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王子十九同胞（1 / 2）

因为这事实在是不名誉，雷加让御林铁卫守在门外，自己只带着弟弟同詹姆谈话。他们兄弟俩都坐在鱼梁木桌旁，镀金烛台上数支跃动的光照得一室宁静而有暖意，王太子俊美之极的面庞就像圣堂内能安抚惊慌人心的圣母天父塑像。

雷加望着单膝跪在地上，金发凌乱脑袋低垂，在断断续续诉说的詹姆，眼神浮现物伤其类的悲哀----突破禁忌的感情，不容于世。

这是，预警吗？他想。让我亲眼见证不顾一切的悲惨后果。瑟曦毫无疑问将比詹姆承受更多罪责。他忍不住瞄向弟弟：他美丽聪明的心爱弟弟，大好前途指日可待。他怎么忍心，让所爱之人背负骂名，名誉扫地？

王太子靛紫的瞳孔一片幽暗，他仿佛自胸腔深处发出一声叹息。身边的韦赛里斯立刻望向哥哥----他发现哥哥脸色白得像大理石！胸前别着的红宝石襟针仿佛直刺入他的身体，渗出鲜血似的！他忧郁而痛苦！

天呐！亲王反射性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哥哥！”他只想肆无忌惮地把脑袋埋在哥哥肩头！告诉他，没有什么不能解决！！

雷加反应过来，忙安抚弟弟，“我没事。韦赛里斯。”他极力避免这个时候与弟弟目光交缠----他能压下血液里咆哮的疯狂念头----然而弟弟的手，探向了他的额头。

“哥哥……”

理智之冰与情感之火交织着，雷加缓缓伸手，握住弟弟手腕，牵到唇边轻触，“谢谢。我们继续听詹姆怎么说吧。”

韦赛里斯也费了好大劲，才压抑住手腕传导至脊椎的滚滚酥麻----他暗地自我唾弃地想，哥哥天生品性高贵，他的爱也很纯粹，才不会想和弟弟偷情滚作一团……

他咬了咬牙，把注意力从雷加领口天鹅般修长的脖颈，细腻象牙色的肌肤，转移到狼狈之极的詹姆身上----詹姆的脖子，可被瑟曦咬了好几口，现在还有贝齿牙印。他想必经历了一场销魂极乐……韦赛里斯居然有些许羡慕，能和爱人发生关系，永远都在瑟曦记忆里活色生香完美非常的詹姆。哪怕要面对被揭穿的下场，也值了！

如果只是我负责，我就立刻在哥哥面前脱掉衣服——他赌咒发誓地想。可是……

“是我的责任，瑟曦是个纯美的少女，不是她的错。”詹姆徒劳地念着，可当场瑟曦就被修女们押去了大圣堂，从此是七国最名声狼藉，家族视为耻辱的姑娘。

“我从很久之前就只爱瑟曦……她是我心中的光……其他任何姑娘在我心里都留不下印象……”

两兄弟双双坐着，听着詹姆吐露出禁忌感情，他们想着的都是彼此。金发少年说的每一句心声，都可以代表他们所想。

“我不愿成婚，只想守着我的爱情，成为她身边的骑士……”

韦赛里斯握紧扶手，雕花嵌进手掌心。

雷加从胸腔里深深吐出一口气息，伸手想拉说完了的詹姆起身。

“殿下。”詹姆脸色灰败，失魂落魄请求道，“瑟曦她是被我主动……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样。但我爱的人一直是她，她知道我订婚非常难过……我抚慰她，就那么发生了。我抗拒不了自己的心，我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殿下，我恳求您，劝说我父亲接瑟曦回西境。”

雷加望着痛苦不堪的金发年轻狮子，他答应下。韦赛里斯却表示异议：“等等，哥哥！瑟曦回西境也会被严格看管起来。而且她估计再也嫁不了人了。这么被半囚禁在凯岩城一辈子？依我看，不如暂时想办法让她从大圣堂出来，再悄悄安置在某个城堡，等待。等到詹姆你立下骑士的盖世功勋继承凯岩城自己做主后，再大大方方把她接回去。”

詹姆吃了一惊，“亲王，您……”

韦赛里斯仰起头，坚定浅笑，“作为坦格利安，我可不觉得兄妹姐弟之间不能相爱。亚丽珊和杰赫里斯不就是兄妹？所以，你不要一副生无可恋的绝望样子。只有教会要处罚你们而已。坦格利安王室不会。贵族之间，也就敢暗暗鄙夷你们，实际上还能真拿剑砍你吗？不能。未来还长，谁知道将来七神信仰在维斯特洛大陆是什么样？而且，教会的本质，可欺软怕硬哪。”

雷加转头望向韦赛里斯，他的弟弟，紫罗兰般的眼睛里燃烧着焰火，那么明亮。说起话来更是一针见血：“最开始教会也对我们坦格利安征服者伊耿的婚姻指手画脚。因此性格软弱的坦格利安第二位国王为儿女安排的婚姻即得罪教会，又触怒了弟弟，里外不是人——可到了他弟弟梅葛国王时期，他骑着龙几口火喷下去，教会的武装土崩瓦解——”韦赛里斯看着哥哥，改口不再强调梅葛的功绩，“梅葛他没有亲姐妹可以娶，但在铁与血的碾压面前，如果有，教会也只能屈服。说实话，我们坦格利安家族后来能在七神面前堂堂正正兄妹姐弟成婚，还得到总主教祝福，都是因为残酷的梅葛当年把他们杀破了胆。”

“所以，詹姆。权利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如果我是你，教会敢扣我和我所爱之人罪名，我就敢直接带兵，冲进大圣堂——连武装都没有的教会算个什么东西？你把锋利的剑刃架在总主教脖子上，你看他敢不敢说，宽恕！宽恕？”

这不敬神的话说得，也只有雷加还能保持平静。他早知道弟弟对于七神信仰的真实态度，从小他就反感教士修女们施舍食物给贫苦之人，认为其在王都具有煽动性，能引起暴-乱。雷加思索过历史上的事，赞同弟弟的意见，他们一齐努力修路修建屋舍，种种措施打下了如今君临王室的雄厚民心基础。

他们明明比瑟曦和詹姆更契合，一直这么心意相通，默契互补。韦赛里斯提出建议，书信不断，雷加珍藏着所有，细读思考，施行完善----

现在，雷加接过韦赛里斯的话，他温和的声音更令詹姆感到安抚：“好了，詹姆。我加上泰温公爵能保证你不会被教会以某种罪名审判。瑟曦也一样。韦赛里斯的建议，让她暂时居住在凯岩城之外最为恰当。而你，依旧是我们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