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挣脱,又害怕弄疼了涯,越前莫名感到一阵焦躁,猛的回过头狠狠瞪着那双晦暗的瞳,冷冷哼笑道:“凭什麽?你既然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干嘛一定要在乎我的?我跟你是什麽关系?”
“越前龙马!”从紧咬的牙缝间挤出一声饱含怒意,连名带姓的称呼,涯用力将越前一扯,翻身死死把他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紧盯着错愕瞪大的猫眼,就像要宣泄心中压抑良久的情感一般用力吻住微微颤抖着的嘴唇,他不顾越前的抗拒肆意绞缠着僵硬的唇舌。肩上的疼痛在不断叠加,让他紧紧蹙起眉头,却固执的不肯松开。
直到唇齿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他才像力气用尽了一样软倒在越前身上,急促喘息着,低低的道:“你以爲我恙神涯会随便把自己的感受说给一个无关的人听吗?你把自己看得太轻,把我看得太强大了,龙马。”
经过刚才一番剧烈的动作,才缝合的伤口崩裂了,鲜红的血液再次蜂拥而出,爲了不弄脏越前,涯捂着肩膀坐了起来。垂头坐在床沿,任凭淡黄色的发散乱垂落在眼前,他苦笑道:“我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坚强的人,我清楚自己的软弱,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冷静无畏都是僞装。你觉得当我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后没有挣扎过吗?”
“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最痛快的死法就是和真名同归于尽;如果运气不好,我会跟那些感染了病毒到晚期的人一样,身体晶化碎裂而死。如果我死了你又被发现的话,你会跟当初的我一样,被强迫注射病毒,成爲彻头彻尾的试验品,你以爲我一想到这些就不害怕?”
安安静静听完涯的话,越前眼中的怒意慢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无法掩饰的愧疚和心疼。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人想保护自己,只是没想到这个人想得比自己远太多,甚至连身后事都考虑进去了。轻轻挪过去,从身后环住涯的腰,任由一只冰冷的手把手腕捏得生痛,他小声嚅嗫道:“对不起……”
“没什麽,我知道你跟我是一类,倔强得可怕,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所以不怪你。”缓缓转头望着怯生生的猫眼,涯微微勾起唇角,皱眉浅笑道:“去把医药箱拿进来,再这样下去我明天就是想装成没事都不可能了。”
“混蛋……谁叫你乱来的!”看着涯白色的衬衣几乎都快被染红了,越前眼中飞闪过一抹慌乱,一边低低的骂,一边开了房门去找医药箱。重新缝合好伤口,又替涯换了干净的衣服,见明亮的阳光已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他皱着眉问:“你要走了吗?”
“现在走不了了,等天黑吧。”一夜未眠加上伤口的抽痛让涯觉得疲惫异常,躺在床上半睁着眼望着越前,对他招了招手,道:“你也跟着折腾了半夜,过来睡一下。等会儿去上课的时候告诉小祈一声,让她转告其他人我晚上再回去。”
听话的上了床,越前揉着困倦的双眼,问:“她会相信我吗?你跟她说了我的事?”
伸出未受伤的右手把越前拢在怀中,凑过去吻了吻满是疑惑的猫眼,涯低笑道:“你以爲我每隔几天就晚上不见踪影,他们不会猜测吗?不过他们猜测的是哪个女孩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的,怎麽也想不到是你这样一只坏脾气的猫。只有小祈跟我比较亲近,她大概已经猜到是你了,毕竟你的入学手续是她帮着办理的。”
“我才不是猫,你少乱说。”爲着涯语气间透出的无法忽视的亲昵,越前不自觉的红了红脸,微怒道:“快睡,不然晚上你都起不来。”
“嗯,睡吧。”青灰色的瞳里含着微微的笑,涯望着浮起可疑红晕的耳垂低应了一句。正要闭眼,身体深处却在这时传来一阵绵密的疼痛,让他唇角的笑容一僵,眉心紧拧。抱紧越前的同时把脸埋入白晰的颈项间,他静默了一刻,轻声道:“下了课早点回来,我等你,还要拜托你输点血给我。”
算算时间总觉得不对,想要转头又被涯死死抱着,越前只得握住环在腰间的手,皱眉道:“时间间隔又缩短了。”
“嗯……”闭眼低应了一声,涯不想说话也找不到可说的,只是在越前一下抓紧自己的手时言不由衷的安慰了一句:“不要紧的,暂时还死不了。”
将涯的手抓得更紧一些,越前抿了抿唇,坚定的道:“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我们要一起好好活下去。”
无声的点了点头,将唇贴上越前后颈光滑的肌肤,涯紧紧闭上双眼。在这个罪恶与病毒弥漫的城市里,这里是他唯一的栖身之处,他所有的温暖和安心都来自于身边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失去。
第三卷:原罪之冠(6)
从涯带伤离开的那天算起,越前再次见到涯,已是一周以后。整整一周都不曾有过联系,他的担心、烦躁都只能通过从楪祈那里打听来的只言片语稍稍得以平复,也才发现,原来恙神涯这个人在他心里已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存在了。
涯这一天出现得特别早,越前下课回到公寓时他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好惊讶的精致面孔,唇角微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柔声道:“去洗澡,然后准备吃饭。”
走过去靠着厨房的门,越前眯眼看着修长的背影,微挑着眉道:“葬仪社解散了吗?”对于涯反常的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麽一个理由了。
放下手里刚刚盛好的鶏蛋卷,涯回头看了看越前,略带无奈的叹了口气,径直走过去把他往怀中一搂,俯身狠狠吻住弯起一抹诱人弧度的唇瓣,辗转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轻叹道:“这张嘴真的不会说点好听的吗,小阴谋论者?就不能认爲我是想你了吗?”
“我要信你才怪。”摸了摸被吻得有些发烫的嘴唇,越前垂眼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谁一走就半点消息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这些。”
“好了,别抱怨了,去洗澡吧。”把越前推进浴室,涯转过身靠墻站着,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青灰色的眼里闪烁着难言的复杂。站了许久,听到浴室里的流水声停止了,他默默站直了身体,去厨房将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放到餐桌上。
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走出来,见涯坐在餐桌边看着自己微微皱眉,越前想也没想直接把毛巾扔过去,然后盘腿坐在他脚边,道:“帮我擦头发。”
听着这再自然不过,充满傲气的声音,涯低低一笑,开始替越前慢慢擦拭头发。他喜欢越前,从一开始的悸动到那一晚开诚布公,这种喜欢一直在加深,幷且越来越无法控制。就像今天,明明知道明天的行动事关重大应该早点休息,可他还是忍不住要来看看越前,哪怕一起吃顿晚饭也是好的。
“干什麽?不要乱摸,痒的。”敏感的耳垂不知什麽时候落入涯的指间,被生着薄茧的指腹揉捏抚摸,越前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细细的喘息抱怨。回头气势不足的瞪了一眼含笑的灰眸,他起身道:“我饿了,吃饭。”
吃完晚饭,又陪越前坐了一会儿,涯看看时间,准备离开。可话还没说出口,原本斜倚在身边的越前突然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颈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问:“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瞒着我?明天有大行动吗?你也没办法确保能不能活着回来对不对?”
从越前的声音里听出了不易察觉的颤抖,涯一声低叹,反手将纤瘦的身体紧紧抱住。知道越前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敏锐直觉,他不敢多说,只能以唇封堵住更多的追问。可吻着吻着,他发现主动权已落到了越前那里,这个平时连稍微多吻一下就会脸红的孩子此刻正用力环抱着他的颈,舌尖在他口中生涩的翻搅,轻颤的手指不知何时已将扣得严谨的外套解开了。
“龙马……”在唇舌纠缠间模糊的低叹着,双手不受控制的抚过越前纤细的小腿,涯微蹙着眉朝后一仰,深深凝望掩不住羞涩的琥珀猫眸。看着水雾弥漫的眼眸里那抹义无反顾,他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温柔的吻停留在精致的眉眼间,哑声道:“你想我留下,对吗?”
将搂着涯的手臂收得更紧一些,越前不说话,再次寻到紧抿的薄唇吻了过去。然后,他感觉到涯的手穿过宽大的运动短裤抚上大腿,在内侧用力抚摸,全身敏感的一颤,软软靠倒在宽阔结实的胸口急促的喘息。
“知道我留下来会发生什麽吗?”轻舔滚烫的耳垂,再滑落到线条姣好的颈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涯的呼吸也有些乱了。手指沿着光滑细致的大腿肌肤一径朝上,隔着薄薄的布料握住半软的小巧,他低喘着道:“我会想跟你做爱。”
觉得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越前深深吸着气,强忍着心脏的狂跳,垂头慢慢解开衬衫的扣子,然后伸出无法停止颤抖的手去拉扯涯的衣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如此露骨的话,所以只能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意愿。
是的,他想留下这个人,无论用什麽方式,只要留下就好。明天会发生什麽,这个人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他都无力阻止或改变,但至少趁这个人还没有离开之前,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傻孩子。”配合着越前的动作脱去外套,再脱去衬衫,当彼此赤裸的肌肤贴在一起的那一刻,涯低哑的声音里带起一丝疼痛。舍不得的人,他也是其中之一,但下定的决心已不可改变。十年来的坚持在明天就要见分晓,那个叫真名的女人他必须要解救,所以只能负了这个他爱着的孩子。
不语靠在涯的胸口,眯眼望着他肩膀上那条还未拆线的伤疤,越前固执扬起唇角。直到身上最后一片蔽体的衣料被涯褪下之后,他轻轻的笑道:“你比我傻。”
以爲我不知道明天是必死的结局吗?以爲你装得若无其事我就什麽都猜不出来?这是越前想说的,可没等说出口,唇已再次被涯吻住。这个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猛烈,他只能被迫承受,等到被松开时已经什麽都说不出来了。因爲灼热而狂猛的吻已从他的嘴唇滑落到胸口,正细密的舔咬着敏感的乳尖。
把越前压在柔软的沙发上,一手拨弄艶红挺立的乳尖,一手费力拉下自己的长裤,涯用力啜吸着可爱的樱果,哪怕知道这样会弄疼越前也不想松开。拉住纤细的手腕抚上自己昂扬挺立的硕大,他微微抬起头,轻喘道:“你成功了,龙马。”无论明天将要面对的是什麽,但这一刻,他再也不愿去想了,他的身体和心,都只属眼前这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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