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远觉出梁冬哥的身体在轻轻发颤,以为他在害怕,手上不停,嘴上柔声道:“别担心,乖,把一切都交给我。”
言毕,陈怀远迎来了梁冬哥一个肘击。陈怀远吃痛收了手,迎上梁冬哥带着几丝挑衅的眼神,心中顿时征服欲大起。梁冬哥不等招式用老,紧接着双腿一收想用膝盖顶开陈怀远。陈怀远也来了兴致,他没有格开梁冬哥的攻击,反而抓着他的腿弯顺势将梁冬哥双腿架在了肩上。梁冬哥不不明白陈怀远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岂不是送上门来让他打么?但也没多想,就并拢膝盖固定住陈怀远的脖子。现在不是生死相搏不用出杀招,如果是对敌,梁冬哥这时候只用把敌人的脑袋抱住一扭,就搞定了。所以梁冬哥停下动作等陈怀远认输,却不知陈怀远得寸进尺,一手抓住他的脚踝,一手在他腰上挠痒。
梁冬哥最受不得痒,腰上又分外敏感,登时腿上力气一消失,便被陈怀远把他的腿拉开了。
“师座你耍赖!”梁冬哥愤愤不平地想爬起来,却被陈怀远箍着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于是只能气鼓鼓地瞪着陈怀远。
陈怀远一脸嚣张:“小伢儿这点拳脚,还想赢过我?。”
梁冬哥恼怒不过,又挣着跟陈怀远在床上厮打了起来。陈怀远知道梁冬哥在任性,手脚上都让着他三分怕伤到他,但又始终占着上风。
所有的雄性动物天生都是具有侵略性和征服欲的,不管关系多好多么亲密,都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领地被同性冒犯。陈怀远今天被陈怀秋的婚礼刺激到,晚上对着梁冬哥不免就有些猴急了。梁小老虎懵懵懂懂这么久,终于感觉出自己的领地受到侵犯,但他打心底里又是喜欢跟陈怀远亲近的,于是他对陈怀远发出了邀请和挑衅。陈怀远想要继续下去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被击败,要么彻底征服他。
梁冬哥知道自己不是陈怀远的对手,会这么做只是天性使然,至少他不放弃打败陈怀远的希望。以及,也许他在心底期待着陈怀远会如何打败他。
陈怀远钳制住梁冬哥的手腕举他在头顶按住,抬眼两人四目相对,他知道,他的梁小伢子开窍了。
“不算不算,刚刚有人耍赖,重来!”梁冬哥不服气。
“重来多少遍都一样。”陈怀远毫不介意地松开手。
不过很快,陈怀远发现自己低估了梁冬哥的水平,刚刚花拳绣腿的表现其实是用来迷惑他的障眼法。不管怎么说,毕竟梁冬哥在军队里呆了将近三年,虽然做的是文职人员的工作,但也是日日不辍训练。二十岁的年纪,正是身体发育最活跃的时期,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熬点夜吹点风就会感冒发烧的十七岁的梁冬哥了。陈怀远不是不知道梁冬哥的成长变化,只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把梁冬哥当做不知世的少年看待,喜欢把人放在自己的羽翼下呵护,平时宠惯了。
见梁冬哥“实力大涨”,陈怀远也是豪气顿生,不再手下留情,两人的厮打变得更具攻击性和破坏力,床板的呻吟也更加凄厉了。但梁冬哥也从陈怀远刚刚那里学了一招,仗着对方不敢伤害自己,每每快要打不过的时候就耍赖逃跑。这下陈怀远的牛脾气被激上来,还就跟梁冬哥耗上了,他就不信了,以他陈怀远的水平和实力,就是放你梁冬哥一马也照样能把你吃得死死的!
两人从床上闹到地上,又从地上闹回到床上。最后,以梁冬哥精疲力竭而失败告终。
梁冬哥汗水淋漓,晶莹的汗珠挑逗似的在颈间划落,昏黄灯光下的肌肤莹润惑人。陈怀远抱着此时没了力气慵懒地像只猫一样的人,终于放开手解他里衬的扣子。
梁冬哥忽然道:“哎,师座,我还是去洗个澡先。”
梁冬哥是把吃奶的力气的用都干净了才汗成这样,但陈怀远不同,他至始至终都留着几分力气,所以并没怎么出汗。陈怀远见梁冬哥满头大汗的样子,也担心他会着凉,便没反对。
等洗完澡出来,白花花热气腾腾的跟刚出炉的年糕似的梁冬哥也不管陈怀远一脸欲求不满,嚷嚷着累死了累死了,一骨碌钻进被窝,随即侧身半蜷着沉进了梦乡,睡得无比香甜。
陈怀远楼着缩在自己怀中的梁冬哥,看着窗台上抽满了花苞的水仙,不知怎么的心中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预五师的驻地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一般小规模的剿匪活动最多也只出动一两个营让部队士兵练练手。但除了平时训练,陈怀远并没有让手下闲着。自从那日在梁冬哥的暗示下组织部队帮助群众清扫街道以后,官兵们每日清晨出操训练的时候都要负责清扫街道,植树种花,美化环境。除此以外经常让部队士兵去帮穷人盖房给学校刷漆之类的。总之,陈怀远的意思就是不能让士兵们闲着,闲着了就容易出事。
梁冬哥知道陈怀远没那等“人民军队为人民”的思想觉悟,但也知道陈怀远自诩“儒将”,讲究仁义和爱民,遂时不时地也会说上一些话,如今立春了,他便向陈怀远提议让部队官兵去帮助当地农民春耕。结果陈怀远不仅一口答应,还一拍大腿表示自己也要去亲自下地帮忙。
乾地多山,缺少像华北那样的大面积平原耕地,但世代居于此地的苗人和僮人却有属于自己的勤劳和智慧。经过世代的经营,造就了山坡上那层层叠叠如同阶梯一般的农田,让人叹为观止。
梁冬哥的出身让他有点五谷不分,到了田间地头,又是梯田这种别地儿不常见的,就看什么都新鲜,兴奋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话都说快起来了。他跟在陈怀远身边,看他赶牛拉犁伸手就会很简单的样子,也好奇地试了试,结果东倒西歪折腾了半天也没犁几米地。一边的老农正眼巴巴地看着梁冬哥,生怕他把自己的犁具给弄坏了,而陈怀远则在一边一脸“我就知道你不会”的表情似笑非笑。梁冬哥苦恼地挠挠头,朝着老农不好意思地笑笑,把犁具交给陈怀远,自己则坐到了牛背上,准备好好观察陈怀远如何犁地。
“你坐牛背上干啥,不怕我赶牛甩鞭甩到你身上?”
昨天才下过一场春雷喜雨,田里泥泞湿润,农人都是卷着裤腿打赤脚在田里行走,陈梁二人也是如此。梁冬哥向后朝着陈怀远坐在牛背上,晃着雪白的脚丫子。学当地方言装腔道:“阿弥陀佛,老牛辛苦犁地,还要枉受鞭刑,作孽撒子。”随即他又笑嘻嘻道:“师座什么时候想牛走,说一声,我拍拍它的背它就会懂的。”
这小子什么时候都能跟动物玩到一块去。陈怀远心中暗自腹诽了一下,便笑着把鞭子挂在一边由梁冬哥去了,不过他发现这牛倒还真是很听梁冬哥的话。
草树新芽,如笼绿纱,清风丽日,青山流水,却听远处传来歌声。
水啊,流得了,水流吧。
土啊,流不了,土留下来。
姑娘啊,你走得了,你走。
我走不了,我留在故乡高高的山上,呆看你去远方。
“唱的什么哪,依依呀呀怪好听的。”陈怀远随口笑道。
梁冬哥若有所感,抬头看向远方:“不知道,好像有点忧伤。”
“怎的没有女声应他?”
“也许本来就不是对唱……”
“哎,冬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陈怀远忽然伸手握住梁冬哥的手。
“我会。”梁冬哥话里有话道,“一直到陪不下去了为止。”
“什么叫陪不下去?!”
梁冬哥看陈怀远一脸紧张的样子,含笑道:“就是师座不要我陪了那我自然好卷铺盖走人喽。”我已经做了选择,可你还没有,当你知道真相,要与不要,选择权在你。
水啊,流得了,水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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