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赵祚三年后再归扶风时,在他再遇那个府门前撑伞待他归的青衫客时,在他再寻不见谢无陵的一身锋芒时,他以为变了的不是平之,而是那年的自己。
大概就是那时候开始,他的眼渐渐移不开了。
“后来的事,真没什么的了。”谢陵见赵祚不语,复接了话,又做了兴趣乏乏的模样,拍了拍赵祚握着他的手,“信到了元裹的手上,她帮了我一把。”
说着谢陵抬眼对上赵祚探究的一双眼,他撇了撇嘴角,便听赵祚道:“想说再说吧。”
赵祚起身想替谢陵斟杯茶来,便被谢陵牵住手,不肯放。
谢陵以为赵祚是想走,叹了口气,又妥协道:“元裹将我安置在了你旧时的那间阁子里,可能是惠帝授意,我也不太清楚。”
“我醒来时,手脚都不太听使唤了,幸得珍妃唤了御医来瞧了瞧。御医说是要落疾,让我多歇息。但是那时候,哪有时间……”
谢陵到嘴边的“歇息”二字还没说出来,便被赵祚有些变冷的目光吓了回去。他清了清嗓子,避重就轻地准备跳过这段,就听赵祚道:“这先记着,你继续。”
“重阙太森严了,我的所有消息都来自珍妃和元裹想让我知道。后来是先帝身边的那个宦官,叫什么我记不太清了,来寻我,说是替先帝传话,带我去了你阁子旁边落了锁的大殿。”
当然谢陵省略了那时他膝上寒伤未愈,是由那宦官撑着去的事,当然赵祚也好像并未深究这事。
“先帝在那大殿里和我讲了个故事。然后问了我一些问题,时间真太久了,记不清了。”谢陵又扶了额头,皱了眉头。
“我母妃的故事?”赵祚听着,也跟着叹了气。
“你知道了?”
“你不在这五年,元裹和羡之,时不时便来讲故事,我如何不知?”赵祚低头在谢陵的额心落了一吻。
“我没想…你知道。”
“我愿知道。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那你可知……”谢陵的眼眸生了光,只那戏谑的话儿还在嘴边,便被赵祚抢了去。
“我知,以前平之从山。”赵祚顿了顿,笑从眼里蔓延开来,他贴着谢陵耳边,道,“今时,山就平之。”
这话惹得谢陵耳根子都红了去,他想拥住他的青山,约定此后同死生。
他也确实如此做了,他倚靠在床头,抬手搂过赵祚脖颈,他听着赵祚渐哑的声儿响在他耳边:“胡闹。”
谢陵闻声眉尾复一挑,苍白的唇带着一句轻巧,引诱道:“山不就平之了?”
赵祚自知自己会堕在了他那蕴了红尘风情的眸里,目光却依旧逃不开。
他搂过谢陵腰身,一壁低首吻向那薄唇,一壁又暗自使力将怀里的人拥起又平放于榻。
赵祚倾身覆上,四目相对,两厢迷离。他舌游走在谢陵的嘴里,吸吮着阔别许久的旧味,手轻轻拂开了谢陵的衣襟,在那道旧痂痕上停留着。唇也慢慢移向了旧痂痕。
“疼吗?”
谢陵摇了摇头,心下似有什么要喷薄来,环过赵祚脖颈的手也沿着赵祚的背一路向下,替他松了衣带。
“祁先生定不会放我好过了。”赵祚苦笑道,昨日祁知生的叫骂还犹言在耳。
谢陵嗔他一眼,道:“你…竟想着旁人?”说着手便游移至赵祚腰间,还未使坏便被赵祚捉住了手腕。
“真的可以?”赵祚凭着脑子里最后的清明问了来。
谢陵却将那点清明都逐了去,他放开了咬住的唇,轻喘了一声,让那音儿都落进了赵祚的耳里,嘴角便生了笑意,像顽皮的稚童成功捉弄了人一般。
赵祚的眸色也渐深了去。
……
许是经历过了许多次一般,赵祚记得那些能让他轻哼的点,他也记得一些赵祚欢喜的小动作。
谢陵迎着赵祚的动作,咬了咬唇,仍有些他不愿吐露的哼声跟着动作泄了来。
本是个该让赵祚明媚的日子。但小奴见赵祚出来时,仍是一脸严肃,甚至还带着几分阴郁。
不过也是,鸳鸯交颈的事被叩门声打断,总会惹来些不愉快。尽管赵祚在屋里吼了声“滚”,又还是拉着谢陵战到了谢陵精疲力竭,才放过彼此。
赵祚立在门外,唤了小奴打水。而小奴遇上赵祚的冷然,还是瑟缩着见缝插针道:“杏林里的郎君卒了,信陵主要小奴来同圣上说,还说他去长乐长公主那处问安了。”
“嗯。着人把林子里那屋收拾了,至于那人……”赵祚回首看向了屋里帷帐下昏睡的人儿,目光变得绵长了,温柔道来,“留给观之处置吧。”
小奴闻言,藏在袖下的手,禁不住地抖了抖,又听赵祚补了一句道:“到底是那人杀了观之的生身父亲,由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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