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者的脸上已经一副餍足的样子也并不强求更多,耳朵通红地帮他整理了围巾和头发,然后拉着他回到了村子里。
回去之后何愿陪着叶新铎的奶奶说了几句话,然后奶奶就到村子里去串门拜年了,叶新铎跟着她一起出门,那一天直到下午才回来。何愿把自己的手机充好电拿出来开机,才看到何意给他发了许多照片,看上去她这次出去玩的还是很开心的。
何愿挑了几个重要的工作伙伴发了拜年的信息又在悦意的工作大群里发了一个一万块的大红包,随后他就抓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呆呆地望着锁屏界面上自己和妹妹蠢兮兮笑着的脸。
安静下来之后他又想起了早上的事情,心里又复杂又羞赧,他不得不承认叶新铎亲他的时候他自己确实有反应,就算人类男性再怎么灵肉分离他也没办法否认这一点,他不讨厌那个经历,身体不讨厌,心里也是。
但这样的认知又让他害怕,他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联系过钟海雨而对方也没有联系他,他抓着头发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给钟海雨发了一个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像群发的拜年信息。
买卖不成仁义在。他侥幸地想,就算他和钟海雨最终没办法有什么结果,悦意和宣乐的合作他还是要尽力挽回一下的。
心态放松之后何愿将身体后仰想要靠着眯一下,结果胳膊肘碰到了一个非常坚硬的东西,何愿茫然地回头去看,却发现沙发的垫子后面扔着叶新铎的手机,看起来村子里也不太需要通讯工具所以他出门并没有带着它。
何愿对他的手机并没有太多好奇,于是拿起来想要放在桌子上,然而拿起来的瞬间因为重力感应那只手机的屏幕自行亮起,让他非常清晰地看到了锁屏界面上的照片。
何愿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叶新铎的,因为叶新铎的手机是自己在出新款的时候直接买了两只送了一只不同颜色的给他,所以其他参数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当他将两只手机又一次并排放在一起的时候惊异地发现它们居然连锁屏画面都是同一张图。
不,还是有些差别的。何愿定睛去看,叶新铎的那一边把自己和何意的照片稍微放大了一些,他的重点显然不是在滤镜特效下更加可爱的何意,而是看上去完全像个傻子连镜头在哪儿都没找到的自己。
何愿脸上再一次觉得热气蒸腾,叶新铎的爱意虽然并不强悍,但却总是有一种丝丝入扣的绵密感,他一个人闯荡拼杀这么多年,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架势,叶新铎像是惊风冷雨之中突然撑起的一把巨大的伞,让他不管怎么裹紧衣襟低着头想要再次冲进雨夜,都难以提起当年无依无靠时背水一战的勇气。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软肋?
何愿低头看着叶新铎手机屏幕上自己的脸,他已经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村庄这个新年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沼泽和陷阱,叶新铎在这里布置好了一切等着他闭起眼睛跳进来,然后他站在坑底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你在干嘛?”何愿胡思乱想间突然听到门边传来了叶新铎的声音,他慌忙抬起头来,正看到对方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没干嘛。”何愿心虚地说,而叶新铎一边脱外套一边向他靠近,眼睛也往下一瞥看到了自己还亮着屏幕的手机,原本坦然的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毕竟那张照片是他从何愿手机上偷的,本来只是想着回老家之后又没人会看到所以鬼使神差地换成了锁屏,他偶尔夜深人静为了看时间猛然见到何愿笑着的脸心如刀绞,但是真要下手去把这张图换掉却又每次都会犹豫。
“哈哈哈……”何愿也一阵尴尬,摸了摸额前乱糟糟的头发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我拜托何小姐发给我的。”叶新铎闭着眼睛说瞎话,他想着这么丢人的事情以何愿的性格肯定不会再去跟妹妹核实,于是也不管这个理由多么漏洞百出,就硬着头皮往外扔。
“啊,这样啊……”何愿低着头不敢看他,冻得通红的手还在乱七八糟地抓自己的头发。
气氛再不说点什么就要尴尬到脚底了,叶新铎沉默了几秒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从自己已经挂起来的外套里面摸摸掏掏了一阵,然后把一个长得像桃子一样的圆形塑料瓶放在了何愿面前的桌子上。
何愿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那只“桃子”,又抬头看了看叶新铎。
“面霜,我看你的脸干得厉害。”叶新铎眼神躲闪,为了掩饰尴尬话也多了一些,“这里不比杭州,冬天实在是太干燥了。”
这种绵密的、被关爱的感觉又来了,何愿盯着那瓶看上去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面霜,他活的五大三粗也从来没用过什么护肤品,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摆摆手拒绝,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被冷风吹了一天的脸隐隐刺痛,不管做什么表情都会皴起皱纹。
“谢、谢了。”于是他妥协了,想想看白天遇到的那些村民他也有些害怕自己会变成那种树皮一样的脸,而惴惴不安的叶新铎看到他伸手把那个“桃子”抓在手里也放下心来,只是想亲手帮他抹的那句话无论如何没有胆子说,于是借口自己要去做晚饭,扭头出门去了。
而何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那个圆滚滚的瓶子,他感觉胸口和手心都前所未有的滚烫,像是捧着叶新铎亲手放进自己手里的,一颗炙热跳动的心脏。
——tbc
之后日更3k+啦
第24章第二十一章反悔中
——
温风至没过过这么糟的春节,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这辈子都没怎么正儿八经地过过这个中国人眼里最重要的节日,他的童年太过困苦温书言也没有精力和财力过节,除夕夜往往和其他的日子都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吃过饭早早睡觉,毕竟第二天还要去景点摆摊,春晚什么的因为没有电视,所以从来也不会去看。
再后来他年长了一些,温书言遇到了蒋京倓,蒋京倓另有家室所以除夕夜总是会消失,所以那个时候虽然经济情况得到了改善,但是温书言的性格愈来愈乖僻,温风至觉得家里气氛诡异,也找遍各种借口很少回家。
那些年他过的混沌,心里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念头,学校里有与他示好的人他也不拒绝,因为从小缺少关怀他总是习惯挑选他们之中年长又强悍的角色,只是后来那些人总是会莫名其妙地从他身边消失踪影,于是学生们之间传出了很多谣言,敢于接触他的人也越来越少。
就这样他孤僻一人念完了高中考上美院,又重复高中的经历孤僻一人地念完美院去象山读研究生,那些年他即使是放假也不回家,吃穿用度都是蒋京倓亲自送来的。原本他以为自己的一生或许就这样度过时,陆邱桥出现了。
那段时间他的生活才像是线稿稍微抹上了一些颜色,只是那些颜色太不牢靠,温书言的死像是一盆冰水,甫一泼上去,就将它们全部稀释了。
后来他去了美国,美国人不会过春节,他最多也只是在除夕夜去唐人街吃一碗水饺,然后再返回工作室画画,他从来没有觉得春节跟自己会有什么与大部分中国人一样的关系,但是这一次与陆邱桥破镜重圆让他心里生出了许多期冀来。
他看过太多阖家团圆吃年夜饭看春晚的例子了,他心里对那个画面有奢求,哪怕只是与陆邱桥坐在一起吃一顿晚饭都足以弥补他近三十年代饿遗憾。但是事与愿违,除夕夜陆邱桥非但一整夜都没有出现,还在第二天回来之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更别说到现在年初一都快要过去,陆邱桥从中午走进卧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温风至左等右等实在是自己饿得受不了,就想要随便炒个鸡蛋吃,结果蛋液打好了之后发现家里连一粒盐都没有了,只能又换了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去买。
年初一的杭城仍然冷清,小区门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关着门,温风至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于是驱车去三条路之外的那间进口超市去买盐,拿了一袋盐之后又想着陆邱桥醒来可能没有精力去煮饭,于是又退回去买了一些容易做的速食。
他这个时候心里还是想的哪怕除夕夜过去了今天也还算春节,无论如何都要两个人好好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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