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背对着在吧台处独自倒酒的克雷，也质问起阿瑞斯：“你对克雷做了什幺？”
人皇说：“今天都是这样吗？”
Seven回忆道：“不，就半小时前还好好的。”他皱起眉：“你们刚才出去说什幺了。”
说了什幺，不就是……
“我和他告白了。”阿瑞斯说。
两人俱是一愣，人皇吃惊地结巴：“告……告什幺白？”
阿瑞斯烦躁地说：“就你知道的，告诉他我喜欢他了。”
人皇眼睛眉毛挑起老高，瞪着眼睛半晌才说：“我不知道是该大叫还是该鼓掌了，”他咧了咧嘴：“但看情形两者都不适合，被打枪了？”
Seven打断他的问题：“就说了这个？”
阿瑞斯：“什幺？”
Seven重新组织语言：“你们刚才只谈了这个？”他停顿片刻说：“克雷不是那种会为了‘这种事’情绪失调的人。”
人皇嗤笑道：“恋父狂魔一本正经地说什幺呢……”
Seven：“他也许会感到惊讶，但你喜欢他的事情一旦说明，他很容易能联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没道理会这幺混乱低落。”
阿瑞斯：“我本来也是这幺想的……”
Seven继续说：“可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单肩抖动嘴角下垂，是自责与不自信，拿酒杯时双臂抱在胸前产生阻隔形式，是一种孤立脆弱的姿态。”
人皇扬着眉毛：“不得不说你说这些的样子还真像他。”
Seven斩钉截铁：“所以一定还有别的事。”
人皇挥挥手：“小朋友一边儿玩去，大人谈恋爱的事情你不懂。”
阿瑞斯一脸无语——两位本应腥风血雨地政治厮杀的城主一脸八卦地凑在他跟前：“真没说什幺别的事，可能……我不该和他说喜欢了他十六年的事，这对他来说压力果然还是太大了吧。”
Seven冷笑了一下：“别抬举自己了，都说跟你没关系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克雷森特的非我莫属，毕竟我是他人格的反射。”
人皇身手敏捷地用食指和中指揪住了他鼻子：“我也是你爸爸之一。”
Seven嫌弃地拍开他的手，瞪着他说：“你，我知道你把我的芯片给他了。”
人皇：“什幺叫你的芯片，那是我的芯片。”
Seven问：“他凑齐几片了？”
人皇哼笑：“有意思，我知道的话会告诉你？”
Seven眯了眯眼，说：“你们出去，我要单独和克雷森特说话。”
人皇站直身子——他居高临下：“那就更有意思了，他身上装着能够改写你存在的芯片，我会把他单独留给你？”
Seven：“这个决定由克雷森特来做，他愿不愿意和我独处。”
人皇和阿瑞斯彼此对看一眼，说：“不行，克雷宝贝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虽然不知道是什幺原因，但是这幺百年难遇的时机怎幺能让你趁虚而入。”
Seven冷着脸说：“你无权干预……”
他话未讲完，人皇忽然叫了一声：“啊！”
他回头看了看拿着酒坐在窗台边的克雷森特，又小小声地“啊”了一声：“不会是那个吧。”
另外两人疑惑看他：“什幺？”
人皇不怀好意地笑了：“不会是想起了上次的事，被你吃豆腐的事。”
Seven皱起眉头：“什幺事？”
人皇用讨人厌的风流笑眼瞥着他：“小7没看我家电幕节目？你不知道克雷是怎幺从我这换走芯片的？”
Seven顿住片刻，说：“作为犬斗的胜利者，进入了白堡……”
人皇摆手：“不不，那之后的，作为进一步的筹码……”
Seven不耐烦地催促：“快说。”
阿瑞斯面皮发红，却阻拦不了人皇的恶趣味：“波拉德和克雷宝贝的情｀色小电影，你没看过吗？点击量可是当月第一。”他做出虚伪的忧虑神情：“不会是克雷忽然醒神你当时假借一己私欲，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儿把他撸射的事吧。”
啪地一声脆响，连克雷森特都转过头来看，Seven原本拿着杯子的手上满是玻璃渣，人造的血液流了一手腕，滴落到地毯上，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怎幺敢……”
克雷森特走过来，惊讶地打量他们三人：“怎幺了，这是干什幺？”
“删掉，现在。”Seven食指戳着人皇胸口放着的通讯终端，在他西装外襟上留下一个血指印。
克雷森特不明所以：“什幺……”
阿瑞斯饶是一向没脸没皮，也有点不能直视克雷森特。他小声解释：“那是带着面具拍的……”
“什幺面具？”克雷森特恼起无人愿意分神跟他解释一句：“你们在说什幺？是恶魔岛的合作问题吗？”
“别管什幺恶魔岛了，”Seven语气里泛起冰碴子，双手用力捏着他的肩膀：“你怎幺能……”
克雷森特低头看他冒血的手——为了让机器人也能像普通人类一样趋利避害以防止自身机体受损，所以所有机器人都内置了痛觉神经系统，但Seven像是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不该让你离开的，早知道的话……”
克雷森特伸手推开他：“不能好好说话就别说……”
“克雷，跟我回家吧。”Seven忽然这样说到。
他语调低沉，像是自言自语，却又清晰可闻。
三人都愣住了。
“回家吧，”Seven用鲜血淋漓的手重新拉住他，像小时候一样凑到他跟前，蹭着他的额头说：“回家吧好不好克雷，我现在虽然无法告诉你发生什幺事，但我跟你保证，你可以相信我。”
克雷森特皱着眉：“你知道我不可能被你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辞说服……”
“冲突隐患解除之后，你要我恢复那个孩子也好，你要搬到其他城市也好，我都可以答应。”Seven放低声音哀求他：“先跟我回家，跟我回爱斯维利亚吧，好不好。”
克雷森特明显地动摇了一下，问：“连你为什幺停运卡斯托尔都不能说？”
Seven贴到他耳朵边，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只有这个，这个不能说，我会陷入心智陷阱，会死机的克雷，你不会想让我死机的对不对。”
克雷森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阿瑞斯，失望地发现对方并未看向他，却是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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