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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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弛将人偶放到桌上,让它靠坐着,满意地看了许久。他能够明显感受到,这次做的人偶和上次的不同。

虽然双眼看不到,但是闻弛却能够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人偶双眼之间缓缓流动着,一边汲取着人偶双眼上阴灵珠的力量。

他等了一会儿,才伸手轻轻推了推那人偶,可人偶却依旧一动不动。

闻弛皱眉。

他站起身来,伸手正想摇动一边的摇铃唤人,随后却吓了一大跳。

那人偶惊人直挺挺立起,拿起几乎有自己一半大的摇铃便疯狂摇晃起来!

常小岁闻声立马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

只是两人反应都很快,常小岁醒神之后立马将身后的帘子拉上。

闻弛也只顿了顿,便大着胆子朝小人偶伸手。

那人偶十分乖巧,闻弛一伸手,它就将摇铃递给了闻弛,似是知道闻弛心中所想。

闻弛乐坏了,围着它左看右看,想了想,忽然指着一旁放着的那袋子阴灵珠道:“取来。”

小人偶都不需要反应时间,立马朝那个对它来说巨大无比的大荷包飞奔过去,然后快速拖了过来。

闻弛惊讶地看着那小人偶,吃惊于对方的力量。

那荷包几乎是人偶的五六倍大,里面还装着不少珠子,平日里闻弛最多拖上三五步就吃力无比,可是那小人偶看起来却极为轻松,眨眼间就把东西拖到了闻弛跟前。

直到荷包差点砸到闻弛的脚,它才停了下来,然后却又是呆呆立在一边,一动不动了。

闻弛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又尝试了几次下了几个不同的命令,观察它在得到命令和待命期间的表现。

最终他得出结论——这小人偶似乎没有自我意识,只能完成自己下达的简单指令。

所谓简单的命令就是坐下、起来、跳、跑、拿来等,更细致的比如撒娇、做俯卧撑等指令,对方似乎不能理解,更做不到了。

跟顾婉仪手中的小吉不一样,跟闻弛自己就更不一样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没过多久那小人偶就已经不会动了。

那团汇聚于对方胸口的灵消散了——

即便阴灵珠还完好,灵似乎也无法长久地汇聚。

是不是阴师们有他不知道的维持附灵的方式?

闻弛这么想着,捧着小人偶再次附灵。

好在,散灵之后确实可以重聚,重聚的灵跟刚刚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依旧听话,也依旧弱智。

在皇帝回来前,闻弛将小人偶收了起来。

弄清楚人偶的做法,闻弛怀疑自己就是老头附灵过程中出现的意外。

很可能当初他魂穿入这个世界之后,灵魂飘荡在空中,被老头的附灵之法捕抓,才进入了这个人偶的身体。

而他想重新变成人,先要想办法先弄个身体,然后将灵魂脱离人偶,重新附灵。

虽然过程看起来挺清楚的,但是每一步闻弛都没有一点头绪。

另一方面,闻弛猜测巫蛊娃娃所附之灵,应该还有些不同,所以那些娃娃虽然不能动,却能够用来诅咒。

闻弛垂眸思考着,乾承帝却已经大阔步地走了进来。

最近乾承帝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大概真的挺喜欢顾婉仪的,估计也是没想到对方在思过期间受了那么大的罪。知道之后,他立马结束了思过,还将对方擢升为昭仪作为补偿。

别看婉仪、昭仪看起来差不多,两个位置差了整整有三四级!

昭仪上面就是妃了。

听到常小岁的科普,闻弛也惊讶于对方这火箭般的蹿升速度。

尤其这回这昭仪可不像其他妃子那样是摆设。

乾承帝自从顾昭仪回来之后,那可是三不五时地去那重新粉刷了一遍的长庆宫。虽然没有过过夜,但是闻弛估计狗皇帝除非真的阳那啥,否则那绝对已经把对方吃干抹净了。

宫里的人多是这么想的,之前没吃过教训的人,几乎一哄而上地围拢到了长庆宫。

所以这段时间,闻弛就经常能够看到常小岁那张丧逼脸,对方还经常鼓动闻弛出手把这蚂蚱再摁下去。

而闻弛呢?

闻弛压根不打算管。

他又不真是乾承帝的妃子,何必跟人较劲?

只要对方识相不要再拿出人偶来,他才懒得浪费时间。

不过他其实更不想跟对方接触,毕竟对方是个阴师。

于是这次出宫看灯会,听到乾承帝还要带上顾昭仪,他就有点不太想去了。

其实他还想着,如果顾昭仪出宫,他也可以让常小岁找人去长庆宫摸一摸。

要是能找到些与阴灵之道有关的书,那比他天天自己琢磨可有效得多。

可是人毕竟拗不过狗。

闻弛被狗皇帝揣到怀里死死摁住带出宫的时候,就只能在心里狠狠唾弃着对方的狗脾性。

不过随后,闻弛发现自己还是挺享受微服出宫的。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还从来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

所以他一直巴拉乾承帝胸前的衣襟,好奇地往外看。

此时满街都是密密麻麻的百姓在看灯,街边的店铺和商品,人们身上穿着的整齐干净的衣裳,脸上的满足与喜色,都在告诉闻弛这是一个盛世。

闻弛很喜欢自己看到的这一切,纵观历史,他知道在古代要打造一个这样的世界有多难。

他有些满足地听着周围孩子们的嬉闹声,连狗皇帝与顾昭仪之间打情骂俏他都忽略了。

直到那些嬉闹声忽然尖利起来,周围人脸上也露出了惊慌神色——

那会儿闻弛心中还忍不住吐槽,果然皇帝出宫,少不了刺客刺杀。

一开始被黑衣人追杀的时候,闻弛不太紧张。

因为乾承帝看起来都不紧张,一边将顾昭仪护在身边,一边游刃有余地指挥暗地里安排的侍卫追杀刺客。

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场瓮中捉鳖。

直到另一行黑衣人现——

那几个黑衣人几乎像是从天而降,闻弛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周围店铺屋顶上便忽然出现了十来个人。

这些人穿着黑色斗篷,斗篷的帽子很大,低低地盖在他们的脸上,投射下阴影。即便是站在地上抬头看,也看不太清楚对面人的五官。

他们一出现,便啪啪啪将什么东西拍在了屋顶上。

刹时闻弛只觉得周围的光线都扭曲了起来,远处的灯笼随风摆动的幅度越来越慢,随后竟然像湖面上的倒影般,似乎被人轻轻地那么一拨动,就消失了。

见状不妙,侍卫们立刻收拢阵型,可是已经太晚了。

在这个似乎被封住的空间里,一条条闪着金光的金属丝刹时凭空出现,瞬间将还在移动的人全部绞杀!

看着那些零落的尸块,闻弛倒抽一口凉气。

乾承帝定定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之前还神情自若的顾昭仪也是脸色惨白。

“嗤——”站在对面屋顶上的黑衣人中,领头一人嗤笑出声,“狗皇帝也知道怕啊?”

“朕也是人,自是会怕的。”乾承帝面色不改地说道,脸上甚至还带着些微笑意。

对面的人并不打算与乾承帝打机锋,幽幽盯着他好一会儿,却忽然阴冷道:“你也配叫做人?”

乾承帝脸色也冷了下来,“朕是不是人,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西境十三座城池,几百万人!你一声令下,全部屠戮,一息不留!”那黑衣人情绪逐渐激动起来,“百姓何辜!我阴氏子弟何辜!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顾昭仪此时却鼓起勇气说道:“西境十三城不灭,何来今日太平盛世。西境之屠,实属陛下忍痛的无奈之举。”

“我才不管你什么狗屁的太平盛世!”那黑衣人忽然一把扯下了兜帽,露出一张年轻漂亮的脸,可他脸上表情却十分狰狞,“我阴氏出世上千年,从不管凡尘俗事。就是你们死光了,都不关我们的事!”

闻弛见状就忍不住叹气,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养成这样了呢?

乾承帝却笑道:“既如此,西境十三城又与你们何干?”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击中了这个年轻人,他随即赤红着双目狠狠瞪着乾承帝,怒吼道:

“狗皇帝!你根本不配提十三城!我师兄从小心怀仁善,西境疫情一出,他叛出师门下山,带我阴氏精锐尽出!师兄呕心治疫,十三城泰半的人都是我师兄治愈放出的!

“可是你却在疫情将将收尾时派兵屠剿,将我师兄生生逼死在漠岩!”

另一个阴氏子弟也揭开了兜帽,露出一张满脸泪痕的少女脸庞,凄声控诉:“师兄从小天资过人,若非为了治疫耗尽心血,便是你黑鹰铁骑尽出,又能奈他何?可笑他为了你们生生耗光了阴血,你们却趁机将他害死,让他尸骨无存!“

“黑鹰铁骑杀的都是人尸,从不曾错杀一个活人。”乾承帝却依旧冷静道,“为了清除疫源,当初黑鹰也死伤无数。今日你们斩杀的这些人,都是之前从十三城一役中活下来的勇士。”

年轻男子却阴恻恻道:“我管他们是勇士还是狗屎,你们丰朝伍仟万人,每个人手上都沾着我师兄的血!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血债血偿!”

说着,他便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瓮就要打开,“你们这些人,早就应该全部死在那场瘟疫里。今日,就从你们这些人开始吧!”

见此,乾承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忽然,闻弛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紧接着,乾承帝身后响起一个清亮的男声,“你要让阴勿兄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吗?”

随后,那男人便站到了乾承帝身边。

此时,闻弛发现自己又能够重新看到外面的接到和灯火了。

看到对面黑衣人露出的忌惮神色,闻弛猜测新出现的男人,应该是破坏了这些黑衣人制造的某种结界。

他有些好奇看过去,发现身后出现了一群人穿着道袍的人。

闻弛猜测,这些人应该就是鸿阳卫的人。

其中领头的便是刚刚出声的年轻人,可他长着一清俊的脸,身上穿着道袍,衬得十分仙风道骨。

只是这人有半张脸被金属面具挡着。

此时他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却也有些泛红,“当初阴勿兄宁可顶着染疫后的残躯,都要死死封住十三座死城,便是为了等人来清除疫源,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如今,这盛世是阴勿兄、你们阴氏一族子弟,和我们道门、以及丰朝所有烈士用性命换来的,你今日,便是要将这一切全部毁掉吗?”

黑人年轻人闻言,双目布满了红血丝,“你骗人!我师兄不可能感染时疫!他有我师父给的守灵符,万邪不可侵!他不可能染上时疫,这都是你们为了杀他撒下的谎言!”

面具男沉默良久,随后忽然摘下了面具。

那面具之下,竟是一片可怕的坑坑洼洼,像是火烧过后留下的疤痕,抑或是被人像是用勺子一小勺一小勺挖去了皮肉,十分可怖。

“那是因为他将守灵符给了我。”

那是那场时疫给他留下的印迹,也留给了他终身无法忘却的遗恨。

知道了当年事情真相的阴氏子弟,都有些无法接受。

他们发疯似的攻击所有人,于是两帮人大打出手,闹了个两败俱伤。

好在,阴氏子弟离开之前,终是没有打开那个陶瓮。

见他们将那陶瓮重新收了起来,连闻弛都松了口气。

那里面装的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那些小孩是怎么想的,小小年纪带着这种东西出来玩,家里的大人也不管管!

这群中二患者终于离开,闻弛见对方留下的一地血腥,却是忍不住叹气。

“阴师也并不全是嗜杀之人,很多也都只是普通人多了一门吃饭的手艺而已。”顾昭仪也是皱眉说道,“可这阴氏家族传承残暴冷血,从不把人命当回事,将活人炼成人尸是家常便饭,更不会将这些英烈放在眼里。”

“确实,咱们有记载的几百年间,便有不少阴氏子弟造下的孽,那也是尸山人海,惨不忍睹。”一个年约五旬的道门男子皱眉说道,“今日这些人命,在他们看来都算不得什么了。”

“这样的一族放任在那里,终究是祸害!”

“是啊,今日他们可以凭借一时之气,便造出那种东西,明日便又可能是一场生灵涂炭!”

“指不定当初那场时疫就是他们阴氏之人做的,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好心下山来治疫?也许他们根本不是来治疫的,而是为了炼尸!不然当初西境十三城,又哪里来那么多人尸?”

“是啊是啊——”

那些道门的人越说越离谱,吕易城将面具一戴,却重新回到了平日里的阴沉模样,“够了!有精力往别人身上泼黑水,先把你们自己洗洗干净!阴氏之人的品性,还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说完,他朝乾承帝微一点头,便率先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其他人闻言面露尴尬,也觉无趣,却是行了礼后才敢走的。

随后乾承帝便挥挥手,让事出之后即刻赶来的五城司的军队,将地方打扫干净。

自己带着人打算回宫。

可是他们刚拐过两个街角,忽然身边的人都倒了下去。

闻弛吓了一大跳,低头一看,却发现所有人都睁着眼直挺挺躺在那里,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好像只是不能动而已。

现在站着的,竟只有乾承帝和顾昭仪了。

紧接着便又出现了一群黑衣人,闻弛一开始以为是跟刚才的同一批,可随后又觉得不是。

对方看到站着的两个人,似乎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随即,那领头的一人便伸出双手,十指上缠着好几条丝线,丝线上挂满了铃铛。

随后那人的手指便轻轻抖动起来。

那瞬间,闻弛的耳边嗡地一响,整个人都忍不住发颤。

忽然那些倒下的人中却有几个却颤颤巍巍站起来,拿起刀就要砍向乾承帝。

“陛下——”顾昭仪轻呼一声,忍住了头晕,便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撒在了四周。

那些东西迎风即长,一下子便有一人高,闻弛定睛一看,竟是些拿着刀枪的纸人!

纸人与对方控制的傀儡缠斗起来,乾承帝见机却转身就跑,他的身形十分迅速,一眨眼人就没了!

闻弛紧紧抓着对方胸襟上的衣裳,直到乾承帝左躲右闪地藏到一条阴暗弄堂的一个小院子里,把身后的人甩出了几条街,他才有时间吃惊于对方的无耻。

他竟然连小自己的女人都不管,一个人跑了!

哦不对,狗皇帝还是勉强带上了他的,虽然不是对方自愿的。

闻弛十分瞧不起对方地撇撇嘴,随后才发现狗皇帝的状况好像有些不对头。

对方靠在墙角直喘气,间或还有轻微无法抑制的□□声,和喉咙里发出的像是痰咳不出来的“喝喝”声。

不仅如此,狗皇帝此时好像体力已经耗尽,靠在那里爬都爬不起来。

看来之前让所有人倒下的攻击,还是对他起了作用。

好在他坚持到了现在,总算是将人甩掉了,就是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样。

就在闻弛松口气的时候,忽然,一个暗哑的男声在高处响起,“——原来如此。”

乾承帝猛然抬头,便见刚刚攻击他们的黑衣人,有两个站在了墙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就说,那武英帝受袭暴毙,明明之前都没有听说有过子嗣,怎么就那么凑巧忽然冷宫里出来一个五六岁的皇子?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乾承帝吃力站起,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已是一片漠然。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他身边的黑衣人竟是个女的,此时她冷笑道,“武英帝从来看不上我们阴师,建立的鸿阳卫几乎将民间的阴师们赶尽杀绝,可最终,竟是用着我们的法子,延续了血脉啊——”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堂堂一代暴君乾承帝,亲政短短十年功绩便可追及史上的明君的乾承帝,”那黑衣男人的声音阴恻恻,带着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幸灾乐祸,“——竟只是一块死肉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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