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2 / 2）

总主教将银色丝带缠绕在新人手上，哥哥握着莱安娜的手-----韦赛里斯咽下几乎要歇斯底里爆发的大叫，不能！！不能啊！！！然而他只是沙哑地嘶鸣，活像被割了喉，淹没在人群喜洋洋中。

“我属于她，她属于我。”哥哥说道。

“我属于他，他属于我。”莱安娜也说道。

“从今日起，至死方休。”他们齐声说。

----完了！！完了！！！韦赛里斯忽然愣愣只听到巫女的声音：神惩罚你，爱你之人，永远无法得到你。

什么神？什么神！不能这样！！

总主教举起水晶，宣布，在诸神和世人见证下，雷加坦格利安与莱安娜史塔克结为夫妻。从今往后，他们就是一个躯体，一个心灵，一个魂魄，直到永远。任何干涉他们婚姻的人，将遭到无情的诅咒。

韦赛里斯一个脚软栽倒在地，他被疯狂喜悦的民众踩到了吗？他不知道，感觉不到。在人群最前沿守卫的白袍铁卫冲过来把他扶起，亚瑟戴恩一看斗篷下的脸：“亲王殿下----”

亚瑟吃惊又欣慰地想，小王子违背国王的命令跑来观看婚礼。但是韦赛里斯似乎受到了惊吓，他一言不发苍白着脸，使劲甩开亚瑟戴恩，冲入人群之中，混迹跑了。

君临在大肆庆贺王太子新婚。许多酒馆旅店提供免费的饮料，从鳗鱼巷到面粉街，都有堆积如山的面包在派发，广场至七座城门的林荫大道树木上更绑着红色紫色的装饰布料，等仪式结束便会送给平民妇孺，喜笑颜开的居民们等待着焰火表演，他们翘首以盼，看向伊耿高丘顶上的王宫，那边灯火通明，正在为这对新人举办宴会，今天真是个喜气洋洋的好日子！

红堡。舞曲节奏欢乐，许多人在畅饮。

回来的韦赛里斯悄悄站在幽暗的门廊下，望着大厅内的哥哥。他坐在宝座上，莱安娜的位置就在身侧。成百上千只烛光把昏暗的室内照得太明亮，哥哥，雷加手中端着一杯高庭葡萄酒，他浅浅地喝着，象牙雕塑般的脸上只有一种平静神色。

他转过头，面带微笑与新婚妻子说话。哦！不！！他携起莱安娜的手！引领着走到大厅中央！他们跳第一支舞！王太子与王太子妃！首先开始，再是其他的贵族领主和女眷！华丽的队列舞步，他们一双一对！从今往后所有的宴会盛典！他们都会成双入对！

韦赛里斯爆发出只有他一人听见的呜咽。他彻底明白了，他渴望成为哥哥身边的那个人！道德，禁忌，其实什么都困束不住他的心——

我都干了些什么？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他捂着脸，垮坐在台阶上。他不想听欢快乐曲声，不想看大厅里翩翩起舞的男女，是他无可挽回的定局。他听到脚步声----啪塔啪塔，哦，是提利昂。穿着皮靴的提利昂，也参加了婚礼的提利昂。

提利昂握着一大瓶酒，腋下夹着两个水晶杯子，走过来二话不说递给朋友。

韦赛里斯机械地接过，大喝一口。火辣辣吗？醉人心脾吗？他不觉得。他直勾勾盯着辉煌的舞厅，极力仰头，说道，“你知道奈丽诗坦格利安吗？”

提利昂面色沉重地点头，“那位王后。我知道。”

“她为什么抓不住幸福呢？我就不一样了。我要是她，父亲在征服153年宣布把我嫁给混蛋长兄伊耿的时候，我就会去找我爱的哥哥伊蒙，要求和他私奔。对！效仿亚丽珊，先找个地方结婚，再告诉所有人，谁都不可以拆散我的姻缘，就算把我送到世界的尽头，就算强迫我嫁给伊耿，我也只认伊蒙哥哥为我的丈夫！我死去之后，灵魂也会回到伊蒙身边！”

亲王发出干涩的笑声。“看，这么一来，她就，她就和伊蒙能在一起了，他们会幸福的，是不是？”

提利昂眼睛深深，他轻轻和自己的朋友畅谈：“可能吧。不过，你认为伊蒙，后来的龙骑士会答应私奔吗？他毕竟具备高贵的品质……”

“这有什么难的？”韦赛里斯眼中有光水在闪，“他们从小就相爱----我如果是奈丽诗，我就装成侍女偷偷躲过士兵，跑去哥哥的卧室，把衣服全都脱了，我坦然站着等他。我要告诉他，我爱他，为此可以和全世界作对！订婚什么的见鬼去吧！我就是他的新娘！！哥哥才不会拒绝----”

他像喝醉了一般，继续吃吃大笑起来。“哥哥也爱我！他才不会拒绝呢！”

这……提利昂不由得小心地瞄了一眼红堡内王太子的住处方向。他认为今夜那扇门前将有御林铁卫把守，闲人是跑不进去地。不过，他还是得看牢韦赛里斯……

他们一杯一杯喝着高庭葡萄酒，很快瓶子见底。

“为什么把握不住幸福呢？”亲王又喃喃道，“明明，明明近在咫尺-----我当不了御林铁卫。提利昂，你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记得吗，从前，我说我要当御林铁卫，你说，那不行，那不行-----”

提利昂笨拙地伸手，一下一下拍着韦赛里斯的背。

韦赛里斯的头始终仰着，眼中有水光，却倔强地一直不肯掉下，直到----大厅内的乐曲声变得更欢乐，年轻的贵族男女，簇拥着这一对新人走向洞房，噢，他们在镶嵌着银色镜子的长廊里喧哗笑闹，一路走过。

雷加浅浅地微笑，他知道按风俗新郎新娘应该脱去衣服抱在一起----但他回头看了一眼亚瑟戴恩，还有琼恩克林顿。

两个小伙子立刻会意，拦下了众人。王太子施施然牵着莱安娜的手，迈入了寝室套房大门，然后，门被御林铁卫从外面合上了。

韦赛里斯听见了“咔”地锁门声。他想到里面会发生什么，浑身直颤----还有明天，明天大家都会说起王太子的新婚之夜！会说起北境小母狼的愉悦喊叫吗？

他无法忍受，终于捂着脸，哭了。

“我不要呆在这了。我不要明天早上看到他们起床！我不要看到他们在露台上朝所有人招手！”他叫道——

根据学士记载，韦赛里斯，盛夏厅亲王在他哥哥的成婚之夜，匆匆离开了红堡，奔赴封地。

####

小王子的大标题就到此结束了，下面的大标题是疯王子……让我暂缓一下，把SD的最后一章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