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89话
广王柳缨荷猛然抬起头,见楚茵茵立在眼前时吃了一惊,忙放下扇子,立起身脱口:“茵茵,你到底去哪里了?我派人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说着,走到她身边,看她衣裳有些破旧,又好了奇,“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楚茵茵只轻描淡写地回答,“一言难尽,只怕陛下不信我说的。”柳缨荷接话,“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说,你都去了哪里了?风尘仆仆的样子。”
“陛下,这几天我一直在受苦,不过幸亏陛下的这位朋友及时出手相救,不然,我已经是到了黄泉地府,从此与君生死相隔。”楚茵茵如实禀告了情况。柳缨荷看向苏仲明,“到底是怎么回事,茵茵到底是被什么人抓去了?”
苏仲明张口欲言,楚茵茵却出奇地阻拦,抢先道:“都过去了,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柳缨荷微微皱眉,对她很是担忧,“可是,你看起来真的比以前瘦了很多,万一将来你又不见了可怎么办。”
苏仲明轻轻一叹,插话,“只要那个人还高高在上,楚贵妃无论如何都是要受折磨的。”柳缨荷怔了一怔,脱口:“是谁,是谁那样大胆!苏城主既然心中有数,为何不肯直说。”
“广王假使知道了,恐怕也奈何不了她,因为她有太王太后撑腰。我这么说,广王一定明白是什么人了。”苏仲明故意绕了个弯子,目的只在暗示。柳缨荷听了以后,马上会意,忿忿不平,“哼……又是她!昨日我去问她,她总是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说我误会她,甚至还要哭着去向太王太后诉苦呢!”
苏仲明劝说,“她既然如此可怕,广王为何不想办法将她鸭制住?任她如此横行下去,楚贵妃无论到哪里都要吃苦头的。”
柳缨荷无奈一叹,“其实茵茵会受这样的苦也不全是那个女人造成的,我也有一半的责任,我没有办法让茵茵怀上孩子……”说话间,他面上、眼眸里满是自责的神情。
苏仲明愣了一愣,脱口:“难道,最大的问题是出在广王身上?”柳缨荷神似满怀故事,回答:“人们只从表面上看我,却不知道我稳坐这个王位受尽了多少年的苦,甚至活得不像我自己,别人想不到,自从我遇到茵茵了以后,心里的苦才算解开了。”
楚茵茵料到他打算要将那个尘封已久的故事说出来,忙沃住他的手,试图阻拦,“陛下,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忘记了吧!我宁愿自己受苦,求你把它死守终生!”
柳缨荷摇摇头,“他既然能把你救出来,一定也有办法帮我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吩咐她,“你先去梳洗一下,换一身好看的衣裳等我。”楚茵茵见劝不住,无可奈何地走出了香气散漫的小暖阁。
“我有一个故事,不知道苏城主肯不肯赏脸听一听?”柳缨荷请苏仲明入座,如是说。苏仲明恭敬不如从命,答道:“广王请说,我洗耳恭听便是。”
柳缨荷饮了一口热茶,缓缓道:“以前,广陵宫城里有一个叫琼花的浣纱女,她总是干活很勤快,心地也很善良,有一回,新进的浣纱女不小心洗破了贵妃的衣裳就要被管事的嬷嬷严罚,琼花就替她顶了罪,被罚跪在宫门前不得吃喝,跪到第二天夜里的时候她昏倒了,当时的陛下路过那里,因怜悯她,就带她回寝宫给她粥吃,她竟然感动得哭了。”
“她回去以后,当时的陛下却记得她,后来召她到寝宫去是寝了,她也由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升为了最低等的嫔妃。再后来,那位陛下驾崩了,她本该也要陪葬,但是因为恰巧怀有龙种,很庆幸地留下了性命。”
“那位陛下驾崩以后,王位由他的兄弟继承,七年以后,新王得了疾症,也驾崩了,皇室一时没有继任之人,太后很焦急,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悄悄告知太王太后,说琼花生有一个孩子不知是男是女,太后听了,就想亲自去看看。”
苏仲明缓缓端起杯子,慢慢喝着热茶,一边喝一边认真地听柳缨荷说故事,全然没有出声打岔的意思。
柳缨荷继续说,“琼花早一步听说了消息,可惜,她生的是个小公主。那时候她正染了风寒,就把才七岁的女儿叫到身边,逼她扮成公子去见太后,小公主不明白也不同意,琼花就对她说:这是我唯一一个能当上王后、将来死了可以跟你父亲合葬的机会,算是母妃求你了,让母妃后半辈子过得幸福一点吧!”
“小公主后退几步,想要夺门而逃,琼花又说:你要是不答应,以后母妃死了仍旧是一只低贱的野鬼,你愿意看见母妃一个人被葬在荒山野岭里么?你愿意……重走母妃的路,一辈子过着被人瞧不起、被人驱赶打骂的日子么?你信不信,母妃现在就死给你看?”
“小公主没有办法,哭着跪在琼花的面前,对琼花说:母妃你不要死,我什么都答应你,求母妃不要死。琼花拿起自己亲手做给她的布偶,说:从今以后,你不能穿花衣裳,不能有女子的想法,不能喜欢女子喜欢的东西……包括这个。”
“琼花说完话,就把布偶给剪了,小公主看着布偶被剪成碎片,哭了起来。后来太后来到,一见公子模样的小公主,就认为是王子了,立刻立她为新王,并且,立琼花为王后,再后来,琼花因病而逝,被封为仁孝太后,终于如愿以偿地与那时候的陛下合葬。”
听完故事以后,苏仲明不禁感叹道:“不能做身为女孩子想做的事情,那孩子,一定过得很辛苦。”柳缨荷点了点头,“嗯,的确是很辛苦的……”
“不知道她是广陵国历史上的哪一代的国主?不过,即使我知道了,恐怕只能望着灵牌瞻仰了。”苏仲明可惜一叹。柳缨荷注视着他的神情,启唇,“其实,她并没有死,她现在还活着,并且还很年轻,苏城主也认识的。”
苏仲明怔怔地望着他,此刻脑子竟然蠢蠢地不好使。柳缨荷也不多做解释,抬起右手,抽下头上的发冠和金钗,乌黑如瀑的及腰青丝顷刻垂泻而下,一句话清晰无比地从他口中脱出:“我就是那个孩子……”
震惊之下,苏仲明倏地立起身,杯子也从他手中华落,坠到地上打碎了,杯子内剩余的热茶也跟随着洒在地上,苏仲明对此不焦急,只把注意力放在柳缨荷身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广王你……是女人……?!”
柳缨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说了那样多的话还是把面前信任之人吓坏了,忙起身脱口:“对不起,苏城主你……应该无碍吧?”苏仲明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回她的话,“没事,没事,”低头看脚下的碎片,“只是浪费了一杯好茶。”
柳缨荷笑道:“区区一杯茶而已,我命人再端上一杯就是。”苏仲明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提醒她,“头发……还是梳起来罢。”柳缨荷坐下来,快速将青丝绑起,戴好发冠。
苏仲明思考了一下,说:“广王既然是女子,那么,长孙王后能够怀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缨荷答:“这正是我一直疑惑的事情,难道……她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奇女子,没有经过雌雄佩对也能自己怀孕不成?”
“绝不可能,”苏仲明否然,且下了断言:“她一定是为了让自己真怀孕,所以,与外面的男子丝通了。”柳缨荷吃了一惊,“她可是大家闺秀出身,怎么会这么干?”仔细一想,却也慢慢认同这个判断,“不过,说她是继承了她父亲的心肠倒也说得通。她的父亲,是朝廷的前丞相,因为最大恶极,被我发配到边界干苦力去了。”
苏仲明认真地想了一想,“这个女人,莫非心里也对你很记恨,所以才要加害楚贵妃,让广王不能安枕无忧?”柳缨荷实话答来,“这个问题,老实说,我也曾经想过,我之所以不肯迎娶她,除了看不惯她的性情外,也是防着这一点的。”
苏仲明把双手收进袖口里,说:“如今她依靠着太王太后的宠爱,任何人想要克她,没有那样容易,广王你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制服这个妖孽。”柳缨荷好了奇,问:“是什么办法,你快点说啊!”
只见苏仲明缓缓地又立起身,注视着柳缨荷,认真道:“说出真相吧……对你的王祖母说出这个真相罢。”柳缨荷怔了一下,微微皱眉,犹豫了起来,“可是,她如果知道了很生气,甚至以后不再理会我可怎么办?”
苏仲明在小暖阁里来回徘徊了一会儿,回到原位,重新坐下,说:“不如这样吧,劳烦把我耳朵借我一下。”伸出右手食指,朝柳缨荷弯了弯两下,柳缨荷如他意,把耳朵凑近他,仔细听了一遍他的低声话语。
“谢谢你,苏城主,五千两银果然没有白借给你!”柳缨荷听完以后,喜上眉梢,把手伸过去,拍了拍苏仲明的肩。
这时候,楚茵茵回来了,换了一身好看的打扮,苏仲明扭头看了她一眼,又起身,向柳缨荷拱手,“广王,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就这样办。”柳缨荷点了点头,同时,命令随楚茵茵前来的宦官送苏仲明一程。
回到流光舍已经是深夜,苏仲明一踏进屋里,便只看见三个男子在做各自的事情,一个在擦拭佩剑,一个在喝茶,一个在看书。苏仲明愣了一愣,出语:“咦?你们都还没有睡?其他人呢?”
杨彬把书放下来,回答:“女子跟小孩子都去睡觉了,我们是负责等你回来的。”易烨青把佩剑收起来,走到苏仲明面前,问:“主公顺利地送楚贵妃见广王了么?”
“嗯,还跟广王聊了很久很久。”苏仲明说着,伸了个懒腰,“好了,我也要去睡觉了,你们也去睡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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