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王子十九同胞（2 / 2）

“在其他人眼里失去的荣誉，就在我哥哥麾下重新赢得吧。”韦赛里斯也鼓励他道。他看中了詹姆的武力值，这名声天知道还能不能结婚，将来成为雷加一世的御林铁卫也未必不可以。

雷加安排詹姆去休息，小会议厅里暂时只留下了兄弟二人。韦赛里斯不想走，他抬眸望着哥哥——雷加微微浅笑，为他倒了一杯金葡萄酒，两人共饮，并讨论起詹姆所说的一切。

“奥伯伦在那个时机出现，不可能是他宣称的那样，偶尔发现一条密道。他应该，也收到了给徒利家的同样匿名信提示。而且，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知晓红堡的密道。”雷加平静总结到。

“我们坦格利安家族知道自己家堡的密道。不过，瓦里斯也知道。还有，嫁出去的公主们也可能把秘密通道在哪里告诉了孩子们——拜拉席恩和多恩人本人都有嫌疑。”韦赛里斯可不敢对哥哥承认是自己干的，他凝望雷加，“哥哥，这事爆出来，对我们有益。富庶的西境兰尼斯特公爵再不可能与几大王国任何一位公爵家结亲了。徒利家已经退婚。我们本来就该警惕这些公爵们以联姻手段抱团。”

雷加唇角微扬，苦笑了下。“确实是这样没错。只是詹姆，他拥有骑士的品质，现在遭遇这些……当众名誉扫地，太残酷。”

真正的残酷是在他一剑刺死疯王后，兰尼斯特军进入君临，残杀哥哥你原本的妻儿……韦赛里斯想。现在，也算他们活该吧？想到这，他又记起了老仇人劳勃——目前这局面，再顺势坑他一把？比如放出消息泰温考虑到瑟曦和他的名声都不佳，想要去风暴地提亲？哼，保管那傻瓜——

哥哥又叹了口气，“詹姆说，在当天傍晚，他接过了奥伯伦那的甜李子酒。这巧合——”

韦赛里斯点头，“嗯。甜李子酒是莱莎送来的，她害羞没有直接交给詹姆。那个酒，奥伯伦也和詹姆一起喝了。”

“但是泰温公爵知道这件事后，一定认为是奥伯伦在酒里下了东西。我感觉……一切太巧合了，弟弟。”雷加坦然告知自己的怀疑。“一切都在指向多恩。”

韦赛里斯只好再次说道，“西境本来就因为联姻这事和多恩成仇。关系还能坏到哪里去？哥哥，铁王座不需要维斯特洛有关系亲密的两大王国。他们成仇，对坦格利安没有坏处。”

雷加靛青紫色的眼眸望着弟弟。他说得对。只是，他叹口气，向弟弟阐述道理：“领主成为仇人，遭殃倒霉的一定是双方麾下的普通平民。韦赛里斯，我曾经去协调过琼恩家族与邻近贵族为了一块树林产生的纠纷。在事情解决之前，双方领地上的平民只要踏入树林就会被另一方士兵捉住砍手甚至处死。这类矛盾冲突如果放大至两国之间，不敢想象会有多少无辜民众被以奸细之名驱离，甚至囚禁，杀死。”

“国王有义务协调矛盾，保护七国子民。”韦赛里斯说道，“就像哥哥你做的一样。我从书里读到，维斯特洛大陆在伊耿征服之前，经历无数战争，北方恐怖堡红王与史塔克打了千年，河间地无险可守数百次沦为战场，没有一个村庄不被焚烧，没有一位少女能保得住自己，家破人亡司空见惯——学士们记载，被乱兵抢掠后的村庄，老夫妻只能抱着孩子，冻饿而死……这样的悲剧，怎样避免呢，我认为伊耿征服，列国皆为臣民。强而有力的中央政权，才能把分裂归为集中，让活在维斯特洛大陆的人，从北到南，意识到他们都是同一个大国家的人。哥哥，像现在这样，西境多恩等地方各自为政，坦格利安军队所驻只有王领，靠的是当地领主们效忠这种方式的征服，根本就脆弱不堪啊。哥哥的希冀，那种无战争纷争，团结凝聚的维斯特洛，根本不可能在分裂的基石上建造而成。”

“我们的曾祖父，伊耿五世跟着邓肯骑士在民间流浪多年，他懂得平民疾苦，所以想颁布一系列政策保护平民削弱贵族，可是哥哥，贵族们反对他！叛乱此起彼伏，这也是因为不统一集权的根源！君临只是君临，政策出不了王领！教会，七国贵族就像两座山压在那！而即使有高个子邓肯骑士这样平民出身的铁卫队长，大部分七国平民也只是处在被贵族随意欺辱的地位上，他们没有受教育的机会，更只能在贵族们打仗时被强征入伍充当炮灰——”

雷加望向韦赛里斯的目光更奇妙了。他看着弟弟，光彩夺目的韦赛里斯，眸光骄傲而忧伤——“所以，要普及教育，让平民先有学识，更绝不能让七国之间，抱团联姻，增加大贵族实力对抗王领，只能由王室联姻七国，比如我的婚姻。”

韦赛里斯咯噔一下，感到害怕。他觉得哥哥什么都知道！他等着哥哥质问詹姆的遭遇是不是和他有关。他要骗哥哥吗？是抵赖，还是坦白没错我就是个黑心没下限的弟弟……

然而，雷加什么也没问。他轻轻捏了一下弟弟还未发育长成熟，有些单薄的臂膀，说出来一句韦赛里斯没想到的话：“我永远支持你，弟弟。”

韦赛里斯怔怔，他嗅着近在咫尺的龙息草清香，心脏激烈直跳——他受宠若惊，试探着伸手抱住了哥哥。

“哥哥的婚姻……我以为你爱莱安娜。”他低声解释，“我……我错了……”

“没关系，她很好。是我最好的选择。”雷加安慰他道。

两兄弟又一次紧紧相拥。雷加的鼻尖埋入弟弟的银发，韦赛里斯依旧感到哥哥的爱，他动了动嘴唇，他太想问，哥哥，等干掉教会，七国集权，我们，能在一起吗？

可是他终究没有出声——詹姆和瑟曦就在他面前活生生演示了身败名裂。他怎么敢想象，贤明的国王意图娶弟弟会带来什么样的风暴……

太过分了，太过分。明明我比谁都渴望哥哥。为什么偏偏不行……

韦赛里斯强忍呜咽，想象着哥哥坐上王位，还有命中注定的三个孩子，真龙有三头，真龙有三子，这才叫完美——他终于，缓缓松开紧撺着的淡紫色衬衣。

送走了弟弟后，雷加怅然坐在椅子上良久，他想，他应该会留驻在龙石岛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回君临。这里的产业，人手，他都可以放心地交给韦赛里斯，亚瑟他们会像忠于自己一样，忠于弟弟，坦格利安家族非同寻常的王子。注定将改变维斯特洛命运，预言中的王子。

想了想，他决定去红堡的藏书室，将古代预言相关的书籍带走细阅——三天前，那的老学士告诉他，与多恩相关的所有书籍，包括戴伦国王征讨多恩留下的所有记载全都早被韦赛里斯王子借走。那么刚刚，雷加两相联系，他足够推断出某件事。

他在骑士的公义与弟弟的作为之间，迅速作出了选择。雷加想，剥去那些所谓的美誉，我也只是个破坏公正的妄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