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翘眼见这纨绔子弟,全无了那嬉皮笑脸的móyàng,而是慷慨陈词,一本正经,恍然之间却似看到了数年前接待过的一个恩客。
曾几何时,那位叫做徐渭的书生,也有过类似的言语,当时自己也沉迷其中,几乎认定此人是自己的良配。终究那贫生与自己有缘无分,可是当时吸引自己的,正是这份要力挽狂澜的móyàng。
如今这严鸿,相貌家世比那当初的徐渭强了何止几倍?才学固然远远不及,但是对自己来说,才学又算的了什么要紧?她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看严鸿已经顺眼了很多,
严鸿偷眼看王翠翘的脸色,心中暗自得意,复道:“我也知道,开海贸易非朝夕之功,恐怕需要数年、数十年,甚至数代人前仆后继的努力。但是,那又如何?万事开头难,总得有人来做这第一步努力。哪怕我自家看不到成就,能让后世数十年、一百年的沿海bǎixìng,不再受禁海之苦,那也是值得的!”
王翠翘这会儿简直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她跟随徐海,过的是刀尖上打滚,血盆子抓饭的生活,有了今宵休问明朝,哪里想得到这么远?便是她力劝徐海接受招安,为下半辈子dǎsuàn,已经是相当难得的深谋远虑了。而如今zhègè嬉皮笑脸的少年人,竟然说出,愿意为了百年后的老bǎixìng,在眼下做一把努力的想法。境界啊!眼光啊!胸怀啊!王翠翘被赤裸裸的震撼了。
正所谓火上浇油,听众的专注刺激着忽悠者的激情,严鸿也越说越兴奋:“既然说到要开海,首先总要保证海路通畅。若是船只出海便要遭殃,大家也就没心思出海跑商。若是出海必须要自带火枪大炮才能自保,那大家都去等着抢别人算了,何必自己费心费力做生意?所以,要想保证海路畅通,就得要四方平静,断不能海上匪寇横行。而眼下,如姐姐你所说,朝廷水师孱弱,指挥不便,难以震慑群盗。要想平定盗贼,却是离不开我姐夫。这也jiùshì我倚重他的地方。”
王翠翘听他还是说到这里,又不禁插口道:“鸿弟,你这番雄心壮志,姐姐实在佩服。可是,以你姐夫现在的实力,恐怕确实难以担当这大任啊。”
严鸿笑道:“放心,小弟不要姐夫去和其他几股子人马硬砍,只是要他呼应朝廷。老船主汪直雄霸一方,他jiùshì海上的大王。如果朝廷两张嘴皮子一碰去和他谈招安,单纯与他讲和,他也未必肯。有了姐夫一支人马在,zhègè事就好谈多了。”
其实严鸿还有一个想法没说,那jiùshì海上必须有自己的人,否则这帮倭寇畏威不怀德,如何保证他们不会嘴里宣称放下屠刀,暗中还干抢劫犯这种有前途的工作?今天能把徐海拉过来,jiùshì给倭寇这张奇形怪状的大网中拆掉了第一个网扣。打好徐海这张牌,后面有可能会引起连锁fǎnyīng。同时,无论开海以哪种形式进行,必须给支持开海的人也看到利益。zhègè过程中,“剿灭凶寇”和“合法经商”是并举的两步棋。有徐海在,那么朝廷方面未来的第一批合法经商队伍,就有了更多的保障。
王翠翘也为他的这种热情感召,暗想,听这严公子,说的真是头头是道。凭他的家世人脉,圣眷优隆,或许真能把这桩事做成也未可知。想到大明若能开海通商,到时候必然是万民乐业的大好局面,使得zhègè长久经受辛苦流离,一贯只顾得自己和亲人苦乐的海盗夫人,也不禁心情激荡,起了为天下谋之心。
她略一思忖道:“说起来,老船主虽然麾下拥兵数万,且有大小佛郎机人的铳炮之利,但本身还是个商人,如果能开海通商,老船主必然乐见其成,自会全力玉成此事。听说前些时候,胡老爷已经派了个姓蒋的先生,前往与老船主接洽。可是老船主尚怀狐疑,尤其你姐夫招安后反而入狱,更是让老船主及其左右都怀疑朝廷的诚意。”
严鸿道:“这jiùshì那姓林的县令kěè了!他要杀害姐夫,却把几万人重逼为寇。就冲这一点,小弟非把姐夫搭救出来不可!”
王翠翘又道:“那陈东、叶麻二厮,却是十足的强盗。他们主要靠劫掠为生,自己不去做生意,倒是经常勒索船队。若是真开海了,他们怕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这帮人生性凶残好杀,对于招安之事,并不上心。这番徐郎被拿,他们就趁机在海上兴风作浪,打着为徐郎报仇的旗号,蛊惑徐郎部属,闹着要攻打绍兴,若不是奴家在老xiōngdì中还有些威望,恐怕如今此事,已经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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