法律条款，强调了各种客观原因，但碰上这样的案主，也是无可奈何。诉讼进行的很顺利，但庭下，还是接到了数个恐吓电话，早已经习惯了的许三多还能在每天开庭前和同事比比谁接的电话更多。

第四天，是当庭宣判。判决书宣读完毕，被告被带离被告席，走前，扫了眼公诉席，眼光里是不容错查的恶意。

同事在旁边叹气，“你说这人怎么就不死心啊。”

许三多平静的收拾着资料，“心思太多了才到这个地步。”

两个人相视一笑，握握手，结束了这一次的合作。

出了法院大门，阳光灿烂的洒了许三多一身，看看手表，11点钟。许三多想了一下，发动汽车，目的地XXX医院。

门前依旧是神情戒备的卫兵，许三多坐在车里，看着医院大门。有人过来敲了敲车窗，许三多转头，陆远的脸出现在车窗外，“离远就看见车牌号挺熟的。”

陆远手里的瓶瓶罐罐在安静的走廊里叮当作响，陆远有点尴尬，“陈育风那个家伙不喜欢吃水果，只喜欢吃水果罐头。好在这次只是伤了右臂，否则我怀疑他会要求把整个超市的罐头搬来。”

许三多看着数量可观的玻璃瓶，“开个罐头厂比较省成本。”

陈育风右臂吊着绷带，左手依旧动作迅捷地从罐头瓶里掏桃子吃，他从瓶口上方看着陆远发呆的表情，含糊，“想什么呢？”

陆远回过神，“我昨天听王镇说了，还不信。”

“什么？”陈育风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说，”陆远带点忧虑，“教官被带坏了。”

许三多靠在袁朗病房外的墙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大队长，对不起。”是那个年轻的士兵。

“军队里没有对不起。”许三多头靠在了墙上，融入骨髓的声音，只是少了些中气。

“我错了，大队长。”

“哪错了？”

“我，我没守好位置，我，我害你受伤。。。”自我批评没有完成，因为受伤的人发话了，“你要写检讨，交给你们中队长。我找你来啊，就一件事，千万别给我写退役报告，我怕人说我小心眼。不过呢，我确实小心眼，以后的训练少不了你的。这样，你还想在老A呆吗？”

半晌，声音里带了水意，“谢谢大队长。”

“别给我鞠躬，像遗体告别。”

“是。”

“这个角度看，敬礼也像遗体告别。”

许三多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转身走向楼梯。

陆远拎着几个空罐头瓶子扔到走廊的垃圾箱里，成才从旁边匆匆而过，看了一眼，“他天天吃，你就天天买，早晚糖尿病。”

陆远叹口气，“成队，你得体谅陪护的不容易。”他看看走廊末端，“成队，教官走了没有，陈育风想见他。”

成才止住了脚步，“他没在。”

陆远站直身体，“我领他上来的。教官说今天案子审完了，回去前过来看看。”

医院走廊暗淡的光线下，两个人对视，陆远握了拳头，“我去。”

陆远到达现场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鸣响的警车、忙碌的警察、还有随后赶来的120救护车聚集在一起。陆远听见那个熟悉的温和声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脱臼和一些撞击的瘀伤。”

小混混们一个个被押上车，低眉顺目的，偶尔活动一下刚被托上去的手臂。陆远数了数，十一个。关上的铁丝车门里，几个忽而抬头看向车外的许三多，陆远看出眼里面满是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