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冬季在这片土地上并未结束,雪积在枝头,马车轮子辘辘碾过冻得硬邦邦的道路后簌簌往下掉,凯特琳扬起羊毛斗篷为女儿遮挡。她可怜的珊莎,小脸蛋冻得发红,她本该在临冬城温暖的房间里听老奶妈讲故事,凯特琳心酸地亲吻着她。
他们的食物只有硬邦邦的面包和咸肉肉干,他们所歇息的地方只有这辆马车,凯特琳并不敢去封臣的家堡,他们途经的所有村落全部杳无人烟,农户们储藏越冬可怜的那丁点儿剩余粮食早被被抢光,树枝搭的屋舍全被焚毁,连一头牛一只鸡都没剩下。在一个傍晚他们路过一处更恐怖的废墟:遍地尸体卧在泥泞中,凯特琳根据破损的家徽旗帜辨认出是两家伯爵麾下的人马,显而易见他们在此混战,最终留下死尸发出腐烂气味,吸引一群群秃鹫在天空盘旋。
他们继续走。瑞贝卡看见路边有被砸瘪脸的幼小男孩尸首,应该是他母亲的女子睁着眼睛倒毙在不远处的一摊凝固血泊中,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尽光。
凯特琳目露恐惧,一把死死抱紧珊莎。
“这很常见,夫人。”瑞贝卡平静地说道,“城堡里老爷们养着的士兵能对遇见的女人,不管她是少女还是母亲,作出任何事。他们砸瘪婴儿的脑袋只是嫌弃吵闹败兴而已。”
“史塔克从不这样。他们拥有荣誉感!尤其是布兰登!”凯特琳嚷道。
“是啊,布兰登大人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却是个有同情心的好人。史塔克公爵也是。”瑞贝卡叹气道,“但他们麾下的其他贵族,比如波顿家,就不是这样。这个世道……具备美好品德的普通人都难以活下去。”
凯特琳认为这是她为自己当情妇的辩解,便不再说话。
颠簸的马车有惊无险地带着几人来到白刃河岸的一个小镇。凯特琳被瑞贝卡死死捂住了嘴,她们都藏身在当地妓-女所住房间的阁楼上,凯特琳发现这一点后要歇斯底里尖叫,瑞贝卡不得不告诉她,“夫人,看在七神的份上,别出声,您看看追兵就在下面街上!我们得藏在这!”
凯特琳蓝色眼睛涌出泪水,盯着下方:
就在肮脏的酒馆临街空地上,忠于波顿家的某个封地爵士下属正抓人拷问,“被剥皮的人没有秘密。”看上去像记录者的一个士兵说。
“先找个口子好下刀!”
他们这么哄笑着,把装着老鼠的箍盆扣在可怜人的胸前,用火烧灼——老鼠拼命啃噬人肉意图钻进去!受刑人在惨叫——
又一名士兵面无表情地问着一连串问题。镇子里的金银珠宝呢?粮食呢?有没有见过一个史塔克女人?有没有见过艾德史塔克?什么时候见到的?他身边有多少人?装备如何?
谁答不出来,就会被老鼠咬穿肚腹,被活活剥皮。一个人变成光溜溜红人后,士兵们会在被驱赶到此,混身颤栗的居民,以及破衣烂衫的俘虏中,随意拉出一个人继续拷问。
不断的惨叫哀嚎中,答案五花八门。有的叫看到过红头发的凯特琳史塔克,她跟随艾德史塔克坐船走了。有的说她去了西边颈泽,有的说她有百十个侍从,有的说艾德史塔克带着十余名骑兵。被剥皮的人大半未立刻死去,他们连同断气者一齐被高高挂起,任由夜晚来犯饥肠辘辘的野狼垂涎,任由一群群乌鸦啄食他们的眼球。
事实上,史塔克家的次子在那之前,担忧生下孩子的妹妹,太子妃莱安娜的近况,他率领一队侍从南下,从白港出发走海路赶往龙石岛探望。所以,他错过了多恩的新王加冕消息,更侥幸躲过了临冬城的血色夜晚。
凯特琳目睹近在咫尺的暴行,她终于深切体会到躲藏在这的不易——哪怕藏身妓院中贵族妇女的名声就和瑟曦差不太多了,但她必须活着,活着才有机会报仇雪恨,给予背叛者死刑。她挺直了脊梁,对瑞贝卡点了头。
瑞贝卡缓缓松手,目不转睛地望着出现坚毅神色的寡妇。
“我会藏好,直到乘船离开北境。感谢你做的这一切——虽然我永不会原谅你和布兰登的事。”红发的年轻女人说道,“我是史塔克家的妻子,是公爵夫人。还曾经是河间地公爵小姐。”
她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决定:不去王领。她要回奔流城搬救兵。态度之坚决瑞贝卡怎么劝说都是白费口舌。
缺乏政治敏感性的凯特琳并不知道临冬城的陷落巨响是维斯特洛大乱的号角。她以为奔流城无恙——她与弟弟妹妹还有小指头,一齐渡过最美好时光的那座城堡此刻也是满目疮痍。父亲徒利公爵的尸体被扒掉衣服扔进河里粗暴水葬。叔叔黑鱼率兵在森林里与弗雷家的人交战。艾德慕作为俘虏,正哆哆嗦嗦蹲在挂墙头的大笼子里。而她可怜的小妹妹莱莎,培提尔可没有安排人保护接应那姑娘。她此时穿着一袭仓促找来的天鹅绒蛋白色婚礼服,正拼命尖叫着,却依旧被弗雷家某个黄鼠狼般的男人,以“徒利小姐新婚丈夫”的名义,狠狠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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